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科技公司在“轻触支付”市场中的垄断

2023年9月7日，美国消费者金融保护局（Consumer Financial Protection Bureau，简称CFPB）发表了一篇名为《大型科技公司在非接触支付中的作用：移动设备操作系统和点击支付实践分析》（Big Tech's Role in Contactless Payments: Analysis of Mobile Device Operating Systems and Tap-to-Pay Practices）的报告。该报告重点分析了销售点 （POS） 购买支付方式的演变以及移动设备操作系统所扮演的角色。

报告表示，在POS支付方式不断演变的同时，全球消费者共享财务数据的能力也在不断发展。在一些司法管辖区，这种演变是由监管命令主导的，其目标往往是增加消费金融领域的竞争。在美国，处于主导地位的一直是市场解决方案，这种有机增长使美国的开放银行生态系统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生态系统之一。然而，监管结构的缺失也导致市场参与者之间持续存在分歧，阻碍了生态系统充分发挥消费者权益的潜力。在此背景下，CFPB正在根据《消费者金融保护法》第1033条的要求制定规则，以明确消费者的个人金融数据权利。

此外，开放银行的潜力可能受到现有企业限制的一个领域是支付市场，这个成熟的市场既有利可图也可以颠覆。开放银行已推动许多创新型消费金融产品和服务的发展，这些产品和服务与传统产品进行竞争，包括支付产品，如点对点支付和银行支付解决方案。这些产品受益于近场通信（Near Field Communication，简称NFC）功能，同时通过促进开放银行支持的低成本ACH（Automated Clearing House）支付，与占主导地位的移动钱包和银行卡网络展开竞争。

智能手机和可穿戴设备等移动设备的普及使非接触式支付的使用越来越流行，消费者可以通过不同的应用程序和服务安全地进行POS支付。然而，这种演变意味着科技公司在决定消费者的支付选择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主流操作系统——苹果的iOS操作系统和谷歌的Android操作系统——施加的任何限制都将对支付系统的使用产生巨大影响，并可能阻碍真正开放生态系统的发展。

轻触支付，即Tap-to-Pay，是POS支付场景下的非接触支付方式。用户只需拿出设备，靠近支持NFC的终端进行挥动，通过生物识别身份验证即可确认付款。数据统计，轻触支付对支付行业的重要性日益增加，预计其交易额到2023年将达到1790亿美元，到2028年将增长150%。尽管轻触支付所依赖的NFC技术在2010年才出现，但近年来移动支付的使用大幅增加，进一步推动了轻触支付方式的普及。

图1 美国轻触支付交易额预测（2023-2028）

对于轻触支付市场，CFPB认为大型科技公司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主导移动操作系统市场的苹果和谷歌占据了垄断地位。目前，在销往美国的手机中，约有55%的手机安装了苹果iOS系统，约45%的手机安装了谷歌Android系统。这些公司对操作系统市场的垄断使它们对轻触支付行业的监管拥有巨大的影响力。

图2 2023年二季度美国各厂商智能手机出货量份额

苹果公司实施了限制性使用条款，不允许第三方应用程序在未注册Apple Pay并产生费用的情况下在iOS系统上使用NFC技术。若第三方应用程序不符合苹果的规定，苹果或许会在APP Store中将其下架。据数据统计，自苹果2014年10月在美国推出Apple Pay以来，其使用量稳步增长。如今美国估计有1.3亿人每月至少使用一次iPhone，约四分之三的美国iPhone用户已激活Apple Pay。据估计，2023年4月有5580万美国消费者使用Apple Pay进行店内支付，占iOS用户的近一半。2022年，仅Apple Pay支付渠道就实现了1994.1亿美元的POS支付收入。

与苹果的极权主义不同的是，谷歌开放NFC技术供第三方应用程序使用，因此Android设备上的竞争和创新水平有所增加。数据统计，2021年，美国估计有2500万Google Pay用户，预计到2025年将再增加1020万用户。同年，Samsung Pay在美国估计有1630万名用户，预计到2025年再增加200万名。分析师估计，2022 年，美国消费者使用Google Pay在商店消费了652亿美元，高于2021年的248亿美元和2019年的398.9亿美元；Samsung Pay在2022年的美国支付交易额中约占196亿美元。虽然Android系统相比苹果iOS系统更加包容，然而谷歌也面临一些对第三方应用程序滥用权力的指控，例如设置优惠条件来控制其市场准入。

图3美国移动近距离支付用户数预测（以数字钱包推算）

CFPB对此表示，现有的金融市场存在许多大型企业强加阻碍和收费的情况，它们可以私下监管并控制市场，不利于一些新兴公司的崛起和发展。CFPB拟议的关于授权增加个人数据权利的立法将有助于遏制这些公司的权力，同时通过对大型科技公司进行相关问题的监管将有助于开放、去中心化金融市场的进一步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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