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怎么想？

对于京剧，我是绝对的外行。京腔我都听得懂，但一唱到京剧里，2/3的台词就变了味，完全靠猜。在陕西生活了多年，秦腔愣是听不懂，除了那撕心裂肺的喊的气势，其他都要听人解说。

但各类戏剧，话剧的演员都是有真功夫的。因为不可能像拍电影那样，一会儿”Action”,一会儿“Cut”。戏剧类的演员一出场就要拿出真功夫。今天说一段入木三分的河北邯郸地方剧平调落子。

平调落子《黄粱梦》：摆不完的阔气，弄不完的权，吃不完的珍馐，花不完的钱，听不完的颂歌，收不完的礼，享不尽的富贵，过不完的年！！

看看油管上的这段精彩表现：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SMHmzzUXgE

这段剧里的相爷官威很大，属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类。遇到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都给赏，遇到告自己的主儿，就下杀手。这段剧就是活灵活现的《官场现形记》。几位演员的表演到位，台词，走步，神态，舞步都很赞。以至于，我把这小段表演存在电脑的书签。隔几个月听一次。

相爷基本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高权重，好大的官威也在所难免。扪心自问，真的有多少人到了相爷的位置上，还能够秉承公平公正，和蔼待人，不贪不色吗？我对人性不寄予高的期待，约束人还是要靠制度和制衡。

相爷既然如此跋扈，更不用说皇亲国戚了，更不用说皇帝的九五至尊了。历朝历代封建帝王也自称为天子，代天巡狩，替天行道。《诗经·小雅·谷风之什·北山》写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架势彷佛赶上了大英帝国鼎盛时期的日不落帝国。

帝王的世界我不懂，想必高高在上的滋味令他们心旷神怡。倒想猜测一下做大臣们的想法。

比如，一些大臣们可能想忠君。他们内心里，更多是表面上对君王忠诚。这实际上是投名状，更是护身符。忠君是在没有皇亲血缘关系的调教下成为皇上嫡系的最常见的招数。这一批大臣揣摩圣上内心，懂得德永远高于才。本事再大，皇帝认为你不够忠心，那一切都是白费。这一批大臣会极力唱赞歌，这样揣摩圣意保证无过。曹操和刘备在青梅煮酒论英雄德桥段里，因为刘备装出的胆怯无能让曹孟德十分开心。

比如，另一些大臣们可能想在朝堂上躺平混日子。他们和懒政的帝王比谁躺的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反正按照自己的官品和爵位，混个大富大贵以至于富可敌国都是小目标。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官越大的贪得越多。遇到昏庸的君王很多天不临朝，那就是白拿俸禄。手中有钱，心中不慌。就算有一天告老还乡，或是被逐出京城，也可以换得几代人的荣华富贵。皇上就是大臣们的老板，老板不在大臣们就放羊自由活动了。

比如，另一些大臣可能想拉拢和自己政见相同的人，发展党羽，渐渐羽翼丰满。这样他们可以在权力斗争中有自己的帮派，不至于孤立无援。这就类似有一个大臣们的工会一样。一旦这样的帮派权势达到一定程度，皇上要弹压也会有一定的忌惮。这些大臣深谙皇帝的把戏，就是用一派制衡打压另一派。除非皇帝太蠢或者太傻，几乎不可能降罪所有的派别，因为皇帝要开了所有人就没有人为他卖命了。皇帝对大臣们的惩治或者削藩都是轮着来的。成为有实权的帮派成员之一在多数情况下还是安全的。

比如，另一些大臣可以欺君。他们认为君王太蠢，很好糊弄。除了在上朝时毕恭毕敬，一旦下了朝堂，就露出了本性。反正皇帝要很久才接见自己一面，装几分钟，可以换来几个月或者几年的快活日子。皇帝就像税务稽查，能够盯着某个大臣不放的情况几乎不可能。懂得概率的大臣可以放胆欺君。他们表面唯唯诺诺，但从心底里觉得皇帝好欺骗。

比如，另一些大臣甚至可能弑君，想自己成为新的帝王。他们的信条是“不想当皇帝的大臣不是好大臣。一人之下还是不如自立为天子，还有标配的社稷和后宫三千嫔妃。这些人有拼搏精神，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一旦自己变成皇帝，。。。。

回到上面的《黄粱梦》的剧中，相爷身边的各个角色可能包括了以上各种人物。最可怕的是，这些大臣可以有多种性格，自由转换。在把相爷哄得很舒服以后，难免不背后找皇帝参相爷一本。他们经过计算发现，反相爷的风险远小于和皇帝作对。就像历史上一再上演的《水浒传》那类只反贪官不反皇帝的戏码。

官场如此，人生亦如此。

豹子土狼 2023-0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