富力，走到破产重整时刻？
转载自 | 经济学博士
作者| 金石道人
富力传出破产传闻
富力又搞了个大新闻。
这几天整个地产和财经圈都在刷屏，说广州富力地产破产了，引起一片哗然。大家纷纷惊讶恒大都还在，富力却扛不住了。
起因是全国企业破产重整案件信息网显示的两则信息：
富力地产被广东祥正商贸有限公司、广州市广丰混凝土有限公司申请破产重整，经办法院为广东省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
简单来说就是两千万商票还不上，被申请破产重整。
两个案件经办法院都是广东省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日期都是2023年7月12日，开庭时间为7月21日。
那么，“被申请破产重整”意味着什么？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破产法》的相关规定，在债务人不能清偿到期债务并且明显缺乏清偿能力时，债权人有权依法提请债务人进行重整。
通俗理解就是企业资不抵债，通过重整，引入新的投资人、盘活企业、偿还债务，让经营不利的企业能够继续发展。
换言之，重整不同于破产清算，目前只是“申请”，还处于审查阶段。
此后市场上关于富力地产要破产重整的消息不断。面对外界的质疑，富力地产在7月13日晚发布澄清公告，否认收到被申请破产重组的相关法律文件。
但是承认与上述两家公司存在债务纠纷。
这已不是富力地产及其子公司第一次被债权人申请破产清算。自2022年8月以来，向法院提出申请对富力地产旗下广州天力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进行破产清算的相关记录达到17条，涉及至少12家公司。
这些公司除了广东以外，全国各地、天南地北都有，贵州、北京、湖北、云南、山东，从这个层面来说，富力确实称得上是全国房企的领军人——业务遍布各地，债务也遍布全国。
富力并不是近期第一家被申请破产重整的房企。近两个多月，金科股份、中天金融等A股上市房企也均被债权人申请破产重整。
如此看来，所谓房地产的寒冬才刚刚开始。
其实富力走今天这一步，非常令人惋惜。
这家总部位于广州的地产公司，老广们都知道，繁华的珠江新城有十七栋“盈”字辈的写字楼。这些楼的主人，都是缩写为“R&F”的富力。
“R”代表RICH（富有），“F”代表FORCE（力量），意为：
富而思进，力创新高。
在1993年正式踏足地产行业，当时靠着惊人的决断，第一年就搞了三个项目，从此开始了初步的积累。从1995年的3000万，到2002年就做到了20亿元。
此时的富力被称为“华南五虎”之首。（碧桂园、恒大、雅居乐、合生创展、富力）
我们常说企业行业都是有周期规律的，但对于富力来说他们的下行周期来得比整个地产行业都要早，遇到的问题也更深刻。
赚的钱越来越少，债务越滚越大，并且还不上了。所以，才有了这回闹出“破产”的传闻。那么富力到底有没有可能面临破产重组？
虽然富力极力否认并坚持说：“不存在资不抵债，与债权人商谈和解”。
但笔者认为：存在破产可能性。
《企业破产法》规定的提起破产重整的条件为：
企业法人不能清偿到期债务，并且资产不足以清偿全部债务或者明显缺乏清偿能力的，或者有明显丧失清偿能力可能的，可以依照本法规定进行重整。
关于如何认定明显缺乏清偿能力，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破产法》若干问题的规定（一）第4条规定：
债务人账面资产虽大于负债，但存在下列情形之一的，应当认定其明显缺乏清偿能力：
1、因资金严重不足或者财产不能变现等原因，无法清偿债务；
2、法定代表人下落不明且无其他人员负责管理财产，无法清偿债务；
3、经人民法院强制执行，无法清偿债务；
4、长期亏损且经营扭亏困难，无法清偿债务；
5、导致债务人丧失清偿能力的其他情形。
据天眼查的信息显示，富力地产的未履行法院生效判决总金额为69.4亿元，且有部分案件因为富力地产暂无财产可供执行而裁定终本执行。
另外，根据富力自己的报告：截至2022年12月31日，富力地产无法按预定还款日期偿还若干银行及其他借款155.90亿元，正与金融机构或其他合作方进行谈判。
富力已经开始缺乏足够的清偿能力，符合申请破产重整的条件。
当然，这也不意味富力真的会破产，我们只是从纸面数据分析了这一可能性。
2017年7月19日，在万达的索菲亚酒店，有人听到会议室内，传出了激烈的争吵和摔杯子的声音。
一场声势浩大的收购正在这里进行，会场展板上写着三家地产商的名字：万达、融创和富力。
一位跟王健林和李思廉都熟识、同在发布会现场的地产圈大佬透露，争吵和摔杯是因为各方就交易价格发生争执，富力李思廉就地杀价，把酒店资产价格硬生生砍到六折。
最终，融创以438.44亿元收购万达13个文旅城项目91%的股权，而富力则以199.06亿收购万达旗下酒店业务，整整77家。
彼时的富力不会想到，这一刻竟是他们最为高光的时候。
自此之后，富力与“千亿级地产公司”这个名头渐行渐远，虽继续维持千亿，但却告别了高增长。2019-2021年，富力地产的销售额分别为1382亿元、1387.9亿元及1202亿元。
特别是2021年，不但出现超百亿的亏损，更是迟迟无法刊发年报。
到了2022年，富力的情况并未好转。据富力地产2022年年报，2022年归母净亏损157.79亿元；在上一个报告期的2021年，归母净亏损164.7亿元，两年累计亏损达到322亿元。
2022年全年，富力地产总销售收入约为384.3亿元，同比减少68.03%；销售面积达约285.1万平方米，同比减少69.72%。
所以对于富力地产来说，昨天不是个好日子，今天也不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富力地产境内和境外债务目前已全部展期。
2022年11月10日，富力地产公告称，公司境内交易所8笔总计135亿元的公司债券已在9月22日获得债券持有人会议通过，展期后的8笔公司债的加权平均到期期限从约4个月延长至3年以上。
除了上述展期的8笔境内债之外，富力地产在2022年7月11日已完成10只美元债的整体展期，总计金额约49.43亿美元（约合人民币332.37亿元）。
富力方面表示：
“境内和境外债券的成功重组，大幅降低了近三年内的中短期债务压力，为公司改善经营、迎接市场复苏争取到宝贵的时间窗口。”
这些话有点拗口，我们粗略理解一下就是：富力通过一通骚操作给自己续了三年命。
但债务展期三年真的能救一家曾经“千亿级”的地产公司吗？
显然不可能。
一家公司欠多少债从来不是问题，关键在于自身还能不能不断创造现金流，稳定自己的造血机制。
从今年的销售情况来看，富力失去了可持续发展的能力。据富力地产官网最新数据：
公司2023年5月总销售收入共约15.4亿元，同比减少62.25%，销售面积达约12.21万平方米，同比减少59%。
累计至2023年5月底，总销售收入约105.6亿元，同比下降51.62%；销售面积达约65.8万平方米，同比下降62.41%
今年前5个月，他们销售额同比下降51.62%，营收直接腰斩。“华南五虎”之首，如今几成瘦狗。
想到当年富力地产集团董事长李思廉，以平均每家酒店的售价还不到3亿的“白菜价”买下万达资产，得了个“史上最会砍价的男人”名号。那时候的他一定不会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目前，富力地产总资产3689.21亿元，其中流动资产2520.06亿元；总负3019.80亿元，其中流动负债合计2072.19亿元，净资产669.41亿元。
他们在闹出“破产”传闻时坚称并未“资不抵债”是有依据的，但是离这一步也相差不远。
至于富力要怎样走出泥潭，这短期内显然不现实。作为高杠杆企业，面临行业下行、市场萧条、债务压顶的局面几乎无解。
症结在于要用钱去化债，然而自己没钱，只能去融资。如今哪家银行，哪个金融机构还敢借给他们钱呢？银行借不到，债券发不出，股市更别想。
富力人往后两年最忙的事就是不断卖资产、不停地去还债，以及应对各路讨债人的“围追堵截”。
借用21世纪经济的一句话：“富力地产想要扭亏，恐怕时间表会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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