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哈佛、剑桥的精英们：你们泛滥的同情心是一剂正在摧毁人类文明的毒药
（全文近5000字，仔细阅读需要约10分钟）
B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他为了获得美国绿卡，在美国创立了企业，雇佣美国员工，依法纳税，却申请屡次被拒。移民局给出的理由是，B先生作为企业初创人，其工作性质的“管理属性”不够，所以不符合“高管移民”。B先生为了向移民局申诉，光律师费就花了超过20万美元，加上前期的创业投资和过程中的资金注入，总计已经投入接近100万美元，费时近5年，可绿卡依然遥不可及。B先生的故事绝非个案。很多中国和印度留学生，尽管拥有博士学位、美国所需要的技能以及愿意雇佣他们的企业，但因为拿不到工作签证而只能离开美国。即使拿到了工作签证，漫长的排期使得他们中的很多人为了获得美国绿卡需要等上10-20年。
令B先生不解的是，美国移民局对合法移民的审核如此严格，但对非法移民却是宽容大度到让人难以置信。如今美国南部得克萨斯州、亚利桑那州和加利福尼亚州和墨西哥的边境线形同虚设，大量非法移民从南部边境以“难民”身份进入美国。根据纽约时报获取的数据，自从拜登执政之后，有近600万的非法移民进入了美国。考虑到还有大量的非法移民在跨越美墨边境时未被拦截，实际人数可能已经远超600万。
历年来美国CBP执法人员南部边境拦截的非法移民数
（数据来源：https://www.nytimes.com/interactive/2023/10/29/us/illegal-border-crossings-data.html）。
根据美国的联邦和各州的法律和规定，这些人进入美国之后，他们只要声称自己是asylum seeker - 避难者，就可以获得政府提供的免费住宿（很多都是纽约的五星级酒店），免费医疗保险，以及身份证和工作许可。
荒谬吧。可这就是事实。
为此，我和一个美国朋友A交流这个事情。A自小在美国长大，成长于知识分子家庭，哈佛的本科，MIT的博士毕业，在美国的顶级金融机构工作，是妥妥的美国精英。结果他的反应更令人意外：
“Larry，美国政府的做法是合理的。因为你的朋友B先生是企业家，他更多的特权。而那些非法移民多是贫困人群，他们应该有更高的优先级。”
“但是你知道吗，B先生现在也已经濒临破产了。他因为律师的建议，在过去的几年因为疫情和绿卡申请未果而滞留在美国，导致国内的生意受了很大的影响。从某种意义上，他的处境可能比那些贫困人群更艰难。贫困人群至少不会负债几百万，但他有可能。”
“他还能请得起律师，而不是选择以难民的身份进入美国，说明他还是有特权。”
“可是，B先生是有自尊的人，他无法接受自己违反法律以那样一种身份进入美国。。。”
我本想和他继续讨论这种“奖励违法、惩罚守法”的做法在对美国的法治和传统文化的侵蚀和伤害，但想想还是算了。底层价值观不同，再简单的道理都是讲不通的。搞不好，他还会以为我“自己拿到了绿卡就不欢迎其他移民，是个精致的利已主义者”。
A先生是典型的美国精英，他们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从事高薪的工作，生活富足，同时对弱势群体充满了同情和爱心。应该说，从个人交友的角度，这一群人是很好很善良的人。但从国家治理和政策制定的角度，任由这群人尽情释放其善良和爱心，将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以非法移民问题为例，这群人源于对于那些非法移民的同情，支持美国政府实施事实上的“开放边境”政策。他们的口号也很动听：No humans are illegal-没有一个人类是非法的。但这种不是通过立法改革而仅通过改变执法达到其目标的做法，本质上是动摇美国法治的根本，这是其一；其次，大量的非法移民进入美国，给美国带来了巨大的财政和治安负担，尤其是大量的恐怖分子混迹其中，更是国家安全层面的威胁；更重要的是，大量的非法移民进入，加速改变了美国原先相对稳定的人口结构，并从根本上动摇和腐蚀美国的两党制。
这些移民或者他们的孩子在获得选举权之后，绝大多数会成为民主党的支持者。美国历次选举的出口民调反复显示：拉美裔和亚裔对民主党候选人的支持率一般都在70%以上。考虑到美国两党制之下，决定性的几个关键摇摆州的胜负基本上都在几万张选票之内。那么几百万量级的移民在获得选举权之后，必然终结美国的两党制，使得美国成为事实上的一党执政的国家，而美国引以为傲的类似钟摆的纠错机制，将成为历史。
这群“精英”们难道不知道这样的后果吗？根据我个人的经验，他们中的很多人是真的不知道，因为当人们自我陶醉于一种崇高、美好且强烈的情绪中时，人们的理性实际上是处于一种被压制的状态的；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是知道，但他们欢迎和期待这样一种结果：他们认为这样意味着一个更“多元和包容性”的美国，这样的美国比那个主要由信奉上帝的白人组成的美国美好得多。
更大的问题在于，善良的人们倾向于不自觉地为那些弱势群体自动授予道德正义性，并因此混淆是与非、善与恶的边界。例如，他们会认为那些非法移民是一群可怜人在逃离压迫性的环境寻找更好的生活，因而比合法移民更具有道德正义性，却忽视了最基本的事实：这些人都是美国法律的违反者。同样地，他们也认为那些在和警察对峙中失去生命的黑人具有道德正义性，因为他们是弱势群体，是一个在具有压迫性的体制下的被压迫者，却忽视了很多人都是在警察执法中的暴力反抗者。这种思维模式在引发了重大种族骚乱的黑人Michael Brown遭白人警察射杀事件中显现无疑。
2014年8月9日中午12点，黑人男子Michael Brown遭白人警察Darren Wilson执法过程中开枪击毙。很快，美国掀起了一场全国性的谴责美国司法系统中制度性种族主义的声浪。"Hands up，Don't shoot"一下子成了抗议美国警察暴力的口号。
大学生们集会抗议警察暴力
结果，当地的大陪审团在听取了控辩双方呈现的证据后，认定所有证据显示警察Darren Wilson开枪属于正当自卫，因此不予起诉Darren Wilson。在次年的3月，美国司法部也发表了调查报告，认定Darren Wilson是在Michael Brwon试图抢夺其枪支并且遭其拳击的情况之下开枪自卫，完全合理合法。基于此调查结果，Wilson警官面临的民事赔偿诉讼也被撤销。想要本事件的详细过程，请阅读：
https://en.wikipedia.org/wiki/Killing_of_Michael_Brown。
同情弱者，是未经玷污的一切生命的本性，更何况是人类。但未经审视就赋予弱者天然的“道德正义”，这不但扭曲事实和正义，更会致使问题更加恶化。从统计学的角度看，黑人毫无疑问是美国的弱势群体，他们无论是收入水平或受教育程度，都处于美国各种族之末流。但仅因为同情他们的处境，就在出现Michael Brown此类的事件时，就自动赋予他们道德正义性，这无助于解决问题。因为问题的真正原因 - 黑人在警察执法过程中经常进行暴力反抗或拘捕的问题 - 得不到关注与讨论，那么此类悲剧将继续发生，或者警察干脆放弃对黑人进行执法，而这样的后果是，犯罪率将飙升，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常常也是黑人社区。而这样的事情，正发生在另一个黑人英雄乔治弗洛依德的家乡明尼阿波利斯。当初一大批“道德高尚”的各路精英人士在痛披美国警察的系统性种族歧视并收获了满满的道德优越感之后，似乎没有多少人真正去关心黑人社区今天的窘境。
精英学生们滥施同情，以激情代替理性，对任何不同意见者进行红卫兵式的攻击，这实际上等于阻碍了美国社会的进步，阻碍了寻求这些问题的根本性解决方案的努力。即使以臭名昭著的乔治佛洛依德事件为例，警察也不是无缘无故对他实施残酷的膝盖跪颈的限制措施的。George Floyd事件的完整视频（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PSwqp5fdIw）显示，George Floyd从一开始就拒绝配合警察，拒绝逮捕。因为其身材高大，最后警察不得不对其进行强制措施。这显然是符合常识的。因为如果事主完全配合警察，警察何必多此一举？事后我们知道，George Floyd在事发时体内毒品已达致命水平。拜登总统说，“George Floyd本可还活着”，这话说得一点没错。他本可还活着，如果他不拒捕的话，或者说他不吸毒的话，又或者说他不使用假钞的话。
很简单的道理是，当越来越多的警察在执法中牺牲，当警察在执法中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心理负担的时候，如果我们真的是希望Michael Brown或者George Floyd式的悲剧尽量不再重演，我们必须告诉黑人社区：面对警察执法时，请配合，请不要拒捕。
当然，拜登先生说这番话，是有其政治目的。一向把自己塑造成种族正义捍卫者的民主党，自然是把一切问题归因于种族歧视，如此他们可以激发选民的投票热情，谋取政治利益。但大学生们呢？为什么这么多精英大学的学生社团，没有一个发出笔者这样的理性之声音？为什么一个都没有？天真？愚蠢？或者是拜登式的精致利己主义？反正，任何一种情况都是大为不妙的。
理解了美国极左青年一代背后的思维模式，我们就更容易理解为什么哈佛的学生们在今年10月7日哈马斯对以色列发动恐怖袭击并且杀死了一千多平民和孩子之后，居然还站队同情哈马斯并同时谴责以色列了。哈马斯是弱势一方，自然享有道德正义。至于哈马斯针对平民的恐怖袭击的举动如何和道德正义挂上钩来？他们自然有他们的理由：以色列是占领者，是种族屠杀者，而哈马斯是被占领领土上的反抗者，所以他们有权进行任何形式的抵抗运动。
事实真是这样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事实上，加沙地区的人口在过去几十年里一直在稳步增长中。这样的地区怎么可能正在发生种族屠杀？
也有一部分左派年轻人认为以色列是事实上的种族主义国家。这也不符合事实。实际上，以色列是一个种族多元、宗教信仰多远的国家。根据维基百科的数据，目前犹太人在以色列总人口中占比为大约74%，穆斯林（阿拉伯人）占比大约18%。这些穆斯林享有和犹太人完全同等的公民权，在以色列的国会中也有大约同等比例的阿拉伯裔议员。维基百科列出了所有现任和曾经的阿拉伯裔议员，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参阅下述链接。
https://en.wikipedia.org/wiki/List_of_Arab_members_of_the_Knesset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以色列堪称是一个民主、多元和包容的典范（a paradigm of democracy, diversity and inclusiveness)。而反观哈马斯控制下的加沙地区，非穆斯林人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哈马斯的核心政治纲领是彻底消灭犹太人，到底是谁在搞种族清洗，这应该是一目了然的。可笑的是，一群自以为代表正义和公理的年轻人，滥施同情，混淆是非，这本质上阻碍了加沙地区实现和平的进程。因为道理很简单：只要哈马斯不被彻底铲除，加沙地区就无法实现和平。现在这群年轻人铺天盖地的抗议，导致美国政府不得不制约以色列，以色列这次能不能一劳永逸地铲除哈马斯增加了不确定性。有一点确定的是，加沙地区的人民将因此而遭遇更长久持续的不幸。
在美国的十多年里，我深刻感受到了绝大多数美国人的善良和友好。受此影响，我也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在车里随时备着一些零钱，看到无家可归者总会给他们一点，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希望生活在一个有爱和温度的世界里。但我不会毫无戒备地邀请这些人到我家里给他们做一顿精美的餐食，因为我不知道这些人是否有犯罪历史，或者他们是否正在使用毒品。善意和必要的理性和审慎并非相互排斥。但因其道德高尚的外衣，未经审视的同情心(unexamined compassion)正像高传染性病毒一样在吞噬西方年轻人的思想，让他们越来越激进，越来越对来自西方文明的优势制度和文化（例如资本主义）产生叛逆情绪，对一切处于弱势的制度和文化反倒是越来越拥抱和热爱。这不，他们这次对哈马斯的恐怖主义也同情起来了。不过，在这次恐怖袭击中，有数以百计他们的同类，在怀揣着和平和爱的善意去参加加沙音乐节，却无端地惨死于哈马斯之手，很多人尸骨全无，不知他们作何感想？
古希腊哲学先贤柏拉图在其《理想国》里曾对戏剧（尤其是悲剧）作过精辟的批判，他认为这些作品只会激发人们的激情，使人们沉溺于激情之中，而更远离理性的思辨，因而使得社会远离理想的状态。看看今天这群家境优渥的精英大学的学生们，你们的所为不正是完全印证了柏拉图两千多年的担忧吗？要知道，当你们未经审视就滥施同情和激情的时候，必然会有精明的政客来利用你们的激情。而你们在收获你们满溢的道德优越感之余，只会成为政客的棋子，并且亲手葬送人类的文明。对移民未经审视的欢迎已经基本上毁掉了欧洲，也正在摧毁美国；对黑人未经审视的同情只会让黑人陷入一种永久的受害者情绪而不去自省，如此Michael Brown式的悲剧将继续上演，并且种族鸿沟会越来越深；对哈马斯们未经审视的同情只会让中东冲突永远持续下去，让世界永无宁日。
所以，收敛起肤浅廉价的同情心，去关心更深一层的真相吧。做一个有同情心的智者（Be kind, but also be discretionary)，不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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