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说他以前就思考过“信念”,但因为缺乏真实的经验,想法都停留在表面。只有经历事情,想法才会被深深地印证。/苏娅《种子落在泥土里》
谈起在中国做农人的日本音乐人上条辽太郎(六),熟识他的人,大多会想起他的生活方式、语言力量、对自然农法的践行与心得:
“可以啊”,近乎他的口头禅。大到无法控制的意外,小到接受采访时,在身边蹦跳打闹的孩子,都是这句话的回应范围。认为“制作者的心念能灌注其中“,并真正地过着亲力亲为的生活——耕种作物,做洗发水,“摆摊卖的味增辣酱非常下饭好吃”。
而这之前,六过着“脚不沾地、飘来荡去的生活”,“觉得自己可以做很多事情,却没有一件事能定住他各式各样狂野的梦”。之后的一次坠崖事故,花光了六的积蓄。从高处跌落的感受却启示他,要“脚踏实地地活着”。像是契机,他由此在大理停留,又遇见了刚辞去记者工作的作家苏娅。
五年前,故事在《六:一个日本人在大理的耕食与爱情》中第一次被讲起。一个人对生命真意的追寻,开始被记录纸上,成为更恒久的精神样本。10 月,在单向空间·杭州乐堤港店,故事重新被讲起。苏娅带着再版新书《种子落在泥土里》,和六与恶鸟一起,对我们应该选择何种生活,发出追问,平复焦虑。“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六曾在签售会上为读者写下这句话。在别处,大概会因为缺乏行为支撑,变成绵软的鸡汤或妥协。但在六的生命里,它被实践印证,而具有坚实的意义。10 月 28 日(周六),六和苏娅的分享将来到单向空间·顺德 ALSO 店,把生活的可能性延续下去——「劳作和创作,会给我们留下什么?」。对谈之后,六更会在书店的露台小花园带来一场电子乐演出。农作深深影响了他的音乐创造性。“我做的音乐、吃的东西、种地时摸的土都是来自宇宙的力量,人只是一个媒介。抱着这样的想法, 我们得到的力量会更好。每天我都在和这个力对话,我的身体、我的手,知道怎么去运用它。”《种子落在泥土里》杭州分享会回顾
嘉宾/上条辽太郎(六)苏娅 恶鸟
主持/小飞
摄影/黎炜妍
好事坏事都算缘分,
考虑太多未来没意思
小飞:先来聊聊相逢,和六的相遇,和这本书的相遇。先请《种子落在泥土里》的作者苏娅老师聊聊书的出版缘起。苏娅:虽然六已经来了浙江,但大理的朋友说起这件事情,还是会产生很多连接。从心里感谢六把所有做不同事情的人,都连接在一起。
我大概在 2013 年离开北京,之前在一家财经媒体工作。当时不想丢掉写作的技艺,但也没有明确的写作方向。有一些想要表达的东西,但不清楚它究竟是什么,心里没有具体形象。一个偶然的机会,在市场买了六的蔬菜。因为买的东西特别多,又骑着自行车。六和阿雅(六的妻子)觉得一个人背这么多东西有些辛苦,大理古城的路还需要沿着山坡骑车。就主动问我,要不要留下联系方式,一会儿骑电动车帮忙。一个小时左右,就看见六和阿雅抱着他俩的孩子,把菜送到了家。很久都不会忘记那个情景,莫名的友善和亲近。有一年种稻时,六发短信来说如果可以参加,对他们会是很好的帮助。其实他是邀请我们去感受劳作,感受田野里千变万化的自然景象。
每次和六说话都非常有趣。他的说话方式和日常遵循逻辑理性的语言不同,有强烈的感性经验在里面。跟他说话时,好像感官被打开。听觉、气息,比如一个叹词,一种语言里饱含的抽象事物,都鲜活地扑面而来。它很触动我,于是我就按照六的语言方式,记录劳作中的所言所行。看见了什么,感觉到什么,说了什么,就直接把它们记下来。恶鸟:当时我看了苏娅的书,觉得很神奇。这样的一个生活样本,之前没见过。虽然在大理也有很多有趣的朋友,但从来没有提起六这么一个人。看到书后,我买了五十本签名本,见到朋友就送,还问你们认不认识这个人。有一天,朋友发信息,说六来了富春江。
拜访时印象最深刻的是到了以后,先帮他送两个孩子上小学。我想跟他过一天跟在岛上的生活。两个人骑着三轮电动车,只有一个驾驶位。他扶着三轮车的方向盘,我们挤在一起,开过山间小路。我以为接下来可能会去聊天,他却开始在田里干活。对着杂草、稻子,开始说一些事情。回来的时候,他到田里拔了一些连着叶子的生姜给我,还有自己做的洗发水。他所有的东西都是亲力亲为手做的。观念上的颠覆,最主要的是他对种子的认识。农作上,农场很注意收成,但六关注的是种子,不是果实。可能果实跟种子在某个意义上是一件事情,但我觉得在关注的方向上,它们完全相反。你关注的是这颗种子的生命力,能够再延续的能力,还是这一年种子的收成是多少?这对现代年轻人焦虑的问题很重要。我们不能把果跟因反过来。往往都会去追求果实,但忘了种子才是最重要的。我带了一个问题来,因为自己也出意外受伤了,想问一下六当时出意外以后,对自己的生活,为什么来中国,这些心理变化的过程是怎么样的?六:很多人问我,为什么来中国,为什么在中国,为什么来大理,为什么离开大理。所有的问题我就一个回答,都是缘分。很难回答为什么,因为我的生活方式,是没有计划下来的。来到大理,感觉挺好,待了一段时间,慢慢碰到朋友,碰到事情,就认真做下去。认真做下去后,就有了困难和问题。认真做面前的事,然后一步一步,生活就会更丰富。
但同一段时间里,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很好,也会有一些问题。十四年前,2009 年,我从日本一座岛的山顶上掉了下去,大约有十米高。没碰到头,但脚坏了。和几个朋友在那里待了一晚。山顶很冷,第二天早上才有直升机来救我。我老婆也在大理的一个树谷出过意外,做了三次手术。
有一些困难和意外,是我们所有人都会碰到的。说是要尽量注意安全,尽量稳定,但人生之内,去做很多意外的事情也很自然,都是缘分。问题是真的不好吗?受伤之前是我还年轻,所以选择很多。比起当面的事,那时会看得更远,看太多未来。有时候是很难,但时间过了以后,它会慢慢地解决,也会慢慢忘记掉,也可能还在心底。所以我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解决方式。一切事情都是缘分,不好的事情也是缘分。当面的事情就认真做好。考虑太多未来,也是没有意思的。
02
“每个平平常常的现象里,
都有深妙的道理”
小飞:苏娅老师当时写书时,除了被六的说话方式和力量吸引,还有一个追问——我们要选择怎么样的生活,或者说我们应该怎么样生活,才能获得心底的愉悦。想听您再次分享这个追问。苏娅:离开媒体的时候,有一个问题。我非常努力,工作也算干得不错。采访对象很多是挺成功的人,但是有时候我们并没有拥有与生活条件相匹配的快乐。
如果一个人剥离了财富、所经历过的事情,或者地位等等这些东西,只是去过基本的生活,面对着日常中最基本的事情,他还会认同自己吗?还会快乐吗?如果会的话,内心里那种持久的快乐、生命力的本源、最有活力的东西是什么?
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但我体验过一种可能的方式。我觉得一个人只是过最基本的生活,如果他认同本质上我们的生活会有许多苦痛,身体是辛劳的,内心也会很辛苦,也许他就比较容易感受到瞬间的快乐,能够很容易地跟自然万物产生情感连接,其实是容易得到快乐的。这个说法它并不神秘,会从身体里、心里、感知里流过去。
我曾经在香格里拉一座贫瘠的山里徒步。向导是一个藏族人,他的语言也非常朴素。我问他在自然里,什么时候最快乐?他说如果有一片叶子飘下来,那个瞬间会唤起他情感的回应。落叶或者风里,都有一种情感的声音。他觉得这是只属于他自己的,快乐的事情。也许那个瞬间会很快过去,也不会跟别人提起,但那个打动过他的事物,离他很近,也很真实。
和六一起交往、学习的时候,他也带给我这种启示。有一些瞬间,你会和身边的事物产生独属于自己的回应。
小飞:来的路上,我们聊当时在大理生活的那些朋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很像书名以及主题的感觉。你(六)和大家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对感知到的变化是怎样的反应?
六:要多去接受吧,就是我刚才说的缘分。对我比较重要的,还有接受能力,accept。有很多困难,还有变化,是没有想到的,但这也是人生。时间的变化也是,应该不是这样的,不是喜欢、想要的,却是很自然的变化,这些都需要我去接受。孩子们的身体在变化,心里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很明显能看到他们的变化,但是大人没有很多变化,是吧?恶鸟:六从大理到富阳,又到丽水。这种变化,靠缘分来推动,而不是安排计划。更年轻的人,他们心里可能像苏格拉底说的——有两个敌人。一个敌人,是去燃烧自己的生命。有很多能量,就要把它们燃烧掉。顺从欲望做事,一直做下去,或者说短暂的欲望满足后,就会进入虚无主义的无聊里。
另外一种是进入到功利。像今天有一种计划:在接下来多少年要做什么。这种计划的功利心,我看到连小学生都开始有了,是我挺害怕的事情。小学完了,应该上什么样的中学,什么大学,大学毕业后,去什么样的公司。人生一旦碰到意外,会没法接受这种安排的轨迹。
假设再往后推,到了中年,这些计划都满足后,是要再做下一个更大的计划,直到完成不了,到死为止呢?还是说要去改变。好像是这个计划出了什么纰漏,或者选择错了,然后又进入悔恨这一阶段,觉得当初怎么不去做另一种计划。在这六身上,我能看到他对这种变化的接受,以及好的缘分,坏的缘分都是缘分。好多人以为缘分都是好的,其实也得接受坏的。不能虚无地去过一种顺从生命欲望的生活,也不能去过一种计划安排好的生活。应该像六说的,眼前的事情,是不是有十足的力量去面对它,攻破它,这可能是更重要的事情。跟所有的嬉皮士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
小飞:一条的记者在采访时曾说,六的生活有点像嬉皮士。但是六很认真回答,我不是嬉皮士。可以说是嬉皮士的孩子们,受着他们的影响,选择了我现在的生活。想听六再次分享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你是嬉皮士吗?受他们怎样的影响?六:每个人都不一样,都很有个性。我有三个孩子,三个孩子在一样的环境长大,三个性格都不一样。我跟阿雅控制不了,但这些是很好,很快乐的事情。
像那个在西藏的人,他的快乐就是看叶子掉下来。每个人的快乐当然不一样,每个人接受的东西,看的事情,过的生活也不一样。我希望大家,也希望自己,能够多理解自己一点。我有困难的时候,会说接受和缘分。带有这样的想法,我就可以度过困难,但不可能所有的人都有同样的想法。嬉皮是一个大的概念。我跟所有的嬉皮一模一样,不可能。嬉皮那个时代有越南战争,有美国文化的影响,是很多文化共同发展起来的,所以我跟他们不一样。嬉皮士里的很多人,也不一样。嬉皮说的自由,love and peace,没有那么简单。一个人,一种快乐,很自由,是我觉得那个时候的嬉皮士们想要的东西,他们也想给下一代人留下这种自由。不是物质上的自由,而是心理上的自由,我也有同样的想法。我们的想法都是自由的,不可能是你应该是这样,他也应该是这样,那就没有意思。这种自由就是我自己喜欢,大家也能尊重、接受。小飞:聊到嬉皮,想问恶鸟,从你对六的了解和你读过这本书的感受来说,你理解的嬉皮精神是什么?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嬉皮精神的延续和阐释吗?恶鸟:其实嬉皮在很多方面,是在打开一些原有的界限,包括赫胥黎。《美丽新世界》之外,他写了《知觉之门》,可以算作嬉皮圣经,打开了嬉皮士在感官上的各种体验。这里面有一部分自由,我觉得还没到后垮掉派的自由概念,就是可以从心所欲,在感官、欲望上随便让自己做任何事情。那种自由其实还不是我们,或者六认为的自由。因为从心所欲的自由,其实会伤害到第三者。你的个体性的发展,可能会影响到别人的个体性。到了后垮掉派或者后嬉皮,对自由做出了更加正确的认识。你的自由,是在不影响别人的自由情怀,而且也认可他能有这样的自由时,再去做自由的事情。还有一种自由,就是他的选择。首先先剔除控制身体能量、影响人做选择的欲望冲动。去除影响后,自主地认为应该要去做这件事。这种自由,我觉得是应该去践行的。去生活里面实践它,像六一样。你的任何选择,可能都是当下最好的方式。有本书叫《重来也不会好过现在》,像在森林里看到两条路,觉得不论走任何一条路,都会后悔一辈子。没走的那条路,如果去走的话,会看到什么?一旦在做选择,事情基本上不能叫作错,你已经处于一个不是特别合适的点。不是通过逻辑思维和所谓的自我去做选择,自我会被社会偏见,身体欲望,朋友家人影响。没有这些影响的情况下做的选择,才是真正的生命选择的东西。不要做得太多,
也不要帮得太多
小飞: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有太多抽象的事物,要去珍惜身边那些有真正的一手经验的朋友。苏娅:做记者时,我会转述采访对象的话,形成报道,让大家看到。他们说什么,我就记录什么;而说和记之间,实际上是没有印证的。
我觉得语言应该有一种基本的特质,就是你要清楚你在思考什么问题,你对你思考的问题了解了多少,然后再去表达它。很多时候,我们表达的东西像广告。比如我说,这是一个温柔的人。大家都会被这句话带走,说“这是一个温柔的人”,但它具体是什么?我们依然没有实际的经验,也没有印证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语言就在广告式的句子里,变得越来越狭窄。即使亲友、熟悉的人之间,谈话也是没有空间的。小飞:书里有一个很重要的部分,关于六的自然农法及其所带来的价值观。想请六分享一下你的自然农法,以及自然教会你的。我们在自然里面,是一个特别大的环境,什么都可以,什么样都挺好的。自然农法是种地的一种方式。不要做得太多,不要帮忙太多,自然会支持我们,自然的恩惠会给我们很多东西。一件事情想要开始做,第一步我觉得是最难的。但真的开始了,后面会有很多很多事情来的吧?但是第一步如果没开始的话,就什么都没有。所以觉得有时候还是要主动,自然后面会来帮忙。开始的时候,很多困难也会存在。种地,绝对一切都好吗?不可能。要接受自然里,不可能所有的食材,所有稻子都非常健康。自然农法是自然的一个过程。对我来说,不是只有农法,也是自学来的想法。我控制不了自然,也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孩子,连家里人的关系也控制不了。在大理的时候,自然农法和这里的不一样,需要的帮助也不一样。环境不一样,就要给它们不一样的帮忙,有时候就连杂草也不一样。五年以内,不要翻地,不要施肥太多,不打农药。自然空间里,已经有很多不同的微生物,很丰富的环境。我们在的这个世界有很多微生物,也有特别多不同的人。一个平衡的环境,就没有太大的问题发生。不要做太多,不要从外面带来很多东西。比如水稻收获后,还是需要种回去,不要拿太多。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在这一块地里,有各种各样的种子。最重要的是播种,你就播种子,菜如果长不大也没关系。不只有一种(作物),才会有一些虫子,微生物,才是多样性的世界。
苏娅:上个星期在成都,见到了比尔·波特老师。他也喜欢种西红柿,美国诗人庞德的女儿,带他去威尼斯的一个菜市场买了 6 种种子,都特别强壮。种下后,所有种子都发芽了,并且挤在一起。
老爷爷说我好苦啊,要选择拔掉一些。他觉得自己没有权利去决定哪些种子可以活,哪些要被拔掉,所以觉得苦,不知道六会不会有这种感觉。萝卜这么大,如果挨得紧,没空间,它就长不大,稻草也是一样。西红柿也是,那么密的话,就是会长不大,需要拔。也比如种田需要挖水。挖水的时候,虫子、蚂蚁怎么办呢?它们会死。会有一个平衡,没有那么温柔,这个世界是不公平,但是也很美。
恶鸟:六用农法的方式,讲一个很复杂的事情。他只说做一件事情怎么开始。放到社会上,是非常严重的现象,就是单一文化的陷阱。为什么大家都要去种一种水稻,为什么这里只能种一种作物。只有一种单一的文化,个性的人在里面,是要被消除掉差异性的。最好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想法、思维、消费行为。但六告诉你,田里可以种生姜,也可以种茄子和西红柿,它们可以和谐地生长。不要只去种一种,今年西红柿好,就都种西红柿,或者生姜好,都去种生姜。也不要说水来了,就把地灌满,那里面还有小虫子和蚂蚁会被灌死。如果一场大的文化思潮下,所有人必须按照一种方式去做,那里面被淹死的蚂蚁怎么办?这是一种非常深刻的文化关怀。🔧单向现场工具箱
📖谈话中提到的书籍
《重来也不会好过现在》,[美]基兰·塞蒂亚 著
《美丽新世界》《知觉之门》,[英]奥尔德斯·赫胥黎 著
《请你种下这本诗集》,[美]理查德·布劳提根 著
👩🏫谈话中提到的公众人物
奥尔德斯·赫胥黎(Aldous Huxley, 1894—1963)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George Orwell, 1903—1950)英国作家、记者和评论家西蒙娜·薇依(Simone Weil, 1909—1943)法国哲学家加里·斯奈德(Gary Snyder, 1930—)美国诗人、翻译家和禅宗信徒理查德·布劳提根(Richard Gary Brautigan, 1935—1984)美国诗人、小说家比尔·波特(Bill Porter, 1943—)美国作家、翻译家和汉学家
生于云南,钟爱阳光和风土的写作者,关注自然和文学。《种子落在泥土里》
作者:苏娅
出版社:上海教育出版社
出版年:2023-7
这是一本关于土,关于爱,关于自由的书。
日本人上条辽太郎(昵称六)在一次高崖坠落的意外之后,决心改变以前的生活方式,来到大理,成为农人。从一个背包,一个人,到几年之后,一卡车家当,三个孩子,一家子。
他坚持自然农法,在他看来,种子落在土里,就如同人行走在世间,像农民一样,接受 着自然的丰饶与艰难。他除了会种地,还会做音乐,味噌,酿酒,按摩,修葺房子,等等。就像他自己说的,百姓,应该是会做一百件事情的人。
他来到大理,也由此结识了作家苏娅。长达两年的时间里,苏娅跟他一同种稻、灌溉、除草、收稻、酿酒、做味噌,像个真正的农民那样劳作,并感同身受地写下六他们一家平凡、美好、自足的生活。
苏娅和六一样发自内心地钟爱阳光和风土,没有人能比她写六在大理的故事写得更好了,她捕捉了六的行为和思想,才有我们看到的这本书。她文字很富有美感,也很有音乐感。六是一名寻路者,土地最终成为他和世界发生关系的方式。在同样的意义上,写作之于记者出身的苏娅,也是如此。
本书分为“六”和“六说”两个部分,在第一部分,苏娅用简练的文字营造了景象与意味的缓慢生成,读来令人身临其境。而第二部分,六用质朴的语言直截了当地说出他在土地之中的领悟,透人心扉。
《空谷幽兰》的作者比尔·波特盛赞他:“如果老子今天还在世,他的名字可能就是'六'。” 而书中所记录的中国版“瓦尔登湖”在远方,在路上,更在心田。在这本书里,你会看到了一种一往无前的力量,以及,接受一切的豁达。这是一本勇者之书,我们永远需要勇敢的人,哪怕我们自己不能成为那样的人。
劳作和创作
会给我们留下什么
时间:10 月 28 日(周六)19:00 — 21:30主办: 乐府文化 x 单向空间 x 上海教育出版社监制:李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