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每个人都有自己修行的法门公众号新闻2022-10-13 04:10“心念一闪,振动十方”,我常常和大家分享这句话。两三个月前,我陷入一种突如其来的迷茫,就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时他们说,应该由师父来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在这个阶段应该出现的师父会告诉我什么。我有四位老师,三位已经仙去,另外一位远在广州,深居简出,平时也没什么机会可以深聊。所以,我觉得自己像一个根器不高,但又很想找到某条路的孩子。就想,会不会有个老师在这时会出现呢?许愿要小心,当心它实现。大概两个月以前,由杭州钟氏夫妇引荐,我去了一趟杭州西溪湿地蔡志忠先生的漫画工作室。那天他一直等着我,到了工作室已经晚上8点,一坐下来就开始喝酒,大碗喝酒,大口抽烟,大块吃肉。然后他开始精神飙车,我跟随他,从晚上19点左右一直飚到将近凌晨一点。听得我口吐白沫。这是思想上的飙车,我已经算是见过很多高人的人了,还没见过一位从佛经讲到量子物理,讲到数学微积分,讲到桥牌,讲到古铜佛的收藏,讲到学习外语,讲到古代思想史,讲到心理暗示学,讲到身体变化,讲到中医,再讲回人生宿命,讲天主教,而且每一件都讲到顶尖的境界。蔡先生在和我聊天时,丝毫没觉得自己是认真工作的人,说在等我时顺便画了多少幅画,我还不相信。结果在凌晨一点要告辞时,他拉着我们几个人,每人用不到九十秒送了一幅画。我当时想,一个人怎么可能学到这么多东西,而且每样都学到这么高的境界?甚至那个时候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能拜他为师应该很好。结果没有想到,当我第二次见到蔡先生的时候,他突然低声问我:你愿意做我的弟子吗?我当时猛然一愣,我看着这样一个在思想上极其骄傲放达,而在那一刹那又如此腼腆的人,惊喜后马上回答:当然愿意。传说中的老师找学生原来真的有,实际上也是我发了愿,真的很希望跟蔡先生学习。不过,我很好奇,我能跟老师学什么呢?他给我看了要传给弟子的信物,真正吓到我的不是那个本子上的几幅画,而是岭南画派的传承,他是第三代,我是第四代。当然岭南画派也有很多分支,像我这种不肖子弟,我很汗颜,我会不会给老师抹黑?像我这种根器愚钝的人,只适合“钝”悟的人,我连中医都还没有学好,叫我学岭南画派,很有压力。蔡老师跟我说,如果你愿意学的话,还是能成为一个很好的画家的。他是三十多岁突然对物理学感兴趣,自己闭关十年,学习量子物理。为了学量子物理,还专门学了英语。一个能够用英语去读量子物理学书的人,你可以想象,他出生在1948年的农村,十五岁到台北学漫画再学动画。你不能想象,一个人可以用这样方法,完成对物理学的学习,而且是最尖端的量子物理学。台大校长李嗣成先生是他的好朋友。蔡先生有次碰到他,说他要学物理,请李先生开出十个最尖端的问题,然后买了三百本相关书籍开始看。居然无师自通,成为这个领域的高人,他可以和台湾这个领域里最顶尖的人进行最专业的对话。他学桥牌也是这样,他和聂卫平先生一起,拿过十个以上的亚洲冠军。私下他不经意地告诉我:“其实巴菲特打桥牌也不错,我发现他比比尔·盖茨打得好点。”我问:“您和他打过?”他说:“偶尔啦。”我在想,一个人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呢?后来,借由《生命》的节目,我邀请蔡志忠先生做了一个访谈。他没有给我讲太多《金刚经》里的东西,他发了一篇稿子《金刚经解密》,说这个你回去自己看就好了,我只跟你讲讲,我是怎样工作和生活的。他大部分的时候一天只吃一顿饭,凌晨一点钟起床,用半个小时仰望星空,想今天要做的一切事情。要知道,把一句话,比如说“有生于无,无生于有,阴阳互根”变成一幅漫画或一组漫画,是需要一种解构能力的,它不是一行字而是一幅画。这个时候你就会知道,一个人是如何用半个小时把今天要画的一百幅画迅速想完一遍的。他给我看过他画的聂卫平的思维图,密密麻麻三页纸,一层层推导下来,我才知道,他真的是一个会自学、会学习的人。绝大多数人没有研究明白如何学习,如何思考。而蔡先生花了大量的时间研究如何学习如何思考,所以他做事情是有打法有章法有次第可寻的。他告诉我,他画画时,可以坐在板凳上十个小时,一天二十杯咖啡一个馒头。大概几个月时间写完六十万字的书。因为他没有手机没有电话,他不允许别人打断他的时间。他认为时间是个微积分的过程,如果一个小时值十元的话,两个半小时可能不值五元,四个十五分钟连一元都不值,反过来看,连贯的十个小时已经价值到几千万了。他的这个时间累计关系,其实是指数级增长的价值倍增效应。在这个层面,你才会理解禅宗的“制心一处”到底意味着什么。蔡先生说,如果你全神贯注地做一件事情,一定会找到这样的感觉:宇宙和你在一起,时间像水一样慢慢流过你的身体,你只听到笔在纸上刷刷的声音,甚至连心跳都听不见。你觉得时间和空间好像都不存在,你觉得没有一笔是多余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完整的。就像你看真正的茶道高手,都是滴水不漏的,不会有多余的动作多余的眼神。当你真正地投入到那个领域,你没有一个多余的念头,万籁俱寂,与天地同齐,那种幸福感不是外人能够得到的。我由此发现了我修行的秘密。蔡先生修行是靠学习、画画、做研究,而我的修行居然是靠和人聊天。我发现当我能够和一个高人聊天,又能和他产生精神上共鸣的时候,那一刹那,时间是停止的。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修行的法门,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写字也好,卤肉也好,炒菜也好,都好。找到自己的。正好有殊胜因缘,蔡先生去参加少林寺禅宗大典,他拉着我们三位师兄弟一起去的。于是我就在少林寺的禅堂拜师了,在这个时点让我感觉充满历史的荒谬主义和黑色幽默,但是生命就是这样的安排,为什么要对抗它呢?和另外一位周师兄聊天,这位师兄书法非常了得,大家可以从他送个老师的《金刚经》《千字文》里看出来。一个人写出一个大字气势磅礴像画水墨画一样,可能是容易的,但是要花在几千个字甚至上万个字里没有一笔错误,需要更长时间的安静和专注。楷书要写到工整漂亮,不仅每笔之间关系要好,每个字之间的关系要好,每组字之间的关系也要漂亮,那就需要“大而无外、小而无内”的境界了。你要全神贯注于这一顿、那一撇、这一捺,同时你还要意识到这一点在整页纸里的意味。他告诉我说,从十几岁开始写字,几乎每天不少于十个小时用于写字看书,虽然在外面酒照喝肉照吃,但是回到他的书房,就变成了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我的太安私塾一期有一位单谷师兄,单农男装品牌的创始人。有一天他和我聊到服装,当讲到衣服时平常害羞腼腆的他的那种自信是由内而外的,所以我说:“你让我想起一个词,一个人的时装界”。他笑而不语,我知道这种借由真正地对衣服的理解,在自己的领域腼腆而自信地笑而不语意味着什么。你无需假装谦虚,也无需假装骄傲。拜师出来,蔡老师带着我在少林寺看一块和他有关的碑,上面是他对于《心经》和禅宗的一些解释,也包括他的一些画作。刹那间,我觉得一个人如果能够真的将心注入,然后用大块的时间把一个领域的东西做到臻于至善,专到有一天可以轻易地放下。我相信就像沈宏非先生(《舌尖上的中国》总策划)约我第一次聊天,居然选在麦当劳。我就知道高手是怎样面对人生了,对他们来说,好吃和不好吃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因为你经历过了。制心一处,臻于至善。所以作为一个在四十一岁关头、小有迷惑的人,有机缘被蔡老师收为门徒,我觉得很受宠若惊,也相信个中因缘也不是以你我他的力量所左右的。就如南老讲过的他和很多老师的因缘。当年南老微笑着在太湖大学堂给我们讲《黄帝内经》和庄子的时候,我是斜后排的旁听生。当时的朱清时校长是前面的大弟子,我远远看到朱校长的时候心生敬仰,心说好可爱的人,何时如果有机会我能和他聊天就好了。想不到最近,朱校长居然约我在太湖大学堂边的一间精舍见面,聊量子物理学、宇宙、禅宗、《金刚经》和《楞严经》的关系......我问自己,那种随时可以跪下来向他们磕头的诚意来自哪里呢?是因为看见了一些人,他们闪烁着一种光辉,一种接近真理的光辉。虽然他们可能不是真理,真理本身或许是无常的。“诸行无常,诸漏皆苦,诸法无我,涅槃宁静。”但是有些时候,它会聚合在某些时间和空间里面,也会偶尔停留在某些人的眼睛里。我发现很多大家平常都是腼腆的,但是到了他们真正自信的领域里,他们都是不造作的,都是坚定的。因为我深刻地理解了什么是拜师。其实,朱教授或蔡老师的思想精华,都可以买书自己看,或者网上也有。那为什么要拜师?是因为师父最重要的意义是,他可以演给你看,原来人生可以这样活,原来人是可以有这样一种状态的,然后你才会真正地升起你也可以成为这样人的信心,因为你同时还看到他们平常人的一面。所以,作为一个很不称职的学生,我仍然发自内心地和大家分享我的感受:生命是如此美好,我们一定要真正专注于自己喜欢的人和事上。昨天蔡老师问了我一句话:如果人生只有一天,你会怎么过?或许我会好好吃个早餐,然后好好谈个恋爱,听喜欢的音乐,一定不会加班到12点。做自己喜欢的事,那一刹那间,你与世界同在。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你若喜欢,点个在看 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戳这里提交新闻线索和高质量文章给我们。来源: qq点击查看作者最近其他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