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到竞选那点破事
~~~天上掉下个好宝宝~~~~
上回我说到和市长混,其实那也还是借着水涨船高,并不是想混,人家就和你混的。这世界上的人谁不想自觉清高呢?但是,一旦人和人混在一起了,就完全不会有清高可言----因为这个人,一定会需要从那个人那里谋取利益(说的好听点就是获得帮助),这就是人的社会本性。
话说我搞清楚了市政里邻里派和发展派的深刻矛盾,意识到需要找一个我们小区的代言人之后,在一个市政发言会上就真的碰到了一个可能的候选人。这人其貌不扬,每次city council开会必到(起码我去开的他都在)。每次他都会站起来发言,虽然发言的逻辑和气场并不咋样。于是开了大概两三次会以后,我就上去和他搭腔。此处省去几百字。。。。。于是他被我忽悠,我大概也被他忽悠,他就去申请上了选票,而且我就成为他的竞选经理了。
没错,经理这个头衔就是这么简单,他就光荣的赐给我了。我们一块去银行开了账号,邮局申请了信箱。没想到落实身份以后,他给我的第一个指令就官腔十足。我心里暗自好笑,就伊这样不付我工资,还没当官,却官瘾如此十足,还是不要选上的好喔。当然了,我怎么也得装成不会是那么小气的人。因为好不容易天下掉下个这么个大型的好宝宝,我亲死伊还不够,怎么会和宝宝生气呢?其实这时候我已经和竞选市长那位混得很熟了。市长候选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里。他的亲民作风,亲自下地干活的劲头,是让我佩服不已的。他年纪比我大那么多,干起活来比我猛十倍不止。实话说,我们这村的竞选,根本就不需要啥竞选经理,自己捞起袖子就可以开干。我知道宝宝他信心不足,只不过想找个人做垫背打气。阿姨这就助你气垫宝宝一臂之力,也是帮助自己----我的宝宝比起市长候选人来,那是懒得多了。
有了这个合法身份,我们下面要做的就是到处去招摇撞骗。第一次收到支票的时候,我真的有点小激动。是真的天上掉下来的美元喔,居然就存到俺们的账号上去了!实话说,我们募捐的本事的确很差。他的最大额捐款,支票是本经理写的,哈哈哈。他自己捐给自己的钱还没我捐的多。没想到我这辈子做惯了穷人,还得了金主的头衔,真是和宝宝有缘!这之后他得去混消防大队,商会,学区等等。有些我和他一块去,有些他自己赶时间自己去,莫名其妙我和他混着,还真的见了很多人。哈!老美真的是各式场合都可以开爬梯的,其实就是大家在一起喝喝吃吃(中国人是吃吃喝喝)一起扯淡。我们的PO邮箱里几乎都是垃圾广告,真的支票没几张,捐钱的人都是私下给的。有次在学区聚会,过来和他聊天的一个学区的老干事问我,你啥时候出来选啊?啊,他问的我一愣,你说我呢?我见人说人话的本事这不赶紧学的嘛。我赶紧和他说,嗯,我离当候选人还差远了,选市政太遥远,说不定以后来选学区啊,那还得请教您呢!他显然对我的撒谎回答很满意,和我晃了一晃,就走了。
其实一切都很简单,毫无技术难度可言。本工作最重要的就是,钱怎么来的,怎么花的,都要如实每一笔向市政汇报。最麻烦的,就是一笔一笔做帐,然后不出差错的报上去。估计我们这,也没人审计去对数字有没有差错,尤其是你没有选上的时候。当然我们也没捐到几个钱,花也容易,报也容易,一个excel就搞定了。正是因为我们没钱,所以买牌子的时候真是心痛死我。我心里就想,唉,早知道会干这个,我就去义务找小作坊,找个加州公司,搞上几千几万的牌子寄到美国来!后来他告诉我说,对手的人把他的牌子拔掉了,更是气死我。我亲自去宝宝说的那地方考察地貌,发现我们的对手,就是一个房地产商,在那里插的牌子是我们的十倍左右。我心里就又想,对方拔不拔也无所谓了,因为本城的地盘,都是他和他的朋友的啊!
虽然对方的牌子比我们多十倍不止,最后的选票大概不到我们的三倍。我都不用去查对手捐到了多少钱,完全没有必要了----市政的网页老掉牙到,每一笔记载是单独自己上传的----就是说谁要是没有个程序,就得手动一笔一笔把所有的点开看,再加起来,才能知道该候选人收到什么样的和一共多少捐款。虽然我去点击过一些候选人的一些捐款项,但是我猜测,工作量如此巨大,市政没有谁会在那里审计检查。因为市政绝对不会有人力物力来监管这个汇报的,靠的就是制度对人的无形约束----系统期待你是诚实的,但是一旦发现作假,不仅当事人后果严重,也会招致市政从预算里播出专款来管理这个事情。----这也是西方法治社会运作成本低廉的重要支柱,可惜总会被某些人自作聪明的钻空子,而造成社会运作成本越来越高----其实都是纳税人的钱,就在每个人买东西的税里一分一分的扣,地产税里几百几百的交。
因为当年是大选年,投票率是很高的。我看了一下,大概比非大选年多一倍不止(我记忆可能有偏差)。按照这个票数,我估摸着, 如果本地中国人有投票资格的,在非大选年,出来对准一个人投,这个人被选上的几率将会是非常大的(尤其是双方势均力敌的时候)。可惜的是,这个只是我的梦想----而且大概率,它永远都不会实现。
最后扯一句,当年三个在选邻里派的候选人,有一次一起来我家town hall,谁叫我家门口的学校空地是当年热议事件之一呢。这三位,就是我的宝宝,市长候选人(在职市政委员),另外还有一个老太太。老太太在市政的一些不起眼的committe里面混了些时日了。老太太谈吐优雅,看起来和蔼可亲,事实上远不是她表现的那个样子。他们三就是竞选市长一席和空出来的另外两席。最后的竞选结果,老太太上了,我的宝宝丢了,市长选上了。所以最后市政还是三席(邻里派)对四席(发展派)。那四席中,有一位摇摆派,不是地产开发商,算是时不时起一些中和的作用。
当年(唉!当年!遥想公瑾当年,薪水那么高,才娶得到小乔!),全市政委员团,除了市长有少许工资,都是没有工资的。而且市长给发工资还是那几年才投票通过的。这就是可爱的美国公务员制度里非常重要的一环----不高薪,可以养廉,也可以养不廉。而且政治地域差别非常非常的大,我们州,有些地方就特别的腐败和胡搞,可以腐败到人尽皆知,维基上都写的明明白白的。比如后来我去州里别的小地方混的时候,碰到的人就和我说,别去惹他们拉,甭想和他们搞,还是咱们自己想办法,因为这块政府很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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