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十娘｜ ​去父（母）留子正在悄悄成为一种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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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雨净

编辑｜渡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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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信里聊了好几次，我们才敲定了在北京东三环的官舍商业区见面。虽然只见过一次，我还隐约记着Y先生的模样。当然我更确定的是如果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孩儿，那无疑就是他们父女俩。

我到达官舍的时候，已经开始下小雨了。春雨打在高楼的玻璃幕墙上，仿佛有决心把那层土灰给刷洗掉。总之，空气中弥漫着雨水和着泥土的、呛人、且湿润的味道。

一进官舍的转门，看到底是个面包房。大大的标识写着：“岱客”。面包店为啥起这个名字我不知道，但是面包店的老板我认得，她儿子正就读我儿子在美国的那所高中。想着是第一次见传说中的小洋娃娃，我也不能空着手啊。我挑了两款模样可爱的面包，给Y先生发了我已到达的短信。

那天Y先生穿了一身深黄色咔叽布套装，脚上是同色调的靴子。后背上是鼓鼓囊囊的一个黑色双肩背。他的脚边，是一个趴在楼道地板上、仰着头、全神贯注探寻着什么的三、四岁的小妞。粉色小运动鞋、黑色弹力裤、粉白点儿的宽松夹克，黑头发的后脑勺。

我站在下降的滚梯上、带着满脸的笑容、朝那父女俩走过去。许是眼神余光发现近处有人，Y收起手机，和我微笑着，一点儿也不生分。他蹲下、温柔地拍拍小女孩儿的肩膀：“快，索菲亚，叫阿姨”。

索菲亚没有从地上爬起来，而是侧歪着脑袋给我一个笑脸儿，顺从爸爸的意思叫了阿姨。她乌黑的头发、白净的皮肤、大脑奔儿、深眼窝、圆溜溜的大黑眼珠，一口京腔。看着我递过来的面包，Y急忙把背包放下，拿出粉色塑料包装的湿纸巾，迅速擦了索菲亚的两只小手。索菲亚抓着面包，大大一口咬住上面的肉松。

虽然不到四岁，索菲亚已经可以手抓栏杆上部，脚蹬栏杆底部，娴熟地腾挪身体，总之孩子们都是不想好好走路。中午我们在官舍的德国风味餐厅吃饭。为了能和我聊天，需要稳住精力旺盛的索菲亚，Y拿出了I pad, 调出了动画片。只记得索菲亚要了土豆条，然后就是一直在喝冰水。Y几次和餐厅的服务员要冰。因为索菲亚会小手里攥一把冰，眼睛盯着屏幕，把手掌扣在嘴上，依次把冰块儿摁进嘴里，然后就是嘎嘣嘎嘣的破冰之声。

“活脱脱一个美国孩子。就爱吃西餐，就爱吃冰”。Y说着，调整了一下屏幕和女儿的距离。“其实疫情对我没有什么影响。从她出生我就没有离开过。我们一直在一起。反正疫情哪儿也去不了，我们就在家”。

离婚后独自把儿子养大，并把儿子送去美国读书的Y先生对结婚这事儿不感兴趣。但是对养孩子这事儿很着迷。事业小有成就，人生多有历练，进入50岁后，他心心念念的就是最好再有一个孩子。他征求了在大学中读书儿子的意见后，花了点儿银子，在美国西海岸不同的专业机构找到合适的卵子、代母、人工受孕后有了自己的女儿。

第二次和Y先生与索菲亚见面是去郊区的一个五星酒店泡温泉。在大堂的等候区，Y先生打开背包，依次拿出了大小不等的保温桶。保温桶里的小饭盒里有鸡蛋羹、鸡翅、蒸玉米、蛋炒饭、酸奶等。索菲亚吃满一口后，就跑去数酒店鱼缸里的小鱼。Y先生举着饭盒张望着女儿继续给我介绍：“她从出生到现在没生过病。胃口好着呢，比我吃的都多。”

索菲亚和别的小孩儿一样，都有十万个为什么要问家长。她每喊一声爸爸，Y先生都很享受地应和，并娓娓道来女儿的好奇。Y先生又把鼓鼓囊囊的双肩背背好，左手拎起女儿泡澡、游泳所需的玩具，右手牵着女儿的小手，和我道别，向温泉馆走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心潮澎湃了相当一阵子。一千多天，Y先生又当爹、又当娘，父女朝夕相伴。Y先生在无微不至、琐碎忙碌中、一边充实着自己，一边惊叹女儿每天的变化。索菲亚在浓浓的爱的包裹中，释放天性地快乐成长。话说如果没有索菲亚，加之生意不好做，兴许Y先生就躺倒不干了。可是现在有了女儿，为了女儿的未来，不用逼迫，Y先生也得撸起胳膊加油干，甚至一干就得20年。

H先生性格细腻、心思缜密。他生意做得还算顺风顺水，但是恋爱有些不尽如意。他信佛、吃素、自律。他愿意相信缘分，不强求、不随便。

H先生身边有几个天南地北、神通广大的朋友。总是在他身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喋喋不休。他起初就是报以微笑，后来是听进去了。他在网络上查阅了大量的资料，然后疫情结束后的夏天，他也到了美国西海岸。

经过专业咨询、体检、留下“小蝌蚪”后H先生离开北美，又投身到自己的项目当中。后续的卵子挑选和代母选认都是远程确定的。

再次到美国，虽然是冰天雪地，但是H先生等待的是“瓜熟蒂落”。他在孩子出生地附近租了温暖、舒适的房屋，购买了所有婴儿用品，激动地期盼那一时刻的到来。

H先生的儿子性格温和、模样周正、脑容量大、节奏感强。一看就是营养好，发育好的孩子。在美国仅住了两个月，H先生就抱着孩子回国了。H先生说：“这孩子现在就是一个轴心，把周围的亲情和爱都吸引过来了，让家里人一下团结起来了”。

我们生活在一个多元的、多选择的社会中。有些人躺平了不结婚、不要小孩儿。有的人也可以选择不结婚只要孩子。错过婚姻的男女，但是可以不错过自己的孩子。见到了Y先生的索菲亚，看了H先生孩子的照片，我负责任地说经过科学把关的胚胎培育，孩子更健康、更漂亮，长势更茁壮。

有传闻谷爱凌的妈妈也是通过北美精子库和人工受孕生下了学霸型的世界体育健将。对那些不婚想成为父母的人来说，唯一的挑战就是要努力打拼，多攒些银子。毕竟咨询、取精、取卵、买精、买卵、找代母、搭乘飞机跑来跑去的是要花费一定银子的。

也据说科学手段下的单亲父或母更容易把孩子培养成人才。一是这类单亲父或母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二是这类父或母多是精英知识分子；三是这类父或母在孩子教育问题上不会产生分歧，可以孤注一掷，长久坚持一个认定的培养方向。毕竟对很多人来说坚持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是件靠谱的事情。

文中照片为我大学同学曲岩拍摄。最后一张由Paul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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