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反转!Biotech临床CRO化,大药企收割潮正在来临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这是对Biotech当下现状的真实写照。
01
股价暴跌、估值下杀、成长扭曲……Biotech陷入低潮期
近期,和铂医药连续发了两则公告:一则是因“疗效不足趋势”结束特那西普临床Ⅲ期试验,一则是将核心产品巴托利单抗以最高10亿元的价格授权给石药集团,以求回笼资金。
无论哪一则公告,都不免令人感到唏嘘。
在发布后的两个交易日,和铂医药的股价大跌24.16%,而且相比巅峰时期总市值曾一度上探到百亿港元,如今却仅剩10.44亿港元。
实际上,和铂医药的这两款药物(特那西普、巴托利单抗)都是从HanAll授权引进(License in)的,当前公司遭遇的问题也并非个例,这也是当下国内大多数Biotech都在面对的问题。
归纳来看,目前Biotech所面临的问题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注重产品管线引进,但商业化价值有待商榷的,例如歌礼制药、再鼎医药、云顶新耀、基石药业等均注重License in模式;一类是注重自研但由于管线推进较慢,错失市场先发优势的,比如微芯生物。
歌礼制药的首个商业化产品就来自罗氏授权的丙肝药达诺瑞韦,但由于其在2019年、2020年的国家医保谈判中接连失利,反而吉利德、默沙东等强劲竞争对手的多款丙肝药物产品被纳入医保,抢占了市场优势。
不仅如此,原本歌礼制药与罗氏签订的“派罗欣的中国大陆独家销售、市场推广权益”还将被罗氏收回,而派罗欣是公司主要收入来源(2021年销售占比约90%),加之公司一直亏损,管线又储备不足,将面临无药可卖的境地,如今股价已跌至2.2港元/股,融资更为艰难。
港股生物科技公司总市值情况(截至2022年10月14日收盘) 来源:东方财富网
反过来,虽然有些Biotech一直坚守自主研发,但也未必能获得市场的青睐。
最典型的莫过于只做原创新药的微芯生物,不仅多年业绩增长保持稳健,而且早已实现盈利,相较于大多数仍处于亏损状态的Biotech而言,值得点赞。
但是,作为一家已经成立21年的创新药企业,微芯生物目前仅有2款产品(西达本胺、西格列他钠)获批上市,而且由于存在适应症同质化问题、产品增长空间有限,使得公司股价自上市以来已暴跌超80%。
诸如此类的案例还有很多,无论是哪种问题,都充分表明Biotech们正陷入低潮期。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呢?原因就在于当下资本市场对Biotech的态度和要求,与早年资本“推波助澜”、掀起Biotech上市融资潮相比,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02
“Biotech们”在挣扎中求生
过去,只要Biotech拥有明星创始团队,即使引进不符合发展实际的产品管线,也能获得投资机构的青睐并快速实现上市融资。而且在上市后,哪怕Biotech常年亏损,只要一公布药品上市或者临床试验达到阶段性目标,就能引发股价暴涨。
可随着创新药泡沫破裂,资本市场逐渐失掉了信心,曾经风光无限的Biotech惨遭资本抛弃。
现如今,Biotech一边面临股价暴跌、融资艰难,一边还要面对早年引进的不合理管线临床试验失败、商业化后销售难、现金流紧缺、裁员、核心高管离职等诸多难题。
因此,为了继续活下去,Biotech已经从以往的“买买买”转变为“卖卖卖”:卖股权、卖产品管线、卖生产设备/基地,甚至大概率沦为CRO/CDMO。
实际上,目前仅有百济神州、信达、君实等少数几家Biotech初步转型成Biopharma,大多数Biotech由于依赖管线引进、商业化不佳、现金流紧缺等问题,要么只能从Biopharma回归到Biotech,要么被迫转型CDMO,要么实际上充当了CRO的角色。
例如,专注于生物类似药的迈博药业,不仅没能复制有复星医药输血的复宏汉霖的成功路径,还因为始终面临着市场空间狭窄、竞争对手众多的局面,导致如今账上资金濒临枯竭、股票流动性差,只能被迫转型CDMO求生。
特别是,主打license in模式的云顶新耀,目前虽已打造14款在研管线,储备丰富,但市场对其所扮演的角色“究竟是Biotech还是CRO”存在争议。
2019年4月,云顶新耀斥资8.35亿美元(6500万美元首付款+2.4亿美元开发里程碑费用+5.3亿美元销售额里程碑付款)引进了Immunomedics(2020年被吉利德收购)的重磅ADC药物Trodelvy(戈沙妥珠单抗),这一利好消息曾让其上市后股价暴涨超40%。
之后在今年6月,Trodelvy用于治疗三阴性乳腺癌(TNBC)成人患者的适应症在中国获批上市。作为云顶新耀目前唯一且首款上市的药物,本以为其要在商业化上大展拳脚。
结果Trodelvy上市出售不足百日(8月16日),云顶新耀就把Trodelvy在大中华区、韩国、新加坡等国家和地区的开发和商业化的独家权利原封不动退回给了Immunomedics。
值得一提的是,根据协议,云顶新耀将获得总额4.55亿美元的对价,其中包括预付款2.8亿美元(需获得相关监管部门的批准)和未来潜在的里程碑付款1.75亿美元。而且,云顶新耀还无需再支付2019年4月与Immunomedics签署的授权许可协议中的剩余高限里程碑付款7.1亿美元。
这意味着,除去中间支出的首付款及部分临床及里程碑付款,云顶新耀3年间净赚3亿美元左右,或许比单纯卖产品还要赚得多。
对于云顶新耀这种“倒买倒卖”、“充当CRO角色”的做法,资本市场也给出了明确的态度:在8月16日发布权益转回公告的当日股价即暴跌19.1%,如今股价更是腰斩近60%,总市值仅剩22亿港元。
03
Biotech的“寒冬”,Old money的“暖阳”
理性来看,其实资本市场并不反对Biotech通过License in扩充产品管线,而云顶新耀在Biotech商业化难且现金流紧缺、遭遇“寒冬”的大环境下,采取“低买高卖”的方式回笼资金、缓和压力也实属无奈。
但最令投资者诟病的是,由于早年部分Biotech在资本逐利、攒局的推动下引进了不合理管线,才最终没能实现价值最大化,造成了当下Biotech被迫“卖管线”回血求生。
可问题就在于,一旦这种“低买高卖”的模式成风,必然导致Biotech无法回归到真正扎实做研发、解决临床未满足需求的初心。
那么,既然国内Biotech无法像海外Biotech那样多数被跨国制药巨头收购,又迫于形势需通过“卖卖卖”来回血,未来Biotech的这些管线被Big Pharma收割将是大势所趋。
除了大环境影响以外,仿制药集采带来的业绩承压、迫切实现创新转型,也是促使Old money伺机收购Biotech或收割创新品种来补充自身管线的深层逻辑。
在创新药“寒冬”中,投资机构对Biotech的态度已经变得理性且谨慎,更注重公司的“内核”价值。相较之下,那些商业化实力强劲和现金流充沛的old money却早已开始物色有价值的项目、等待合适的时机介入。
例如,扬子江药业的盐酸右美托咪定注射液在4+7和联盟地区集采中独家中标后,便借助其强劲的销售实力快速抢占市场,从2018年在中国公立医疗机构终端的市场份额不足1%,快速飙升至2019年的33%,2020年更是超过90%,销售额超30亿元,2021年仍占据榜首。
同样是生物类似药,前述的Biotech迈博药业卖到命悬一线,而齐鲁制药的贝伐珠单抗生物类似药(安可达)仅上市一年销售额便达到18亿元,市场占比仅次于罗氏的原研药安维汀。这其中,除了价格优势(仅有原研的80%)以外,更在于齐鲁制药掌握快速入院的营销策略。
从现金流情况看,截至2022年上半年,中国生物制药的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为77.68亿元;石药集团的货币资金为91.64亿元,上半年实现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净额为42.57亿元;恒瑞医药的货币资金更是高达134.2亿元,而且没有短期借款或长期借款等有息负债。
正如孙子兵法道:“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如果有十倍、五倍、两倍于敌人的兵力,则可分别采取四面包围、进攻、分散敌人的方法战胜敌人。
正是基于充足的现金流储备,近年来石药集团开启了并购布局和“买买买”模式。
据不完全统计,自2018年至今,石药集团已经在肿瘤、自身免疫系统等领域引进了超过10款创新药产品,合作客户包括神州细胞、天境生物、康诺亚、康宁杰瑞等,产品类型包括IL-4R抗体、GLP-1、HER2双抗、EGFR抑制剂等。
(来源:医药笔记)
一言以蔽之,Biotech和Big Pharma的关系,可以理解为“抱团取暖”,但更多的是“竞合关系”、“合作共赢”。
在创新药“寒冬”中,Old money采取的策略是以逸待劳,也就是孙子兵法所言的“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这就相当于“养小鸡”,等成熟的时候再低价收割,最终实现创新转型,性价比不可谓不高。
结语:正如前文所述,即使是身处成熟创新药市场的美国Biotech,倒闭、停摆、市值低的公司同样比比皆是,实属常态。
更何况,Biotech和Big Pharma合作,其实是双赢的结果。
于Biotech而言,被Big Pharma并购或卖掉产品管线回笼资金,无疑能缓和“寒冬”压力;于Big Pharma而言,既能低价收割创新产品管线,也能顺势完成创新转型。
因此不难预见,一场轰轰烈烈的创新药“变革”运动正在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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