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长篇家庭伦理小说《嫁接 下》第二十章 偷食禁果(2)
潇潇在书房里训斥航航,颍川闻听她在声嘶力竭地大呼小叫,虽然听不清他俩说了些什么,但他太了解自己老婆的脾性了,那个母老虎只会朝着他爷儿俩发威,他还从没见过潇潇对外甥发这么大的脾气,尽管她心里对航航充盈了不满,若不是航航又闯了祸,她也绝不会这么发飚的。
颍川心里道了声不好,便赶紧起身,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他在书房外假装整理橱子里的东西,竖着耳朵偷听里面二人的对话。
“你这不是找啐吗?!”潇潇叉着腰,吼道:“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你,上回为了你给她乱花钱的事儿,我警告过你了吧?你不是也答应得好好的,要跟她断了关系吗?怎么又拾起来了?你、你还要不要脸啊你,发誓怎么跟放屁似的,啊?!你说说,你用什么来养活这孩子?你自己还没断奶呢……甭,甭这么看着我,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别处拉了屎,别指望着来家找我帮你擦屁股。”
被潇潇劈头盖脸这一通数落,航航窘得厉害,脸涨得通红,快赶上猪肝的颜色了,他嗫嚅道:“我、我也没想到会是、是这样子,她、她,”
潇潇气得牙根儿痒痒,说话口不择言:“她什么她,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情愿,难道她还强奸了你不成?!”
“我们,没有经验,这,这是个事故。”
“事故?呵呵,新鲜,我还是头次听说这个说法呢,难不成你醉了不想认这壶酒钱?”尽管潇潇的嘴象把刀,可一想起那好歹也是条小命便有点不忍,她压着怒火,问:“几个月了?”
“三个月了。”
潇潇斜瞅着他,牙缝里挤出话来训他:“那,你打算怎么办?把孩子生下来?噢对了,没法儿不生下来,人家美国这儿不兴打胎,只是,这没名没分的孩子,他可不是条狗,有口吃的就行。”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姨,你帮帮我吧”,航航窘得满脸通红,两手使劲儿对搓着。
潇潇气得火冒三丈,又无能为力,干脆就往外推:“呵,有胆子做、没胆子承担责任啊,实话说,我也没办法,这事儿找你妈商量去吧,她养的你这样的好儿子,她自己得想办法解决。”
航航央她道:“小姨,您怎么骂我都成,只是,先别、别告诉我妈,求您了。”
“霍霍,这会儿你也知道要脸了,早干嘛去了?”潇潇气咻咻地连声质问:“纸里包得住火?这么大的事儿不告你妈能行?赶明儿她做了奶奶你也还想瞒着她不成?谁出钱帮你养孩子?你吗?你行吗?”
航航自知理亏,干脆刀切豆腐——豁出那一块了,他梗着脖颈道:“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反正已经这样了,要杀要剐你看着办吧”,说完,他竟气呼呼扭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任潇潇在那里雷霆万钧般地咆哮,他躲在房间里根本就装没听见。
潇潇被他气得浑身发抖,想哭都找不着感觉了,她心里窝囊得慌,觉得这小子简直就是块掉进灰堆里的豆腐 —— 吹也吹不得、打又打不得,横竖软硬不吃啊。
唉,我、我怎么就招了这么个没心没肺、蒸煮不烂的滚刀肉来家啊!
潇潇心乱如麻,愣在那里半天没挪地儿,待她回过神来,气哼哼出了书房,一眼瞧见了正在假装收拾东西的颍川,她知他一定全听到了,感觉这下可找到了倾诉委屈的对象了,便噔噔地走过去,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卧房拖:“来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
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儿,潇潇一屁股坐在床边,依然怒火难平:“你都听到了吧?那、那小子,读书、干活是个十足的笨蛋,泡妞倒是无师自通,这下好了,来了一年就搞出了人命,还没法退货。”
颍川耸了耸肩,嘴一咧,谑嘲道:“霍霍,老子靠天吃饭,勤勤恳恳犁了半年地,好不容易才收获了一棵苗,他倒好,一杆新枪出手就是10环,准头不错嘛,佩服佩服,在下甘拜下风。”
潇潇见他不但不安慰自己,还跟着火上浇油,不禁恼得冲他嚷起来:“火烧眉毛的当口,你就别再起哄架秧子了行不行?!连那女孩儿是个啥样儿都还没见着呢,这、这孙子就直接送货上门了,你说,你倒是说说,怎么办?怎么办嘛?!连孩儿他爸也才刚脱了开裆裤,还得指着咱拉扯呢,这又得负担孙子了,咱这是招谁惹谁了啊,就算是上辈子我欠了我姐的,今生还了他儿子的,难道连她的孙子债也要我一起还?老天爷爷,我上哪儿说理去。”
颍川宽慰道:“我说你怎么老也改不了杞人忧天的毛病啊,管那女孩儿啥样儿,就算她是个癞蛤蟆,你外甥都不嫌弃,他娘也还没发话呢,你倒是着得哪门子急哇!”
潇潇不但没消火,反倒更焦虑了,气得她冲着颍川一瞪眼,不想理他,颍川不长个死活眼,继续调侃道:“张飞女士,消消火哈,说你是个操心受累的命吧你还不服气儿!用脚趾头想想都能明白的理儿,你咋就不懂涅?噢,人家孩儿就没姥姥家了?有美国姥姥照顾孩儿,也许捎带着连孩儿他爸也照顾了,咱还乐得个推卸包袱、逍遥自在呢。哎,要我说,没准儿还是你那外甥用美男计赚得人家姑娘呢,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用针扎破了套套?这下可真好了,他要是因此娶了那姑娘,不但老婆、娃儿一块儿进门子,就连他自己的身份也都一下子解决了呢,妥妥的稳赚不赔的买卖,这叫一石三鸟,高,实在是高!哎哟嗬,没想到,这小子大智若愚啊,一下子可以少奋斗十年,老子我当初要是有他这智慧和行动力,也来个先上车后补票的话,还至于追你追得那么苦?不说别的,多耽误孩子打酱油啊。”
见颍川又上来那股尖酸刻薄劲儿了,潇潇气得拍他一巴掌,嗔道:“去你的,老不正经,全世界没人赶得上你这么龌龊,明明自己心里阴暗,还有脸指责别人,不帮忙也就罢了,干吗你还冷嘲热讽?!家里出了这种事,难道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再说了,再怎么着他也还是个孩子,以后的路还远着呢,唉!这下可全毁了。”
“他都满18了,你也别‘孩子、孩子’地成天挂嘴上了”,颍川一本正经地说:“哎,不开玩笑了,说实话,我还真是这么想的,既然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不管怎么着,咱还是得先见见那个姑娘,噢,也许这小子还真因祸得福了呢,从此还改了习性也说不定。”
“倒也是啊”,潇潇点头附和,紧绷绷的心刚刚稍微宽解了一点又为难上了:“可是,你说,这事儿还能瞒着我姐?她要是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生气呢,我这会儿正打怵,不知该怎么跟她说。”
颍川建议:“嗯,的确瞒不住,也不能瞒,这样吧,这周末让那女孩儿来家里坐坐,请她吃个饭,就权当咱替你姐先把把关,然后再定夺,怎样?”
潇潇叹了口气,道:“也只有这样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