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草场地周末放映第19场→吴文光《自传: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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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场地周末放映第19场→吴文光《自传:挣扎》
“草场地周末放映”,2021草场地工作站开始的新动作,放映民间记忆计划创作影片。
今年继续,从放映民间记忆计划2022完成新片开始,并延续至今年及往年完成影片。时间是每周六晚8点,腾讯会议室线上放映,并有映后讨论,作者在场。
简言之,我们是创作耕种者,也是创作结果播撒者。始端独自出发,终端与你相遇。
放映讯息
作者:吴文光
放映时间:11月18日(周六)晚8点
线上直播&映后谈-映后谈主持:章梦奇
观影途径及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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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文光
片长:65分钟
制作:2018
作者的话
这部片子是我的“自传系列”中的第二部,从我母亲对我公开一个我的出生秘密开始,我的出生就伴随着我母亲的挣扎,“挣扎”包含:怀孕时对“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的挣扎,到生育临盆时的痛苦挣扎。我出生,“挣扎”伴随着我的生活,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
作者简介
挣扎
《自传:挣扎》片子初稿拿出,如地洞钻出来。过程中的挣扎煎熬只有自己体味。这种创作真的就是一个打洞的过程。终于从一个自认为的洞口探出头来,一番感慨是有的。
这个“挣扎”,是去年做的“自传:穿过”后的续篇,去年底拿出“穿过”初剪后,最初通道的尝试铺设,接下去的“继续”有了些想法,今年五月的作品核工作坊,我以“面对”为题介绍要做的第二篇。之后又有了些新的想法,觉得“面对”似乎过早,“面对”之前还有得一些需要做的功课,比如绕不过去的“挣扎”,于是定题在“挣扎”。这是片题转变的一个大致来龙去脉。
片子正式进入初剪是9月初,基本还是持续做下来,两个月时间我几乎没什么外出的事,连进城都极少,比较安静专心面对这部片子“孕育”。说“孕育”还是说这部片子和《穿过》、和《调查父亲》差不多,属于“无中生有”,即考虑的不是“拍的一堆素材怎么处理”,而是“脑中一个想法构成后去使用哪些素材”。
这样的剪辑类似写作,胸中风云滚滚而面对的是一张白纸,工作的进程就是如何把那些“风云”变到“白纸”上。过程中少不了纠结焦灼拧巴,不过还是看着白纸上逐渐显影出一条河水流动。这种快乐是无法比拟的。而且很重要的还有,我难得地体会到一种从容。这种从容是之前做片子时没有或即使有也没那么强烈的。
初剪放映前我想表达的大概就是这些意思。看片后每个在场者都说了自己的感受,表示了一些疑问,提了一些建议。两个多小时听大家说的时候,我很享受,享受从地洞钻出来后居然还是有这么一群年轻朋友加上一个老朋友(到今年认识老田30年)在洞口等着我。
这个系列笔记写了4篇后,我隐隐感觉,“逃离”“告别”是不是谈得过于“高光”了,或者说过于正能量鸡汤诗意了。哲学地讨论“逃离”“告别”是一回事,低头查看发生现实中的这两个动作,很骨感。
“逃离”这个词用在我父亲身上,就我所知他历史,最贴切例子是他人生中两次最直接涉及“逃”动作,一次是1938年,在国军开轰炸机,对日作战中飞机被击落,跳伞负伤,住院期间请假回乡疗伤实则逾期不归,成为事实“逃兵”。按我父亲回忆这段经历的说法是,“不逃,再飞就是死。”
我父亲第二次“逃”在1953年,分田分地加批斗“土改运动”末期,从四川地主之家村子跑到重庆。“跑到重庆”是我父亲回忆说法,实际就是“逃跑”,一个细节显示我父亲为达到逃出家乡村子目的方式奇特到,凭算账技能加入“土改工作队”,为分田分地评估田产(包括待分配的吴家田产),表现积极(披星戴月吃苦耐劳等)被评为“土改积极分子”(见我父亲档案记录),借此得到“上面”批给的一张离开村子“路条”(无此条无法离开村子)。我父亲第二次“逃”的意义,不仅他以后的人生不是被困在乡下顶着“地富分子”帽子打发残生,可以找到个“工作”机会再跑到云南,而且遇到我母亲,然后有了我这个人存在。
当然这个“意义”是对我父亲及我而言,所以我理解我父亲活着时跟我回忆他从前历史时,习惯说的一句插话(评语):如果没有……的话,就没你这个人了。我父亲的意思是,人生就是宿命,一切都是命运。
由此理解我父亲人生中的这两次“逃”,属于人在现实中避祸本能,与门罗笔下的“精神逃亡”不是一个坐标,当人活在“生存基本线”,表现出的大概就是这种动物本能吧。
一种说法是,我父亲年代属“兵荒马乱”,生存动作多呈现这类动物本能。过去30年到今天呢,没有兵荒马乱但也不是岁月静好吧,至少离门罗探索精神所依赖的那个物质世界还有相当距离。这么理解的话,我是觉得哲学地谈论“逃离”和“告别”有点奢侈,还不如回到我们熟悉的现实,从“处境”去理解“逃离”,就是“挣扎”。
我去年片子名为“挣扎”,片子开始,我母亲回忆她肚子里有我源自一个“错误”,犹疑着是否“要生下我”;之后是我母亲回忆我出生那天,夜里她从几公里外住地走到医院,“一路走一路疼,走到医院天都亮了。”然后是躺在待产室几个小时,依然是“疼啊疼……”直到我生下来。
这是我母亲怀我生我的“挣扎”。这个“挣扎”与我父亲直接相关,片子跳到我父亲的“挣扎”,例子是他写于50年代初的“自传”,这个打引号自传不是我父亲自愿而写,属于交代个人历史——被迫自传,存放在我父亲单位人事科档案柜。
我父亲“自传”第一句是:“我出生在一个破产地主的家庭里……”我把这句话抄下来,以此开始探测我父亲当年在“被迫自传”中如何小心翼翼地向组织亮出自己历史。
这是我父亲的挣扎。他的挣扎以后延续到我这边,我的长大,成人,度过中年,进入中晚年,其间与“挣扎”有关的动作是什么?
今年我的新片作品核定在“恐惧”,其实这依然和“挣扎”有关,或者说是因恐惧而生的本能,也包括对恐惧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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