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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半数同学都自残”:无处宣泄的隐痛, 让青少年沉迷自我伤害

“班上半数同学都自残”:无处宣泄的隐痛, 让青少年沉迷自我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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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少年会把自残当做一种不正当的发泄方式,来应对沉闷压抑失控的生活压力。

作者:芒来小姐,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中级婚姻家庭咨询师,公众号:“芒来小姐”(ID:ydsakyml)。

最近,我身边发生一件挺扎心的事:

一位朋友的女儿6年级,独自去美国留学。到学校没一个月,就因为在宿舍里频频自残被同学告发。

在接受学校问询时,女孩还给老师看她手臂上的斑斑疤痕。表示:自己在国内的班级里,这种程度的自残是很常见的,甚至超过半数。女同学之间甚至还会攀比疤痕,互相拍照、拍视频。

她的这番言行,把美国学校吓坏了,立刻通知女孩在国内的家人,把她打包送了国。

朋友听了女儿退学原因,虽然认同自残行为需要干预,但也觉得学校的处理有些“过了”,毕竟孩子也没有真的做伤害到自己生命的事情,不过就是“追求感官刺激”。


  • 自残,是不是真的很常见?
  • 自残,会发展成自杀?
  • 如何发现孩子的自残行为,以及一旦发现,如何进行干预?

确实,从数据上看,自残并不少见。

据普林斯顿大学的一项研究表明,美国有近20%的青少年有过自残行为;我国2014年“微笑特攻队”社工团队深入调查得出的问卷显示:有接近11%的青少年承认,在过去一年里,曾有过自残行为。

换言之,5-10个孩子里就有1个自残,而这还是10年前的数据。

为什么自残的比例那么高?我想用一个真实案例,带大家走进这些孩子的心理世界——

来访者小天的父母,早早就以“爬藤”为目标,严格要求他的学业。

16岁某天,小天突然发现:揪自己的皮肤,可以得到一种快乐的体验。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他探索了各式各样得到快乐体验的方式:用圆规、图钉、订书机刺伤自己;用打火机烧舌头和手;,用小刀在身上留下割痕……

他做得很隐秘,这些痕迹都在不容易被看到的地方,父母曾发现过,都被他以“被猫抓的”糊弄过去。


为了找到他自残的原因,我邀请小天围绕着自残行为进行自由联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小天断断续续说出一个理想的自我形象:他觉得自己应该非常优秀,做什么都毫不费力,轻轻松松就能学会,每当他学得很吃力时,就会厌恶嫌弃自己。

因为理想的自己遥不可及,小天“恨”上了真实的自己,觉得现实跟期望比起来,实在差太多了。

为了平衡落差,他把自己当成一件“垃圾”,肆意宣泄对自己的厌恶。

“我接受不了现实的自己,这种感觉特别折磨人,使我没心思学习,自残可以让我恢复平静。”

小天说,他身上有各式各样的疤痕,都是难以承受心理压力时,给自己的“止痛剂”。

心理学家兰迪·克雷格在《边缘性人格障碍》中提到:划伤会释放胺多酚,这种大脑化学物质能使人感觉良好。


而从生理角度来看,自残产生的内啡肽,也能缓解精神上的痛苦,带来平静。

小天的自残行为持续了好几年,他读了国外一所普通大学,在大学里谈了恋爱,女孩因为他情绪不稳定提出分手。

小天接受不了分手的事实,瞒着父母去做了大面积的纹身,纹身时的刺痛感缓解了心碎的痛苦,让他着迷。

回国后,小天因为身上大面积纹身和父母吵了一架,父母得知他这么多年一直在自残,方才勒令他来做心理咨询。

经过深入沟通我们发现:小天没有自杀意愿,他不想寻死。但有很多偏激的想法。

比如:难以抑制对自己不理智的期望,幻想自己像“神”一样完美,如果做不到,就产生毁灭自己的冲动。

小天的父母不理解,为什么孩子会变成这样?

作为父母,虽然自己并非尽善尽美,但他们已经很努力尽父母的责任了,孩子不说出落得很优秀,至少也不该出现极端问题。

小天接下来的一句话,令众人无比震惊,他说,自残不是什么极端个例。他的高中班级一共30个人,他知道的喜欢自残的学生就有8个,更别说还有他不知道的。

从轻度的拔毛、揪肉、扇巴掌……到重度的割腕……若揭开中学生的自残癖好,就会发现其实很常见。

而自残行为有个特点:一旦养成自残习惯,就会越来越变本加厉,像抽烟一样上瘾。

慢慢地,“自我惩罚”会变成唯一能产生的快乐的途径,而这些伤害自己的孩子,最开始其实只是无助地想要结束痛苦。


为什么小天会把自残当成“唯一的快乐途径”呢?

心理学研究发现:青少年会把自残当做一种不正当的发泄方式,来应对沉闷压抑失控的生活压力。

比如,无意间发现拔毛可以缓解痛苦,又找不到其他宣泄压力方式,拔毛就会慢慢发展成自残。

而相比其他宣泄方式,自残有一个特点:父母带来的痛无法控制,比如喜怒无常、喜欢酗酒、冷不丁就冲自己发脾气。

而自残的痛是可以控制的,并且明确清晰,这不但可以掩盖身体疼痛,还能从父母那里夺回对自己的控制权。

通过自残,孩子可以做一把“自己的主人”。所以对小天这些孩子来说,自残就像溺水之人的一口新鲜空气。

但自残并不能真正帮助他们脱离痛苦,美国精神疾病联盟就针对这点解释道:

大部分人自残后会有羞耻感,这些感受加重了压力,压力导致再次自残,再次羞愧,再次自残……最终,这些孩子会陷入到一个危险的循环。

德国诗人莫根斯特恩的诗歌《成长之痛》里,有一段话描述了自残者的心声:

我将屈从,因被自己所摧残;
我生而为二,理想的我与实况的我;
最终其一必消灭另一……

如果放着孩子自残不管,会演变成一种偏执的怪癖。

但它就像蟑螂一样,一旦你发现一次,意味着阴暗处早已发生无数次。孩子很难靠自己戒除自残,很多时候需要外界帮助。

布莱斯·阿吉雷是青少年辩证行为疗法中心的医疗总监,他观察发现:自残的青少年比同龄人更敏感,一旦遭受外界刺激,相比其他人,他们需要更长时间恢复平静。

而这些孩子有以下特征:

  • 爱穿长袖;
  • 洗澡时间过长;
  • 发生类似打架的压力事件后,会自我孤立;
  • 服药上瘾;
  • 藏有尖锐物品,比如图钉、大头针;
  • 藏有急救工具,比如消毒液、绷带。

除此之外,自残孩子还有以下三个特质:

  • 第一,女孩更多。

英国国民保健署2016年的报告显示:18岁以下女孩自残的数量,比男孩高三倍。

  • 第二,多动症更多。

一项关于多动症的研究显示:儿童早期多动症,很可能会导致他们9-18岁之间出现自残行为。


32%的普通儿童曾出现自残行为,而多动症儿童青少年出现自残行为的比例,高达69%。

  • 第三,适应不良的人群更多。

自残人群平均神经质水平较高,容易被外界压力刺激。

他们难以适应常规生活,也难以从普通的宣泄方式里得到快乐,于是转而迷上猎奇行为,自残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父母,我们该如何帮助孩子避免自残,防患于未然?

首先,观察孩子是否有较重的完美主义倾向。比如,对自己期望很高,“自鸡成瘾”,要求自己鹤立鸡群、特别优秀。

或者,过度关注自己的错误,发现自己能力不足的一面,就特别接受不了。

如果发现孩子追求完美过了度,先别盲目劝孩子“别这样”,过于直白地阻止孩子,会让他们自尊受伤。

取而代之,重视建立亲子间的融洽关系,多带孩子散心、放松、娱乐。

让孩子感到自己被无声地支持着,能让他们觉得“我不够好也没关系”。

然后,引导孩子用正确的方式宣泄压力。

比如,跟孩子讲述自己的学生时代。

  • 有没有交过自残的朋友,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 自己有没有特别崩溃,当时心里怎么想的?
  • 有没有犯过大错,后来又是怎么宣泄压力?

用自己的故事向孩子解释:生活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压力,冒出想要伤害自己的想法也很正常,但不见得一定要去做。

要是能够找到更好更健康的方式,就尽量避免伤害自己的事发生。

如果,你发现孩子已经开始自残,或者有自残倾向。

你可以:

第一,不要贸然发表自己的看法,试图开导他,而是中立地倾听孩子的心声。

孩子肯定有很多心里话想说,如果他愿意说,尽量像朋友一样温和地交流。如果他不愿意说,父母需要拿出耐心,或者请其他孩子更信任的人来开导他。

第二,保持情绪稳定,尽快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让孩子觉得他吓到父母了。

父母发现孩子自残,反应要是特别大,会让孩子感到羞愧,更加不愿意说实话。

父母要意识到这是一个敏感话题,问太多细节会激发孩子的负面情绪,尽量做到“点到即止”。

第三,不要责怪自己或孩子,寻求专业人士帮助,帮助孩子一起戒掉自残习惯。

孩子自残,有时不是孩子的错,也不是父母教育方式出了问题,只是因为孩子恰好发现了自残可以获取快乐。

所以,父母不需要自责内疚,不妨把自残当成一个突然出现的难题,陪孩子一起寻找科学的解决方法。

比如:阅读《伯恩斯新情绪疗法》等专业心理疗愈书籍,寻求心理咨询师、心理医生的帮助。


写在最后:

父母帮助孩子远离自残,一个关键因素是:身体力行、以身作则地让孩子感受到,走好人生路最重要的,是选择一种有价值的生活方式。

每个时代都有压力和疼痛,但并不影响我们用自己的方式热爱生活,而这份热爱,才是真正的快乐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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