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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来临:仕春秋(27-31章)

暴风雨来临:仕春秋(27-31章)

小说

第二十七章 梦蝶的躁动


布穹看人到齐了,就在厅里支起圆桌,摆上碗筷和酒杯,开始端菜。


这一桌菜肴,有六个碟:烤麸、海蜇、糟卤毛豆、熏鱼、糯米藕夹、凤爪穿鸡头,都是沪江风味;


六个烧炒:黄豆芽烧百叶结、草头圈子、响油鳝丝、油爆河虾、红烧划水、清炒豇豆茄子;


两个砂锅一个盅:腌笃鲜、糟钵斗、扣三丝,亦汤亦菜,属于江南吴越特色菜肴中具有代表性的菜肴,做法很有讲究。


腌笃鲜,是用腌肉、鲜肉和笋一起炖的汤,是沪江人的最爱之一。所谓“腌”,指的是腌制过的咸肉,以金华火腿为上;“鲜”,指新鲜的猪肉或排骨、蹄髈和新鲜的竹笋;“笃”是沪江话中小火慢炖的意思。这道菜的奥妙就这个“笃”字上。由于长时间小火焖炖,食材的原味完全释放出来,笋的鲜味+腌肉的腊香味+鲜肉的一丝新鲜滋味,三者叠加在一起,无需任何调料,美味无以复加,而且成品色泽腴亮,口味醇厚而滑润,无愧于“高汤之王”的称号。


“糟钵斗”,堪称一道古董级名菜,几乎就是沪江老味道的化身。这道菜要求配料酥香糯软,腥臭杂味尽除,猪耳要刀刮、猪脑经漂水、猪肚需盐搓、猪肺得灌水、猪肝要卤煮,每一环节都不能马虎。烹制时,必须是小火长时间焖炖,直至肉糯汤浓。“糟钵斗”的精华在于“糟”,而难处也在于此。糟香不仅要“正”,还要追求“雅”,吊糟卤时需要放些许陈皮、干桂花与黄酒、糟泥一起饧,这样吊出来的糟卤自有一股清雅的味感。


扣三丝是典型的沪江本帮菜,发源于浦东三林塘农家菜。这道菜主要是刀工上的功夫,需取鸡胸肉、冬笋和火腿三种极鲜的食材,先切成纸片薄,再切成丝丝,每根丝仅有牙签粗细。切成后的三丝塞入早已准备好的扣盅,不能断、不能扭曲,上笼蒸透,再往透明的玻璃盆里一扣脱模,一座色泽分明的三丝宝塔矗立在盆子中央,浇上清汤,再飘两三叶豆苗嫩芽,先不吃,已经把人看呆了。


过去,沪郊富裕人家摆喜酒,将其作为一道主菜,按照传统做法,一砂锅扣三丝总共要有1999根,红、白色的细丝堆砌如小山,寓意“金山银山堆成山”,希望子女成家后财源广进。


雪卿茗就是沪江人,对此情有独钟。


这是一桌典型的海帮菜肴,跟沪江人一样的精致、体面,色香味俱全。一桌朋友“啧啧”赞叹和夸奖。


姜子阳知道,这三道菜费事又花时间,雪卿茗一定是提前一天就开始制作了,花费如此心思招待,让他无比感动,自然而然地凝视着雪卿茗,雪卿茗正好看过来,两人对视时都红了脸,幸好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了一桌菜上,没人注意他俩。


姜子阳移开目光,把两瓶郧酒、一坛老米酒放到桌子上,说道:“男的都喝白酒,女的喝老米酒。”


大家都赞成。布穹拉着姜子阳坐在自己左边,雪卿茗就在布穹右边坐下,其他人各自就位,庄梦蝶和宋媛媛都抢着要坐在姜子阳身边,却是庄梦蝶抢了先,一屁股坐下,宋媛媛只好在庄梦蝶身边坐下。


布穹让江上帆当了酒司令。江上帆给每个男的酒杯倒满了酒,又给每个女的了一大杯老米酒。布穹站起来说道:“我们首先祝贺子阳学业圆满,干一杯!”在一片祝贺声中,男的都干了个底朝天,女的都喝了一口老米酒。


布穹继续:“这第二杯酒欢迎姜子阳回娘家,也干了!”在一片欢迎声中,男的继续干了个底朝天,女的还是喝了一口老米酒。


“第三杯,祝贺姜子阳高升。”大家都站起来,端起酒杯喝了。


三杯下肚,场面情绪高涨起来。布穹、卿茗招呼大家吃菜,男的不约而同各自拿了凤爪穿鸡头,啃起来。沪市人啃凤爪、鸡头很精致,慢慢啃,慢慢嚼,把筋筋绊绊吃得精光,吃完后,可以把鸡脚、鸡头还原。


大家边吃菜,边开始相互敬酒。


姜子阳先是跟右边的布穹敬酒:“感谢兄弟盛情款待。”两人就干了个底朝天。又跟左边庄梦蝶敬酒:“祝贺庄姐天天青春漂亮,我先干为尽。”


庄梦蝶眉目流转,风情地看着姜子阳:“我要祝贺你呢,希望小弟回厂后带着我一道进步。”也一口干了杯中酒。


然后,姜子阳离开座位,来到雪卿茗面前:“卿茗,辛苦了,我太馋你这菜了,跟你干了。”就一口干了。


雪卿茗听到姜子阳这话,很是感到暧昧,什么“我太馋你这菜了”,馋我?什么跟我“干”了,是干还是干?想到刚才两人的亲密接触,不仅一个激灵:“喜欢就好,就怕你不馋呢?”也是一语双关,暧昧至极。说完,一口干了杯中酒。


姜子阳一听这话,知道自己表达不准确,让雪卿茗误解了,也感到雪卿茗的话充满情愫,不禁又红了脸,赶紧离开,给各位一一敬酒。到了沈任明夫妇面前,沈任明老婆关心道:“子阳,有女朋友吗?”


大家的目光齐齐看过来,姜子阳不好意思地:“暂时还没有,快了快了。”


沈任明老婆说道:“别不好意思,厂里漂亮女孩子多的是,要不我帮你介绍介绍。”遂指着宋媛媛说道:“你师妹就不错,漂亮,身材好,又有气质,你俩男才女貌,大家说是不是?”


大家都跟着起哄,搞得姜子阳和宋媛媛都脸红了。姜子阳原本接下来要跟宋媛媛敬酒,被这一搞,进退两难。


沈任明老婆就说:“师兄妹的,别不好意思,喝个交杯酒吧。”大家又跟着起哄,众目睽睽之下,既不能扫大家的兴,又不能泼了宋媛媛的面子,而且姜子阳对这位师妹也一直很关心,是那种纯粹的友情,像兄长关心妹妹那样,爽快的对宋媛媛说:“来,遂了大家的意思。”就跟宋媛媛喝了交杯酒。


这个交杯酒,让宋媛媛心里蜜一样甜。她一直崇拜这位师兄,暗暗的喜欢着,在姜子阳被黎汐雪伤害后,她比谁都心疼,现在被大家伙一起哄,竟然春情萌动,含情脉脉地看着姜子阳。


姜子阳回到座位,庄梦蝶给姜子阳舀了一碗腌笃鲜,关心地说道:“多吃点菜,空腹喝酒伤身。”


姜子阳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端起碗很快吃完腌笃鲜。庄梦蝶又给他夹了一条划水,舀了一勺鳝丝,让他多吃。姜子阳心里暖暖的,看了庄梦蝶一眼,就吃得光光的,庄梦蝶很是高兴。


姜子阳端起酒杯,看着庄梦蝶,打笑道:“谢谢庄姐关心。”


看到身边风流倜谠的大帅哥,又喝了些酒,庄梦蝶禁不住春心萌动,呆呆地看着姜子阳,心里就想跟这个男人发生点什么,腿就贴了过来,说着充满暧昧的话语:“以后还要你小弟多多关心和关照。”


好暧昧,受不了,深深吸了口气。


喝了一圈,姜子阳微醺,在酒精刺激下,浑身充满了兴奋,他喜欢这种氛围,这种情调,配合着庄梦蝶,两人的腿紧紧贴在一起,相互摩擦起来。


更要命的是,庄梦蝶今天一袭连衣裙,姜子阳西式短裤,腿和腿紧紧贴在一起,就有了肌肤之亲,传递着荷尔蒙扩张的信号,两人的血脉同时膨胀起来。


庄梦蝶是过来人,又干渴已久,渴望着来点什么,忍不住手也放到姜子阳的大腿上,姜子阳哪里受的了这般刺激,一个激灵,身子僵硬起来,庄梦蝶也有感觉到他的变化,心中生出火来,手就不老实,就想得寸进尺……


姜子阳心里蠢蠢欲动,想摆脱又不想摆脱,在这般纠结之际,脑海里警钟敲响,猛然醒过来,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庄梦蝶的手。


“来,庄姐,我俩干一下!”庄梦蝶感到了暧昧,却又无奈抽出手和姜子阳干了一杯。


姜子阳这才舒缓了一口气,心说:“好险,差点失了身。”


雪卿茗一直盯着看这边,似乎感到了异常,起身来到姜子阳身边:“来,子阳,我俩也喝个交杯酒,怎么样?”


姜子阳顿时一震,清醒过来,尼玛,差点酒后乱性,将几年守身如玉毁于一旦。忙起身,但突然感到那里还挺着,担心被雪卿茗瞧见,就收腹躬腰,端起酒杯道:“谢谢嫂子盛情款待,小弟无以回报,你想干,就跟你干!”


雪卿茗听闻,怎么味道不对,好暧昧,要跟我“干”?究竟是“干”,还是“干”?于是也暧昧地回应:“我俩这样‘干’才有意思!”于是和姜子阳挽起来,加重语气说“干”,也没有说清“干”与“干”,两人喝了交杯酒,亲昵得很。


随后,桌子上的都一一过来跟姜子阳喝酒,没有预谋地就这般搅了庄梦蝶的好事,庄梦蝶好一阵失落。心想,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第二十八章  暴风雨来临

省里,下午下班前,程文岘办公桌上同时放着几份材料:


省公安厅“关于段雷人团伙在列车上、古城火车站行寻衅肇事调查报告”;


军区政治部“关于段雷人团伙在列车上、古城火车站、来薰桥寻衅肇事调查报告”,特别强调了警察参与此案;


中江省报关于“目击段雷人团伙在列车上、古城火车站、来薰桥寻衅肇事新闻调查”的内参。


白云霞为了保持新闻的新异,提前终止了休假,乘早班车赶回省城,将稿件呈给新闻部主任,新闻部主任又提交给主编审稿,报社社长看到这篇报道稿,以其政治敏感性改写为内参,并以目击者记者白云霞署


中江省报内参不仅描述了郧泽警方参与其中,还强调了姜子阳仗义救人被警方拘押的情节;


省公安厅、古城地区公安局、纺织部远华纺织厂“关于段雷人犯罪团伙强行性侵纺织厂女工的案情通报”,初步锁定犯罪嫌疑人段雷人、郑士槐、俞军、马建国。


之所以锁定这几个嫌犯,是根据受害对象回忆说犯罪实施犯罪时叫出了几个人的名字,其中特别说到了那个叫“郑哥”的穿着警服,联合调查小组还根据笔录秘密查看了郑士槐的警服,的确掉了一个纽扣,跟犯罪现场遗留纽扣完全一样;地区行署卫生所也提供了段雷人脸被抓破就诊的线索,也与受害者报案笔录一致。


案情通报还说,省厅正在进行精液痕迹鉴定比对,对嫌犯进行最后的确认。


此外,还有一份郧古城地区公安局副局长马卜清递交给薄巩的报告,薄巩在报告后面做了简单说明,指明资料来源。


几份材料,除了马卜清的报告外,所描述内容基本一致,可以确定事件的性质和嫌犯。陈文显眉头紧皱,更是被“案情通报”所述内容所震惊。


程文岘让秘书顾秋通知孟立达书记、芈书章秘书长和严达厅长即刻到他的办公室。


程文岘面色冷峻,指着桌上的几份材料,对先行到来的孟立达、芈书章说:“你们看看吧。”


半个时辰后,孟立达抬起头:“没想到这伙人猖狂到了这个地步了!”


芈书章也看完材料:“事情很严重!都是高干子弟,甚至有警察涉案。”


两人都加强了语气,显示事情的严重性。


“你们有什么意见?”程文岘问道。


“建议尽快立案,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严惩不贷。”孟立达又补充道,“鉴于事情涉及古城地区主要领导干部子女,应由省公安厅直接办理此案。”


芈书章询问:“是否召开常委会,认真讨论此事?”芈书章做了好几年秘书长,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他知道,所谓秘书长,不过就是秘书的头,管辖的范围是办公厅,决策范围也在办公厅范围内。虽然贵为常委,但只是为书记及各位常委服务的。他不是决策者,所以只能以询问、建议的口吻提出问题,把决策权留给一号或其他可以决策的人。


说话间,严达进了办公室,简单商议后,程文岘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浩渺的湖水,被乍起的阵风吹皱的波澜,转身决定:“鉴于该案的特殊性,这个案子交由省公安厅直接办理。省政法委把握大局,严达,你亲自挂帅。


还有,事不宜迟,省厅出面直接拘捕所有涉案嫌疑人,尽快进行痕迹对比,确定强奸案凶犯。


又嘱咐道:“在省委正式部署严打之前,动静不要搞得太大,以免过早引起震动。对那个古城公安局副局长和涉案警察,先秘密抓捕。”


严达一脸严肃:“我们马上执行。”就离开了。


程文岘对孟立达、芈书章说:“你们准备一下,晚上召开常委会。


“老芈,你去整理一份材料,简明扼要说明案情,提交给常委会讨论。”


又嘱咐:“严格控制知情范围,常委会前不要扩散。还有,所有材料中关于姜子阳的名字一律隐去。”


孟立达一听,很赞赏一把的做法,这是在保护姜子阳。人怕出名猪怕壮,使用前绝对不能高调,搞得人人皆知。大凡太出名的,在纳入人事任命时最容易夭折,而谁都不知道的“隐形人”则很容易通过,因为没人了解,谁都说不出反对的意见,很可能就突然变成横空黑马。


再者,如果姜子阳出现在案子中,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在严打中受到利益损害的团团伙伙就都会视他为死敌,他以后的日子就不好受了。


芈书章也清楚程文岘的用心,知道该怎样拿捏着分寸。这就是秘书长的功夫,领导的一言一行,一个细微表情,一个暗示,都要懂得。


这时,秘书顾秋进来,递上一份姜子阳情况,包括个人履历、爱好、表现、学业情况、身体状况、婚姻和家庭背景,其中包括姜子阳在江州大学任校团委书记、学生会主席的情况,十分详细。


顾秋是通过江州大学人事部门获取姜子阳档案,又通过内保系统向东方厂了解,并通过省委组织部门了解姜丰禾及其家庭的情况,整理成这份资料。


程文岘浏览姜子阳情况的资料后,对这个小伙子有了好感,产生了极大兴趣。


“老孟留一下。”芈书章离开后,程文岘对孟立达说道:“你对姜子阳这小伙子知道多少?”


孟立达知道程文岘了解了很多事情,包括他和姜丰禾的关系,觉得应该坦诚一切。遂从姜丰禾60年代遭受打击说起,谈到他的人品和家庭,最后落到姜子阳身上:


“姜子阳这孩子大学期间常到我家来,几年的接触,感到他除了有知识、有见解外,最大的优点就是没有那种纨绔之气,可能因为家庭原因,他从小在街巷那种普通人家的环境里长大,又当了六七年工人,能够吃苦,不骄气,不论在工厂,还是学校,表现都很突出。


也很有活力,听说体育好,篮球打得好。


我个人感到姜子阳这孩子符合德才兼备的要求,也曾让古城地委重点关注他。但据说东方锅炉厂已经决议并正式上报部里,建议作为第三梯队进入厂领导班子。


“……”孟立达有很多话要讲,但觉得已经点到为止,就停止了话语。


程文岘饶有兴趣地听着孟立达的介绍,看他停了下来,就把那份有关姜子阳的材料递给孟立达。


孟立达一看材料,心头一震,没想到这个省委第一书记如此关注姜子阳,这是他所料不及的。当然,他更感到高兴,为自己对姜子阳没有看走眼而高兴,也为自己推荐姜子阳多了这个省委最有权势人物的支持,感到高兴。


孟立达浏览了材料,看着程文岘,没有发表意见。


程文岘道:“能否跟部里协商一下,让他到中江省来历练?可以通过省委教育工委跟学校联系一下,直接把姜子阳的档案调到省委办公厅,如何安排再议。


你让姜子阳到省委来一趟,我见见这小伙子。”程文岘加了一句。


孟立达心中一喜,没想到程文岘这么看重姜子阳,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见姜子阳,自然一口应承。


这时只听到程文岘自言自语:“晚上要开常委会,我该跟勤褚同志通通气了。”


孟立达自然知道程文岘说的是省委第二书记、省长邵勤褚。也知道,邵勤褚曾任古城地委书记,长期经营古城,现任古城行署专员段剑云是他的老部下,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那一堆案子都涉及段剑云儿子、行署办公室主任的儿子,弄不好要引发古城政治地震。


第二十九章 秘密抓捕


严达回到厅里,立即招来刑侦处处长王达嘉、刑警大队队长刘星镇,通报案情,传达省委指示,部署抓捕工作。


严达责成刘星镇带队刑警队赶到古城,抓捕段雷人、覃军、马建国、郑士槐一行,而且要求尽量秘密抓捕,不要搞出大动静。


“可以单独联系地区局薄巩局长,请他配合办案。”严达又交代。


刘星镇离开后,严达要求王达嘉负责审讯和刑事鉴定,并如此这般交代一番。


然后叫来治安处处长贾振京,拿出郧泽地区公安局副局长马卜清递交给薄巩的那份报告:“你先看看。”


待贾振京看完,说道:“此事涉及古城地委领导子弟,所以地区局薄局长感到棘手,要求省厅接手案件。这样,你通知古城地区局分管治安的副局长马卜清,带上具体办案的治安科郑士槐今晚赶到省厅,当面汇报,具体细节当面说清楚。王达嘉和你一起问话,涉及刑事部分由达嘉负责处理。


你俩现在就去通知马卜清同志吧,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因为上下对口关系,贾振京跟马卜清很熟悉,回到办公室就打电话给马卜清,王达嘉跟了进来。


电话里,马卜清先是客气一番,然后按照严达指示,鹦鹉学舌一番,强调道:“今晚就赶过来,晚上就在厅招待所休息。我们等着你们。”


马卜清接到电话,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只认为此事引起了省厅重视,是件好事,立即电话告知尹芭琳,说一切进展顺利,薄巩这个没用的东西,不想担责任,把案子上交到省厅,引起省厅重视,责成治安处受理此案,并要求他们前去汇报案情。


尹芭琳也是无脑之人,跟着兴奋起来,鼓励马卜清跟省厅好好汇报,办好此案他是头功。


马卜清心情大好,招来郑士槐,让办公室安排车辆即刻出发。


晚上八时许,刘星镇带着一队刑警到了古城,联系上地区局薄巩局长。


很快,薄巩安排关注段雷人一伙动向的人来告知段雷人一伙的去向:他们还是在帅府吃喝。


刘星镇和薄巩商量一番,制定了抓捕计划,就带队在帅府外守株待兔。帅府窝在海子河畔,出入只有一条路,不怕段雷人一伙跑掉。


晚上十点多钟,段雷人一伙六人酒气冲天出了帅府,走了二十米开外,守在这里的省厅刑警队一拥而上,将他们抓捕上车。


这一突然变故让段雷人几个措不及防,上得车来才看清全是警察,顿时懵了。还是马建国反应快,清醒过来,大声囔起来:“你们是什么人?搞错了吧,我爸是地区局公安局马卜清副局长。他爸是行署专员段剑云”,马建国指着段雷人说:“敢抓我们?”


刘星镇神色严肃道:“抓的就是你们!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省厅刑警队的。到了省厅你们就知道为什么抓你们了。”随之对司机道:“开车!”


话说马卜清和郑士槐八点多钟就到了省厅招待所。


省厅治安处处长贾振京被厅长严达叫去谈话。严达并不是不信任贾振京,只是知道他和马卜清上下对口,太熟悉了,担心不当心走漏消息,就没有告诉他实情。


所以,只有刑侦处处长王达嘉等在那里。


马明问道:“贾处长呢?”


王达嘉:“一会就到。”就让司机自己回去,带着他俩进了招待所,然后以分别询问案情为由,将两人隔离起来。


      第三十章 隔墙有耳

刘星镇行动极为隐秘,但还是被一个人看见了。


这个人就是帅府常客、地委办公室秘书科科长冯鎏。因为工作性质,他吃饭时间不规律,尤其晚上加班,常带着办公室干部到帅府撮一顿。


这天加班晚了,也照例到帅府搓饭。说巧不巧,段雷人一伙出门那个档口,他们也是散席向外走,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幕,顿时一惊,以为段雷人一伙碰到仇家,被绑架劫持。


冯鎏转身跑着进了帅府,找到尹兰,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尹兰一听急了,准备打电话给尹芭琳,拿起电话却犹豫起来,征询冯鎏意见:“你说要告诉谁?”


冯鎏随口道:“先给马卜清打电话,他是公安局管治安副局长。”又道:“这个时候应该在家。


尹兰的电话打到马卜清家里,得到的回话是马卜清去了省厅。


尹兰说:“马局长去了省厅。”眼睛却是看着冯鎏,意思是问他怎么办?


冯鎏顿了一下:“只有跟覃主任说了。”


“这么晚了,还是你打这个电话吧。”


“嗯嗯”,冯鎏就接过电话,先是打到覃主任家里,回说不在,接着打到办公室,好半天没人接听,就看着尹兰。


尹兰就对冯鎏说:“这么晚了,你先回去。我回去换件衣服就去我表姐家。”说着就急匆匆离开帅府,向来薰桥走去。过了桥进入南大街,拐进一条巷子,进入一家宅子。


尹兰没想到的是,这个冯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觉得尹兰有点怪怪的,加上一直觊觎尹兰美色,总也没机会下手,就悄悄跟来。


这时,尹兰宅子里有一个人,很悠闲的坐在堂屋喝着小酒,自斟自饮,每喝一口都要咂巴着嘴,甚是惬意。


这人当然是个男人。


尹兰进来就软软的坐在那男人腿上,那男人抱着尹兰就啃了起来:“心肝,宝贝”的叫。


“讨厌,一身酒气。”尹兰娇嗔地推了一把,遂又扎进那男人怀里。


冯鎏隔着门缝一瞧,顿时大吃一惊: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和尹兰要找的行署办公室主任覃塞。


原来尹兰早知道覃塞就在她家,但哪里能够跟冯鎏说。


其实,尹兰早就跟覃塞搞在了一起。按照当地人的说法,他俩搞皮瓣。“皮瓣”这个词虽然俗气了点,但用得很形象,很贴切。


虽说尹兰是靠着表姐尹芭琳的关系开起这个帅府,但尹芭琳除了颐指气使外,很少提供什么实质性帮助。


更让尹兰恼火的是,尹芭琳因到了更年期,那个方面自然没有了欲望,满足不了丈夫的需求,段剑云常常为此郁闷,甚至无端发火。


尹兰经常光顾段家,也经常从帅府带酒带菜,陪着段剑云喝喝小酒,一来二往,段剑云竟然对尹兰生出非分之想,而尹芭琳为了笼络住丈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常常借故离开。有一次,尹兰陪段剑云喝酒,他俩都有点飘飘的感觉,段剑云乘着兴头上就把尹兰给收拾了。这一发不可收拾,段剑云就常常打电话给尹兰,要她来家里。尹兰哪里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尹兰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性感风骚,又是单身,自然不会拒绝。问题是,这个段专员那方面却是欠缺些火候,尹兰常常得不到满足,很是郁闷、窝火,却是不能发出来。就在这个时候,遇上了覃塞。


覃塞五十来岁不到,中等个子,身体健壮,也有精神头。一次到帅府就餐,这么重要的客人,尹兰自然一直陪着,从敬酒到劝酒,再到闹酒,最后发展到喝交杯酒。酒酣处,顾不得旁人,两人自顾自亲亲我我。同桌的一个个猴精,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借故一个个溜走,留下他俩,半推半就之际,覃塞就抱住尹兰啃将起来,尹兰也是兴奋无忌。也不知道怎样就来到尹兰家,两人犹如干柴碰烈火,纠缠在一起……


覃塞在尹兰身上得到极大满足,对尹兰爱不释手。尹兰也是久旱逢雨,多年来第一次如此满足,让她满满的感到幸福。


《百年孤独》里一段描写很适合尹兰的境况:欲望被孤独浇灌,不伦之花在柔情色欲里悄然绽放;疯狂经孤独吹打,历史之叶在命运损耗里归路不再。


有了一次经孤独吹打的疯狂,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两人三天两头就要在尹兰家里相见,酒酣之后,翻云覆雨,颠鸾倒凤。


尹兰也是甘甜蜂拥,欢心得很,跟覃主任如胶似漆。


而且,自从跟覃主任搞上了,尹兰就很少去段家,即使去了,跟段剑云做那事就带着厌恶,应付了事。


跟段剑云的事当然不能让覃塞知道,覃塞自然也不知道他的宠爱跟自己的老板早有一腿。


有了这层关系,覃塞就利用职务之便关照帅府。想想覃塞身为行署办公室主任,掌管着行署行政后勤,吃喝拉撒这个大摊子,手指缝里流出一些就足够养肥帅府饭庄。


尹兰对覃主任更多了一层依赖。


今天,覃主任照例在尹兰家等这个骚女人的到来,只是没料到这一切都被冯鎏看到了。看官可能不知道,这个年代的古镇人都是这样,除了晚上睡觉关门,进出都不关门、锁门,加上这次尹兰心里有事,急忙之间想不到关门,就给了冯鎏窥视之机。


两人风平浪静之后,尹兰似乎不经意地对覃塞说道:“刚才听地委秘书科冯科长说,好像看到段雷人、覃军被几个人推上一辆车开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得含含糊糊。


覃塞可不是一般人物,他长期执仗行署中枢,周旋于各派势力之中,老奸巨猾,人称“小诸葛”,主意多的很,很得行署专员段剑云倚重。


听尹兰一说,心顿时提起来了。


小儿子覃军可是他夫妻最宠爱的,如果出事情,哪有不急的道理。


覃塞思忖片刻,问道:“冯科长在哪?”


“我让他回家了。”又说道:“当时给地区公安局马卜清副局长打电话,本想让他查一查,但他家人说,他到省厅汇报工作去了。”


当得知马卜清这个时候被叫去了省厅,又发生冯鎏说的事情,覃塞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也不确定是否真出了什么事情,在整个郧泽谁不知道段雷人和巫军,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覃塞狐疑的目光看着尹兰:“我得走了”,走到门口时转身道:“这事先不要外传,我会处理。”


第三十一章  登三宝殿


从尹兰家出来,覃塞径直到了行署办公室。他没有打电话给段家,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他不会冒然惊动段剑云专员。


覃塞第一个电话打到省公安厅值班室,告诉自己身份后,询问古城地区公安局副局长马卜清是否到了省厅,值班员让他不要挂掉电话,说很快回话,可能是去询问了。


片刻后,值班员回话:“马卜清副局长住省厅招待所,治安处贾处长也在那里。”


这边看不出任何问题,覃塞就给地区局薄巩家里打电话,说有事找他。


薄巩一怔,知道出问题了,这老狐狸可能知道什么了,不然不会深夜来访。一年365天,巫宏毅可是难得来一回。


薄巩回话说到局里谈。


薄巩和覃塞几乎前后脚来到地区公安局,一起进了办公楼,来到薄巩办公室。


薄巩招呼覃塞坐下,泡了杯茶放到他面前,又自己泡了杯茶,才笑说:“覃主任,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啥急事,直说。”他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覃塞就把事情说给薄巩听。


薄巩故作一惊:“有这事?赶紧的,把冯科长叫来说清楚。”就打电话到地委办公室找冯科长,那边回话说冯科长早走了,估计已经回家了,薄巩就安排人去他家找。


这个时候,冯鎏也是刚回到家里。看到覃塞和尹兰的不堪场面,除了吃惊,大受刺激,烦躁不堪。这时有人敲门,开门看见一警察站在门口,说是薄局长请冯科长去他办公室,还说行署覃主任也在那里。


冯鎏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里恨恨道:“这老头着急了,我不会让他好过。”男人之间的仇恨很多是女人引起的,特别是两个男人喜欢上同一个女人,其中一个先得手,必然就成为另一个的情敌,也是死敌。


与此同时,省公安厅刑侦处和刑警大队组成几个小组,正在分别对马卜清、郑士槐、段雷人、覃军、马建国进行审讯,并提取了几个人的痕迹。


段雷人、覃军、马建国别看平时凶狠,实际上都是孬种,没几个回合就全招了。


郑士槐开始只承认编造列车上和古城车站斗殴事件,也承认了策划安排来薰桥闹事并借机扣押姜子阳等人的事情,供出是地区公安局副局长马卜清为段雷人出头,指示他整理材料,坐实姜子阳打人事件,但死抗着不承认强奸案。


马卜清具有反审讯能力,也的确不知道他们那几个的强奸女工奸情况,除了把责任推给郑士槐,说是他汇报了列车上和古城车站斗殴事件,就指示他写出书面报告,并交给了局长薄巩。这也是事实。


马卜清闭口不提他跟尹芭琳密谋整治姜子阳这个关键环节,他觉得除非尹芭琳主动交代,外人不可能知道,却没想到郑士槐供出了他。


当刑侦处长王达嘉点出其指使郑士槐整理黑材料的细节,又提醒郑士槐、段雷人几个犯事前到他家的事情,马卜清知道瞒不住了,就把责任全推到尹芭琳身上,把尹芭琳如何打电话给他,要他如何、如何的事情给抖了出来。


所以,除了等待精液痕迹鉴定结果,根据几个的口供,几件事情的真相基本清楚了。


这时,冯鎏见到了薄巩局长和覃塞主任,他心里早已盘算好怎么说这件事情。


他原本把看到的情况告诉尹兰,是想卖个人情,但从没想到要卷入这矛盾的漩涡。当看到覃塞跟尹兰搞在一起,早已愤慨不已,哪里会很好配合。


当薄巩问他怎么回事,覃塞鹰一样的眼睛盯着自己时,冯鎏说得模模糊糊,模棱两可,只说他远远的看到段雷人、覃军几个上了一辆车,似乎是被人推上去的,但是天太黑,距离也有点远,没看得太清楚。


接下来,说了说时间、地点,再次重复了上面那些话。


薄巩一看也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就看着覃塞:“覃主任,冯科长已经说了基本情况,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覃塞以他的经验感到哪里不大对劲,冯鎏讲的跟尹兰说的有些差异,似乎隐瞒了什么,但却不好追问,总不能把尹兰对他说的话在这里抖出来,逼问冯鎏吧。思忖片刻后说道:“就到这里吧。冯鎏呀,回去再好好想一想,想到什么随时告诉薄局长和我。”


冯鎏“嗯嗯”两声,就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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