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乳腺癌防治月：从中西结合的角度讨论乳腺癌的发病与防治方法|专访安省注册中医师王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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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什么是乳腺癌？有哪些阶段与类型？

王锦医生：

众所周知，乳腺癌是癌症的一种，也可以称肿瘤或赘生物。它是异常乳腺细胞失控增生的一种恶性病变。乳腺癌细胞始于乳房中的乳管和/或产乳小叶内。最早的形式（原位）不会危及生命。如果癌细胞超越其正常生长边界，并侵袭附近的乳腺组织，会出现肿块或增厚。如果侵袭性癌细胞扩散到附近的淋巴结或其他器官，称做转移，可能致命。

从传统TNM系统划分上来说，乳腺癌的阶段判定分为零至四期。判定数值越低代表癌症扩散的程度越低。T代表肿瘤大小（tumor size），N代表淋巴结状态（lymph node status），M代表转移（metastases）。零期乳腺癌是一种非介入性症状，有时也称作癌症前期（pre-cancerous）。零期乳腺癌包括乳腺导管原位癌（DCIS）和小叶原位癌（LCIS）。这个阶段的乳腺癌一般不会危及生命，但会增加患者未来患乳腺癌的风险。一至三期的乳腺癌一般根据肿瘤的形状大小来划分。四期乳腺癌指癌症已经转移到身体的其它器官，往往至骨骼、肺部或肝部。四期乳腺癌也被称为转移性癌症（metastatic cancer）。

近些年来在临床中常用乳腺癌细胞的遗传信息及激素细胞受体类型进行分类。这也就是大家常听说的雌性激素（estrogen）、黄体酮（progesterone）以及人类表皮生长因子受体2蛋白质（HER2）的分类方法。例如HER2阳性、三阴性乳腺癌等等。根据不同的分型，患者对于化疗、激素治疗、HER2靶向治疗的受益程度也不同。从现代医学角度上说，这直接决定了患者可以采用的治疗方法。

2.     从中医角度讲，乳腺癌是如何产生的？

王锦医生：

癌变有内因与外因。外因所指的是周围环境，例如空气污染，食品安全，烟草与酒精的使用。

中医尤其强调内因，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情志病。乳腺癌作为癌症的一种，不但具有癌症的普遍性特征，也有其专属特点。在之前的郁症访谈中，我们通过五行生克的原理解释了情志与脏腑的关系，并分析了心理治疗的在疾病康复中的重要性。在乳腺癌患者的中医诊断中，肝肾系统功能失调占有很大一部分。常见的肝郁、气滞、血瘀都是乳腺癌的常见病机。

中医对于癌的认识与临床的成文记载可追溯至两千多年前的《黄帝内经》。在《灵枢·百病始生篇》中提到了“寒则积，积则癌”的病理认识，即“阳气不足，阴寒积聚”是成为肿瘤滋生的主要原因。大多数癌的产生都是从初期的阳虚阴生，到中期的积聚蕴结，到晚期的阴阳离绝。

乳腺癌的产生也与体内正气不足，邪气累积有关。例如人体的自然衰老，或久病失于调养，都有可能成为损伤正气的因素。气血运化失常，痰湿内生，久而久之便会形成肿块。

总而言之，乳腺癌的产生不只是局部器官组织产生恶性病变，更有外在环境与内在情志多方面影响。因此我们强调天人合一，内外合一。人的身体、心理与周围环境如果可以和谐共存，才能达到身体健康的平衡与稳态。这样就是我们所说的“阴平阳秘，精神乃至”。

3.     乳腺癌有哪些常见的临床表现？

王锦医生：

 大多数乳腺癌患者在早期没有任何症状。世界卫生组织在2023年的总结归纳显示，乳腺癌的症状可能包括：

•   乳房出现肿块或增厚，但通常无疼痛

•   乳房大小、形状或外观出现变化

•   皮肤出现凹陷、发红、蚀损斑或其他变化

•   乳头外观出现变化或乳头周围皮肤（乳晕）出现变化

•   乳头出现异常或血性溢液

•   乳房出现异常肿块的人应就医，即使肿块无疼痛。大部分乳房肿块有可能不是癌症。即使发现癌性乳房肿块，在体积小并且未扩散到附近的淋巴结时进行早期治疗，更有可能成功。

•   乳腺癌可能会扩散到身体的其他部位，并引发其他症状。通常情况下，最先被检测到的常见的扩散部位是手臂下的淋巴结。随着时间的推移，恶性肿瘤可能会扩散到包括肺、肝、脑和骨骼在内的其他器官。一旦它们到达这些部位，就可能会出现骨痛或头痛等新的与癌症相关的症状。

4.     中西医分别有哪些特色的防治方法？

王锦医生：

“控制癌症，与癌共存”是中西医对于乳腺癌防治的共同点。现代医学中，除常见的手术、化疗、放疗，也有免疫疗法等其它方式。具体来说是指手术切除乳腺肿瘤，用化学药物杀死癌细胞并防止扩散，包括激素疗法、化疗或靶向生物疗法，以及放射治疗从而降低癌症在乳房和周围组织的复发风险。乳腺癌的治疗如果在早期开始并完成全部疗程，效果和耐受性都会更好。对于晚期患者，在保证日常生活质量的前提下对于乳腺癌进行预防与控制。目的不是治愈癌症，而是缓解癌症引起的症状和痛苦，并提高患者及家人的生活质量，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姑息治疗”（Palliative Care）。

   中医在乳腺癌治疗中讲究“扶正祛邪，攻补兼施”。常见的针灸、中药、推拿、拔罐、刮痧、气功、禅定等都是比较有效的手段。无论是选穴施针，还是组方遣药，中医的治疗方案讲求系统性和平衡性，要根据患者的实际情况进行分析。比如说结合患者的素体情况、以往病史、目前处在抗癌治疗中的哪个周期、以及个人健康目标来辨证施治， 在攻癌与补体上达到平衡。

根据患者所处的状态，需要采用的攻补比例也是不同的。我们可以举两个临床病例具体说说。

疫情期间我看过一位30岁左右的乳腺癌患者。当时才确诊不久，还没有进行手术、化疗及放疗。她的身体基础情况相对健壮，另有月经病的困扰。在处方上除了考虑固本培元以外，可以使用一部分软坚散结、活血化淤的中药来预防癌细胞的快速分裂以肿瘤发展。

今天最后来看诊的是一位64岁的患者，上个月才完成了放疗，在此之前还做了手术与化疗。目前身体很虚弱，之前本来已经有所好转的周围神经病变又加重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应该以调补气血为主，提高正气，同时结合一些以补益为主并有抗癌作用的中草药。

总而言之，中医对于疾病有整体性认识。癌症的产生是人体全身失调的结果，它的发生发展是一个漫长的正邪相争过程。正是由于这种整体性的理论指导与诊治方法，与其他医学手段相比，中医治疗范围相对更广，疗效也比较明显，另有全面调理与保健身体的作用。而非头痛医头，脚痛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