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版的“新棚改”
7月21日,《关于在超大特大城市积极稳步推进城中村改造的指导意见》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审议通过。
会议指出,在超大特大城市积极稳步实施城中村改造是改善民生、扩大内需、推动城市高质量发展的一项重要举措。
2005年,辽宁大地焕然一新,为响应省委号召,省政府发布了辽政办发[2005]16号文件,即《全省城市集中连片棚户区改造实施方案》,开启了全国棚户区改造的辽宁试点。
两年的时间,辽宁改造了1212万平棚户区,建设了1931万平回迁楼,改善了120万户居民的住房条件,远超“16号文件”中说的,“用两到三年时间完成806万平方米的棚户区改造”的目标。
起草文件的人当时并不知道,这份文件将深远影响中国之后十余年的经济路线,重新定义十亿中国人的财富。
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的爆发,全球需求断崖下滑,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中国不得不继1998年之后,再一次祭出房地产夜壶,开启了大规模“保障性安居工程”。
安居工程是个政策筐,如何排列组合,以谁为主,都是要经过充分讨论,最终各方博弈出来的结果。
就像1998年3月,时任国务院总理在“两会新闻发布会”上宣布,福利分房的时代终结,中国开启货币化、商品化的住房政策,让人民群众自己买房子。
但实际上,对于商品房如何搞,上海已经抢跑“内测”了七年,正好97东南亚金融风暴爆发,倒逼出了这个“最有效的解决方案”。
同样,应对全球危机,中美欧之间既要相互博弈,但博弈结束后,也要相互配合,大家轮流去抗。
2008年美国先爆次贷危机,美国印钱刺激,2010年欧洲随后爆欧债危机,欧洲印钱刺激,2014年中国爆房地产库存危机,随后中国印钱刺激。
三个经济体错位爆发危机,避开了全球的共振。
只不过,无法对外输出危机的中国,想要跟着欧美印钱,就只能想办法为超发人民币找到回笼的工具。
而这一轮杀入决赛的两个方案,分别来自辽宁与上海。
2011年,国务院下发了国办发[2011]45号文件,其中第二条第三款明确要求,“加快实施各类棚户区改造,改造资金由政府适当补助,住户合理负担。”
同年,上海市人民政府印发《上海市开展对部分个人住房征收房产税试点的暂行办法》,也在辽宁棚改方案之外,另搞出一套上海房产税的办法。
两套方案各有利弊,也各有拥趸。
最终,锤子在2013年落下,在新一届国务院的常务会议上,来自辽宁的新总理强调了棚户区改造的重要性,要求调整优化投资安排,压缩一般性投资,集中资金重点用在棚户区改造这个“刀刃”上。
甚至还在两会报告中立下军令状,“要改造约1亿人居住的城镇棚户区和城中村”。
由此,新一轮棚改的正式全面启动。
随后,时任辽宁省长陈政高,这位打响棚改第一枪的悍将,奉调入京执掌住建部,把辽宁的棚改经验进行全国范围的推广。
在国家队有央行配合国开行的货币化棚改PSL,地方P2P和各种金融交易所的支持下,中国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强的一波房地产的高歌猛进。
中国也凭借着房地产透支的税金,推动了庞大的基础设施建设,将西方的产业链和技术大规模的引入,让我们迎来了持续多年的高速发展。
历史不会简单的重复,但是会踩着相似的韵脚。
21-22年美国印钱救市,22-23年欧洲印钱救乌,23-24中国也该出手救经济了。
过去几年,上海一直热衷于城中村的改造,搞上海模式,而近期,北京突然开启了平急两用的大规模试点,搞了套北京模板。
随着问题开始暴露,“最有效的解决方案”也将绕过阻挠,迅速出台。
或是上海的拆城中村,或是北京的平急两用,或者两者一起。
前者重市中心,魔聚全资源,偏重市场化融资,后者重市郊,画圈摊大饼,主要靠财政掏钱,都有着各自的地域特色。
上海方案的拆城中村需要大规模的募资和金融杠杆,所以马夫人又变回了小甜甜。北京方案的平急两用需要央企和金融机构牵头,所以雄安最近露脸也比较多。
参考2014,关注京沪的人事动作,大概就能判断出启动的时间。
而两者都有一个共同点,跟以往都完全不一样,那就是这一轮大规模基建的范围很小,只局限在全国那十来个超大特大城市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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