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周三下午,一周从头到尾,这是最烦闷的时刻。工作渐入疲态。
“为了让自己有底气离开这个名为‘家‘的地狱。”@木兮瑶——我为工作付出了那么多,得到的真的是我想要的吗?工作对我来说到底算什么?工作到底是我们的敌人,还是朋友?如果你也问过自己这些问题,也许,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邀请你加入一个艺术项目,分享你在工作中的困惑和思考。首先,我们希望邀请到像你一样,对自己的工作有话想聊的人。其次,艺术家王静怡将从这个周末开始,带着她设计的“移动对话亭”,在不同的城市做采访。你可以和她分享你的工作经历,谈谈你在工作中的思考,以及回答她对你所好奇的一些问题。最后,你们的对话会被剪辑成的影像作品,作为展品在一些美术馆中展出。对了,如果你对隐私有所顾虑的话,王静怡采访所用的“移动对话亭”是经过特殊设计的,你的脸部不会被镜头拍到。在今天,如果你要在互联网上问一个人,工作是什么?Ta 多半会扔给你一本书,回答:
“工作是狗屁。”
人类学家大卫·格雷伯的那本《狗屁工作》这两年击中了了所有人。尽管它被引进出版时,翻译成了相对文雅的《毫无意义的工作》。
书中引述了一个数据:
“有民调结果显示,在英国,有 37% 的人认为自己的工作对这个世界毫无意义。在荷兰,这个数字是 40%。”
哲学教授刘擎如此解释这背后的社会情绪:
“大家一方面对现实感到沮丧、愤怒和怨恨,但是另一方面,又看不到一种完全不同的社会安排,或者不同的制度。”
沮丧、愤怒、怨恨,再加上无力和茫然,这似乎就是工作往我们脑门上砸的绝大部分情绪。
今天晚上爆发了。作为经纪人从早上十点到六点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回来看到一洗衣机的衣服,看到没洗的碗筷和需要准备晚饭的食材,一瞬间觉得为什么?为什么???33 岁,基层网点银行信贷经理,任务指标重,根本完不成,几乎每天都加班,但收入和付出不成正比。除了挣钱糊口,不知道人为什么要工作,想辞职又不知道能干什么,怕别人的眼光。该如何快乐起来呢?
在扑面而来的负面情绪之外,我们更深层次的困境是:
我们和工作的关系本身,出了很大的问题。
一边执着于在工作中寻找意义,一边又在无限度地容忍工作的无聊、内耗,甚至虚妄。
在疲惫和内耗的挤压下,又羞于正面去谈工作的意义。仿佛用心工作,就是对自己的二度加害。
我们之所以要发起这次的行动,不只是想争论或吐槽,工作到底有没有意义。
我们试图和你一起去讨论一种可能性,讨论我们有没有可能把“价值感”和“工作”剥离开来。
前一阵子,我们邀请范雨素、王计兵、胡安焉对谈,听他们从体力劳动者和写作者的角度,聊工作的价值。
范雨素是育儿嫂。她说,自己和身边的人都不太谈工作的意义和价值,都是在勤劳地赚钱,努力地生活,要让自己的孩子过得比自己好。
这也是一种答案。
是时候去搞清楚,我们期待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去和工作相处。
我们这一代人,在成长和教育中背负着巨大的使命感和自我憧憬。我们听着硅谷的创业神话长大,眼看着追光灯下的一位位演说者将自己的工作愿景描绘成“to make the world a better place”。你可能在做着各种各样的工作——喜欢的,不喜欢的;体力的,脑力的;稳定的,不稳定的;所谓“体面”的,所谓“不体面”的。我们和艺术家王静怡联合发起这次的对话。她将作为对话者,和你面对面聊,以此作为她的“表演性社会事件——价值三部曲”艺术行动的第三部。王静怡是一位 80 后独立艺术家、剧场导演,在挪威和北京两地创作和生活。她是在中国的一流高校读的大学,毕业后进了业内数一数二的公司,27 岁辞职,去欧洲读了表演艺术硕士,就此留在了北欧搞创作。表面上看起来,这是一份令人羡慕的履历——她跟从自己的理想,做了一份喜欢的工作,还生活在很多人梦想中的国家。她的工作,似乎最大程度上满足了“自我实现”。“为什么我屡次怀疑自己做的事情对社会的意义何在?为什么我时常感觉自己的价值感被工作里的每一次成功和挫败绑架了呢?为什么我一方面为自己巨大的工作投入没有得到认可和回报而愤懑,一方面又为自己没有足够的产出而心怀愧疚呢?”两年前,她在挪威街头做了为期一周的随机采访。在采访中,她惊讶地发现,即便在公认“反卷”的北欧,当被问到“价值感”这个问题时,她所接收的无奈,愤怒,迷茫的情绪和在东亚如出一辙。“挪威国家石油公司的首席法务告诉我,之所以参与项目,是因为这个问题也让她横亘于心不得安宁。”听王静怡聊起这些事,我意识到一个很令人沮丧的事实:似乎没有一个人和工作的关系是完全健康的。工作这件事,像是一个无解的 bug。去一个社会更包容,现实压力更小的环境生活,能解决问题吗?不同境遇,不同背景,不同社会环境下,人们对生存状况的思考,指向了同样的课题。带着她在世界各地的观察,以及心中的疑惑,王静怡希望能从对话中获得启发。她和我们一样,期待从你的经历里,获知更复杂的真相。第一,本次艺术项目将在中国的北京,广州,深圳,重庆,以及挪威的奥斯陆和卑尔根进行。更多城市和国家会陆续加入。第二,王静怡的”移动对话亭“是经过特殊设计的。你将坐在亭子内部接受采访,而她和拍摄者在亭外,你的面部会被亭子的结构遮住。因此,你可以放松地和她聊天,也不用担心曝光自己的隐私。第三,如若报名成功,会有工作人员与你联系,协商采访时间,并告知”移动对话亭“在采访当天所行进到的具体位置。第四,11 月下半月,项目将在广州进行;12 月上半月,项目将在深圳进行。位于这两座城市的报名成功者会在近期收到通知。第五,最终剪辑成的影像装置作品将于 2025 年在挪威和中国的多个艺术空间进行展映。
参与方式
扫码,或点击链接,
告诉我们你的身份、联系方式、
所在城市、职业,
以及想说的话。
我们不预设立场,不做评判,也不寻求“成功”的样本和答案。对于每一位关注并报名参与这一计划的你,我们希望做的,不只是借由艺术项目而进行的一次次对话,更是在这个过程中,引发的思考和自我接纳。无论你对工作,对个人生活抱有怎样的观点和立场,都理应被允许。而真正该被解答的,是在工作之外,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如何才能过上自己所定义的“美好生活”。
晚祷时刻:
我允许任何事情的发生。
我允许,事情是如此的开始,
如此的发展,如此的结局。
——海灵格《我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