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克奖得主卡鲁纳蒂拉卡：战争的可怕之处在于正常化战争｜文化周报

撰文｜叶青

编辑｜黄月

托马斯·肯尼利（Thomas Keneally）今年87岁，他从1964年开始写作，是澳大利亚最具声誉的小说家之一。他最有名的作品是《辛德勒名单》，曾获得1982年布克文学奖。这部小说还被斯皮尔伯格改编成了同名电影，斩获七座奥斯卡小金人。

近日，肯尼利凭借新作《希特勒下士的手枪》（Corporal Hitler’s Pistol）获得ARA历史小说奖，该奖旨在嘉奖澳大利亚以及新西兰的历史小说家，是澳大利亚奖金最高的类型文学奖，奖金为5万澳元（约23万人民币）。得知获奖消息后，肯尼利称他愿意与提名者共享奖金，未能进入短名单（短名单入围者的奖金为5000澳元）的6位长名单入围者都将获得由他提供的4000澳元（约1.8万人民币）。

托马斯·肯尼利 图片来源：企鹅兰登书屋官网

在接受澳大利亚广播访问时，肯尼利说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想“照顾长名单里的其他作家”：“他们什么也没得到……无论是年少还是年长，写作者常常需要靠各种补贴来维持生计。我今年87岁，写小说的流程和我25岁时一模一样，但是我们得偶尔获得一些奖项，来维持我们是小说家的幻觉。”

《希特勒下士的手枪》是肯尼利的第35部小说，灵感来自他在老家新南威尔士州听到的故事——一名当地农夫曾将希特勒擒获，并扣下了他的配枪，小说探讨了两次世界大战期间澳大利亚乡村地区所经历的创伤。

与提名者共享奖金的做法在文学奖历史上并不是第一次。2019年，英国作家奥利维娅·莱恩（Olivia Laing）就在获得詹姆斯·泰特·布莱克奖后，与短名单入围者平分1万英镑（约8万人民币）的奖金，因为她认为“艺术不应该存在竞争”。

除了《辛德勒名单》外，中文世界的读者还可以读到肯尼利的《战争的女儿》《内海的女人》《吉米的颂歌》以及《耻辱与俘虏》。

今年的布克奖得主是斯里兰卡作家谢汉·卡鲁纳蒂拉卡（Shehan Karunatilaka），他是自1992年迈克尔·翁达杰（Michael Ondaatje）凭借《英国病人》获奖后，第二位获得该奖的斯里兰卡作家。卡鲁纳蒂拉卡的获奖作品为《马里·阿尔梅达的七个月亮》（The Seven Moons of Maali Almeida），小说里的故事发生在1989年，正值斯里兰卡内战。摄影师阿尔梅达死了，变成了鬼魂，他有七天的时间来找出杀害自己的凶手。在寻找过程中，斯里兰卡的内战图景也随之展开。

在接受《卫报》采访时，卡鲁纳蒂拉卡谈到了创作《七个月亮》的初衷，他认为尽管关于这场内战的记录已经非常全面，但人们依然没有能够在情感上与之和解。“那些还记得的人不会去谈论它。我们应该把它写下来，让它变得有意义，因为在斯里兰卡我们不常这么做，我们更倾向于过去就过去了。”

卡鲁纳蒂拉卡在布克奖颁奖现场 图片来源：布克奖官网

卡鲁纳蒂拉卡成长于内战期间，他还清晰地记得，母亲常常会捂住他的眼睛，因为街上有“尸体和燃烧的轮胎”，尽管人们已经对此司空见惯。而在卡鲁纳蒂拉卡的眼中，这正是战争最可怕的地方，即关于战争的一切都被“正常化了”：“当时有宵禁，常有炸弹轰炸。但你不会觉得自己生活在战区，因为在科伦坡，依然有乐队在演奏，派对在上演。如今回头看，我才察觉到这一切有多可怕。”

《七个月亮》从死者的角度出发，混乱的同时又充满了幽默，这是因为在卡鲁纳蒂拉卡看来，“往生者的世界令人困惑且没人确切地知道其规则，这个想法我觉得有种喜剧色彩。”他也曾试图用更严肃的语调来写作，但常常写到一半就“觉得很无聊”，他发觉书中的黑色幽默其实是根植于每一位斯里兰卡人深处的国民特性。“我们很爱笑。生气时笑，困惑时也笑。我们不爱与人起冲突，好面子，总是试图用幽默来化解。”

卡鲁纳蒂拉卡在斯里兰卡是一位颇具名气的作家，但他注意到，对斯里兰卡作家而言，想在其他国家发表作品，并不是一件易事。“在斯里兰卡之外，我们不被看好，如果能在印度、巴基斯坦或孟加拉国出版，那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卡鲁纳蒂拉卡认为，翁达杰能得到全世界的认可，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在多伦多写作。“但对于在科伦坡写作的人而言，你不会有这个期待。”

在热播剧《指环王：力量之戒》中，奥克的统治者阿达尔（Adar）改变了河流的流向，将其引入休眠的末日火山之下，引发了一场火山大喷发，周围地况发生巨变，魔多从此诞生。

虽然《指环王》是虚构剧集，但剧中关于火山爆发的描绘，到底有没有科学依据？蒙纳士大学地球科学学院荣誉退休教授雷·凯斯（Ray Cas）在The Conversation网站撰文指出，火山喷发分为两类，一类是缓慢喷发，以熔岩流的形式缓慢流出；第二类是爆炸式喷发，火山会朝大气射出大量的岩浆及岩石碎片、火山灰和火山气体。一些火山喷发是因为岩浆中含有过多火山气体，而其他的则被叫做水火山喷发（hydrovolcanic explosive eruption），即岩浆与地下水、海水、湖水等外部水源相遇，产生过热反应，岩浆的热能被转化成了爆炸性的机械能。《指环王》中的末日火山喷发就是第二种情形。

《指环王》中末日火山喷发的场景 图片来源：Prime Video

那么现实中的火山也能创造出魔多吗？凯斯解释道，其实我们周围的许多地形都是因为火山喷发形成的，像是冰岛外海的叙尔特塞岛就是由海底火山喷发生成。科学家也在实验室中模拟了水火山喷发的经过，要想产生最大程度的爆炸能量，重点在于水与燃料（岩浆）的比例。通过观察核爆炸，理想的水-燃料比例是2：5，而在火山学中，这个比例在0.1比0.3左右。如果水太多或太少，只会变成蒸汽，不会产生足够的爆炸，岩浆会被冷却，进而成为固体。但凯斯提醒道，想人工创造一场水火山喷发没那么容易，把足够的水导入地下几千米深的岩浆库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因为和《指环王》中的末日火山不同，现实世界里的火山没有类似的通道，只有高密度的岩石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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