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风 (绿皮火车)
受文青大侠们的绿皮火车纪实系列的感召,我也想起一件羞于示人的往事:非经验是教训。用一句英文可简结为:If you don’t buy a ticket you will get a ticket!
这句英文是当年一位外教讲的。我当年因考托福遇到瓶颈,报了几个补习班,包括新东方的前身(他们当时的补习班好像在中关村小学办的),但都长进不大,做模拟试题时发现分数总被听力和阅读理解部分拖后腿。于是我又报了个有外教的英语写作班。您别说,歪打正着,她讲的英语写作几大要素(比如首段以W等语言点题,尾段以一两句话总结等)对我突破听力和阅读理解的障碍都有帮助,让我真真体验到了“功夫在诗外”的成效。
在她的班上, 我写过一篇与上句英文和自己的“逃票”经历相关的习作“Two tickets one lesson” ,受到过她的赞赏,但却遭到了班里同胞的抨击。一位好为人师的“同学”批评我说,家丑不可外扬!我说那是自丑哦。但她认为:对外教来说,你的自丑就是中国的家丑!
现在,就说说这件封存多年的丑事吧。
那是在恢复高考消息传出的时候。我唐姐当时还在内蒙古的萨拉齐插队,既修理地球也被人修理。那里消息闭塞,民风彪悍,我们告诉唐姐恢复高考消息的家信又如往常一样下落不明。那个觊觎她,纠缠她的地头蛇民兵队长还随时威胁着她的安危。。。
记得当时一筹莫展的奶奶不住地叹气,伯母不时地抹泪。可家族里的男丁下放的下放,下乡的下乡,一时都指望不上。当时还在上初中的我年少轻狂,自告奋勇地要去坐火车给唐姐传递消息。伯母闻讯后破涕为笑,连忙去买好吃的让带上;奶奶也多塞我兜里不少钱,说:穷家富路,多带上些钱以防急需。
可我呢,邪心乍起,想亲自实践唐姐她们一帮知青传授的逃票经验。据她们讲,火车过张家口后就不再查票了。所以我就把票买到了张家口。不过,有点小聪明的我也准备了后手。上车后找到了离列车长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想着,过了张家口若再赶上查票的话,就去列车长那补票呗。
我这个人爱脸红,不管是激动还是心里有“鬼”,脸上都会“洋溢”出来。所以从一上车就不自在了。过了张家口后更是如惊弓之鸟了。好歹捱过了几个大站如大同,集宁,桌资山(对了,在那站买了只熏鸡,准备给唐姐带去),呼和浩特后,觉得胜利在望了。
可刚想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列车员的一句喊话就把我的心理几乎击溃了。他喊的其实是站名“陶斯号” 啦,但我听成了“掏出票”啦!
我愣了一下,脸腾一下变成了“紫茄子”!慌乱中,我把一路紧抱着的手提包放在座位上,就机械地挪往列车长那去补票了。那位女列车长看我哆哆嗦嗦掏钱的样子,不仅不同情,还鄙夷地说了句:逃票要从起点站罚起!无奈,我只能任打任罚,自作自受了,都忘了拿出已有的那张到张家口的车票和自己的学生证,求她减轻些罚款额了。
之后,还有更遭的等着呢。偷鸡不成蚀的不只是一把米哦。可怜我祸不单行,在补完票回到座位时,又发现手提包也无翼而飞了。那个“陶斯号”真是把我的财力和物力都“掏空”了。
见到唐姐后,我委屈地哭了起来。她见状义愤填鹰,声称要在回程时把我的损失补回来。可我哪敢让她带着我一起冒险,再重蹈覆辙啊。所以我忙不跌地阻拦她说:姐,千万别价,那滋味太难受了!咱别因小失大,占小便宜吃大亏,好吗?家里人只希望你马上准备高考,尽快离开这里,彻底跳出农门,越入龙门。。。
好在唐姐争气,虽然没赶上77级高考,但争取到了更多的备考时间,终于在半年后实现了全家人的心愿:考回北京,上了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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