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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扒灰:仕春秋(163-167章)

公公扒灰:仕春秋(163-167章)

小说


第一百六三章 丑事传千里

       封锁消息,欺上瞒下,这几乎是所有违法乱纪官员的惯常做法,以掩盖丑事、恶事、烂事。但是他们忘了一条法则:纸终究包不住火,任何人都不可能长久堵住悠悠众人之口。

       还有一句话,坏事传千里。人都有好奇心理,丑事的刺激性会让人们津津乐道,耳语相传,口口相传,传播起来非常之快。这些做坏事的官员就像鸵鸟,把头埋在沙地里,屁股却翘在天上,以为下了“封口令”就万事大吉,没想到流言不胫而走,在坊间已经是满天飞。

       消息传播的途径,往往是知情者给身边人透露,或者丑事被人窥见,说给身边人听,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以几何级数传播。

        这里就有几个巧事。

        一个是救护车开往江心洲码头时,恰巧被箫长剑看见。这一整天,箫长剑带着周镇走街串巷,听着坊间关于“菜刀帮”、霍海及“四公子”,以及他们背后权势者的各种传闻,后来听说贞家老三开了家跳裸体舞的黄色舞厅,就找去了。这家舞厅正好开在江心洲码头对面。河口山庄出事的时候,他俩正在这家舞厅门前溜达,见对面码头乱成一团,记者好奇心的驱使,就前去探个究竟,看到陆大海被担架抬出码头,装上救护车,随跟着去了地区医院,目睹了在医院发生的一切,听到护士都在议论,说着什么“陆专员”、“命根子断了”的话,随后听到了黎林甫下达的“封口令”。直到医院被警察封锁,才离开医院。

        回到军分区招待所,立即向闻安卿、冯志安做了汇报。闻安卿立即联系姜子阳,怎么也联系不上,他转而联系严达书记,也联系不上,说是出差了,问电话那头,严书记去了哪里,一问三不知。闻安卿焦虑起来,无奈之下,召集会议商量,箫长剑以他多年记者经验,提议通过省市媒体把消息传播出去。经过一番讨论,闻安卿最终采纳了这一建议,并要求闻安卿去做这件事。

       这对于箫长剑来说,是小菜一碟。

      另一个目击者是谷浩然的两个部下,他们自早上看到霍之峦、贞世怀、陆大海、黎林甫、陆谦几个相继上了江心洲,下午看到黎林甫、陆谦相继离开,接着贞世怀又离开,不久前黎林甫、陆谦又相继上了江心洲,现在又看到救护车开来,看到黎林甫护送担架上了救护车,觉得一定是霍之峦或者陆大海出了问题,其中一人跟到了医院,目睹了医院发生的一切,听到了护士们的议论,也是在警察封锁医院时离开,急急找到谷浩然,作了汇报。

       谷浩然一听出了这等大事,立马赶往军分区招待所找姜子阳,却获知姜子阳离开了伊埫,去了哪里不知道。也不敢和调查组其他人说,出了招待所,一面派人继续盯在医院,打探消息,同时安排人把消息散布出去,他认为姜子阳知道这事也会要求他这么做,厉尚天被抓的消息就是按照姜子阳的要求散布出去的。

        你还别说,谷浩然歪打正着。

       第三个目击者,是伊桑市市长萧尧欢。三闲会后,萧尧欢来到了地区医院。他决定次日就上班,住了这么久的医院,总要来说一声,不能总占着床位。他正在和值班护士长闲扯,忽地看到从救护车上抬下一人,黎林甫亲自护送,觉得不是陆大海,就是霍之峦出了问题,不然不会由黎林甫亲自护送。这时,听到喊护士长的声音,护士长说去去就来。接着一阵纷沓的脚步声,乱糟糟嚷成一片。

        一会儿,护士长跑来,神情紧张,萧尧欢问道:“出了什么大事,如此慌乱?”护士长四下看了一眼,神秘地说道:“萧市长,真是太奇葩了,是陆专员那里出了问题,马上要会诊。”又听到喊她的声音,急忙道:“今天够忙的了,我去了。”

       萧尧欢听说陆专员“命根子”出了问题,心中冷笑:定是霸王硬上弓时出了状况。觉得这个丑闻可能是引爆伊桑政坛的导火索,就没有马上离开,坐在护士长办公室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护士长急匆匆回来,看到萧尧欢还在这里,就道:“萧市长,还没走呀?”萧尧欢问道:“究竟出了啥事?你刚才说那里出了问题,究竟是哪里呀?还搞出这么大动静?”护士长犹豫着,终于开口道:“哎哟,陆专员命根子断了,医院治不了,可能要请省里专家来做手术。”又叹了口气:“哎,这男人恐怕要做到头了,造的什么孽?”又去忙去了。

       萧尧欢听罢,正要离开,只听到黎林甫召集医生护士开会,又停下来听墙角,就听到了黎林甫的“封口令”。这才急忙离去。

       萧尧欢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刘万春的家。刘万春家就在陆大海隔壁,是一栋和陆大海一样的两层楼别墅,但里面装饰和陆大海有天地之别,都是机关按照他这个级别配置的家具,简简单单。

      刘万春看到萧尧欢这个时候来,知道一定有大事相告,随招呼他坐下。萧尧欢屁股还没坐稳,就急急忙忙把刚才所见所闻告诉了刘万春,刘万春同样吃惊不小。他立即电话叫来地区政法委书记严克难、伊桑县县长陶华源,商量如何利用这一丑闻,最后采纳了严克难的意见,通过各种渠道,马上把这一信息传播出去。

       于是,几路人马几乎采取了一致行动。

       不光是他们,还有一个渠道直接通向坊间。地区医院有个护士,他丈夫晚上来接她下班,正赶上这档子事,被要求继续上班,心里不满,无处发泄,就跟丈夫嘀嘀咕咕说了这事。她夫妻俩住在丈人家,丈夫回到丈人家,丈母娘就问他,老婆怎么没回来。她丈夫哪管什么“封口令”,添油加醋就把这事说了出来。他们一家子出来乘凉,又把这事渲染一番,告诉了邻里,于是坊间就传开了。

       这一晚,伊桑市热闹了,坊间耳语,口口相传,官员私下,神秘笑语,一夜之间,陆专员“断了命根子”的丑闻传遍了大街小巷。

        传言汇集的舆情具有极大的渗透力,无孔不入,并且被不断渲染,越传越玄乎,于是乎,陆专员“霸王硬上弓”自己断了命根,通奸被女人丈夫发现,盛怒下之下踢断他的命根…… 各种传言甚嚣尘上。

        唯独霍之峦那个圈子被蒙在鼓里,还以为信息被“封锁”了。

第一百六四章 公公扒灰(一)

       就在霍之峦、陆大海狎妓之时,贞世怀正在和侄媳妇媾和。之前姜子阳在茶楼听到那官员所说的公公扒灰,指的就是贞世怀。

       话说贞世怀的侄子,前几年带着媳妇从湘西前来投靠,这个侄子贞六儿,家里排行老六,幺儿子,从小被宠坏了,好逸恶劳,打架斗殴,典型的泼皮无赖,村子里没人待见他。可是这小子也有福气,讨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六儿媳妇叫梅杏花,家穷,儿子娶不上媳妇,看上富裕的贞家,把杏花许给了他家六儿,用收得的彩礼钱为儿子娶媳妇。杏花那时才十六岁。这贞六儿一见杏花,觉得太美了,吞咽着哈拉子,眼睛直愣愣盯着她看。

        杏花不到十七岁,就被贞六儿娶了去。这年代婚姻法规定男二十、女十八为法定结婚年龄,但在农村十六七岁女子嫁人的比比皆是,许多都不拿结婚证,媒人提亲,父母首肯,村里摆几桌酒席就成了。一个个花样少女就这般失去了青春年华。

       因为在村里呆不下去,贞六儿知道叔叔当了个大官,就想来混口饭吃。贞世怀自然知道这个侄子的德行,本也不待见他,当看到他媳妇杏花时,神情一震,眼睛就挪不开窝。这杏花看起来不怎么象个农村姑娘,漂亮不必说,装束既不土气,又不俗气。她个头高挑,超出贞六儿半个头,穿着这个年代时尚的草绿色裤子,洗得泛白的棉布上衣,大翻领翻在外边。

       贞世怀端详着,二十岁的她,乌黑的头发,扎着两根拖到肩膀下的辫子,白里透红的脸上带着羞涩的微笑,一张美丽的脸庞显得异样生动,浓眉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羞怯的停留在贞世怀脸上,然后又溜了过去。

        要说山里云雾缭绕的湿润空气还真养人,这杏花芙蓉面,冰雪肌,玉颈秀,大翻领下雪白一片。最吸引贞世怀眼球的,是侄媳妇那饱满的身体,玉山高耸,圆鼓鼓的屁股,平坦的小腹,紧致成束腰,美腿修长,陵波微步,罗袜生尘,观不尽侄媳妇容貌。

       真漂亮!贞世怀心里赞道,喉结动了动,忍不住咽下口腔里激出来的口水。

       于是,他留下贞六儿和杏花,几天后,把杏花安排到县招待所工作,给这个侄子在支援大坝建设指挥部谋了个差事,打发到百里开外的梓辉去了。

       贞世怀在县招待所有个专用房间,两室一厅,大卧室加书房,一个大大的客厅,带一个洗手间,满屋子红木家具,配上豪华装饰。他平时都待在这里,有专人服侍。自打杏花来了,他就指定杏花专职为她服务,还把那间书房改成卧室,让杏花住在里面。从此和杏花成双成对,厮混在一起。

       这杏花从大山里出来,没见过什么世面,见公公一表人才不说,还这么大的官,如此有权有势,不仅给她安排工作,还住进这么豪华的屋子里,心里头被震惊了,震惊之余,满满的兴奋。别看她未经世事,却很是聪明伶俐,又会看眼色,知道自己从此要靠这个公公了,跟了这个公公,伺候好这个公公,从此就有了依靠,可以过上好日子了。所以在贞世怀面前,使出浑身解数,笑脸相迎,贴身伺候,热情有加, 都到了耳鬓厮磨的份上。

       贞世怀也不性急,和她慢慢厮磨,今天送个发卡,明天送盒雪花膏,后天给两双花袜子,大后天买双皮鞋给她,再后来,直接带她出去扯上几尺布,去裁缝店做一套衣服,随着时间推移,礼物越来越重,买两个黄金耳坠,赠一根黄金项链,还时不时给几张十元大钞。特别是,公公给她转成城市户口,这是多少农村人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呀。杏花哪里见过这阵仗,心里的震撼被不断刷新,对公公的好感也被不断刷新,心就贴近了公公。

        跟公公交往,杏花刚开始含羞带怯,慢慢的熟到无话不讲,说到高兴时开怀大笑。         

        贞世怀一日三餐,基本都在招待所吃,好菜好酒,都让杏花陪着,天天花酒。杏花穷了二十年,只有过年时才见到荤菜,现在天天象过年,觉得皇宫生活不过如此。慢慢地,她也知道了,公公在伊桑就是个皇帝,权势滔天,说一不二,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慢慢的,她就觉得自己就像这皇帝身边的妃子,只有她才能贴身服务,别人要见公公,须得到她的许可,就开始趾高气扬起来,真的像皇贵妃一般,梳妆打扮,描眉盛装,出手阔绰,最后到了昂首挺胸,颐指气使的地步。

第一百六五章 公公扒灰(二)

       要说,这公公和侄媳妇天天鬼混在一起,时时有肌肤之亲,两人没有感觉怎么可能。杏花渐渐的就觉得公公是喜欢自己的,不然不会对自己这么好,超出常规的好,不像公公对媳妇的那种好,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好。她常常感觉到公公火辣辣的眼睛,她也会风风流流丢个眼色儿。尤其是每每喝了酒以后,公公情不自禁的爱抚,时不时手碰到她的胳膊,摸摸她的头,她的肩胛,她的后背,到后来喜欢握着她的手,抚摸着,甚至好似不经意摸到她的大腿,带着浓浓的荷尔蒙味道。她觉得自己迟早是公公的人,对公公身体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她是过来人,丈夫常年不在,很是希望公公进一步,把她收了去。

        杏花有时也感到沮丧,明明感觉到公公喜欢自己呀,为何公公不要了她?难道自己不够漂亮?难道自己的身体对公公没有吸引力?公公越是浅尝辄止,就越是刺激她的神经,心里就越是痒痒的难受。有段时间没有搞那事了,身体自然有反应,心里自然想,想多了,就觉得干枯了,渴望了。

      这就是贞世怀的高明之处,搞的是欲擒故纵那一套。他是个情场高手,懂得如何俘虏女人的心和身体,知道越是引而不发,这女人越是饥渴难耐,越是恨不得自己扑上来。他觉得太容易好上的,也容易腻味,他喜欢上这个侄媳妇,不想轻易放手,所以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把她煮熟了,成为自己的美味佳肴。

       看看已经水到渠成了,于是一次饮酒,几盅下肚,双双哄动春心,又言来语去,相互挑逗,那意思浓烈起来。贞世怀眯眼凝视着杏花,比初见时越发出落的性感。吃了酒的她,粉面上白里透红,两道长长的水鬓,笼着性感的红唇,眼瞳里飙出情火,他也欲火难忍,眼睛冒着火烧进侄媳妇身体。他佯作酒醺样子,靠在杏花身上,要她扶进里屋,然后一把拉着她双双倒在床上。

        那天,自打和公公一起倒在床上,被公公紧紧抱住那一刻,杏花就特别的兴奋,期盼已久躺进公公被窝里的时刻到了,感觉到百年好合终于来了。她的女人味道猛然爆发了,仰卧枕上,狐媚的电光闪进了贞世怀眼里,蛇妖一般的身体缠在了他身上,百般妖娆。贞世怀哪里受得了这般刺激,情欲彻底爆发,和她纠缠在一起,把情欲全部融进这个女人的身体。

        这一晚,他俩口舌融甜唾,戏谑做一处,直到精力耗完,直到都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最让杏花享受的是,公公事前事后的甜言蜜语和对她从头到脚的爱抚。这是她那个死货丈夫从来没有过的。

       贞六儿一个没文化的粗人,二癞子,哪里会谈情弄爱,一到晚上,山村漆黑一团,除了上床造人没啥事做,而每次都是急吼吼的上去,急匆匆的下来,杏花从没有感受过快感,更谈不上高潮了,有时刚有点感觉,他就完事了,也不管她,自己倒头就睡,留下她怔怔的望着黑暗的屋子,只有失望和失望。

        那一次以后,贞世怀给她提了干,提拔为招待所副所长,给了个正股级待遇。杏花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也能够当上官,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她觉得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初发黄梅插稻时”、“坐听青蛙断续鸣”的村姑了,而是城里的官家人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公公给她的。

       自从那一次她在公公身上得到了快感,感觉到了两人交合的奇妙和性福,满心的兴奋。正在妙龄之年的她,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每每和公公在一起,如胶似漆,狐媚娇娆,云雨之事,无日无之。

       贞世怀也很享受,杏花二十来岁,浑身上下充满活力,且带着少妇的性感,自来到他这里,不仅保养的得好,而且随着地位的提高和他交往的耳濡目染,穿着打扮也上来了,浓妆淡抹,辫子头改成了盘发或散落披肩,气质、神情加上娇媚气,都上了几个层次,更有香浓的味道。这是贞世怀喜欢的模样,他百看不厌,越看越好看,特别是第一次交合的满足,也让他上了瘾,每天都想着这个侄媳妇,每次在一起都是七颠八倒,尽力盘桓。

       这一晚,陆大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人告诉他。他整晚都在扒灰,耳边听着侄媳妇的颤声柔气,呻呻吟吟,哼哼唧唧,和侄媳妇酥成一块。直到第二天去参加地委常委会前,秘书才告诉他,陆大海住了医院,竟然还是因为命根子断了,心里一惊,同时也鄙视这个专员,不看场合、不择对象的来乱终于酿成大祸。这也给了他一个警告,万万不可以随便跟什么人做这等事情,跟杏花就好。

第一百六六章 退步抽身

        这一夜,梓辉县委书记杨可仲睡得不安稳。这段时间,不知怎么的,他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没安稳过。

        自打看了那篇报道,杨可仲脑子就开始急速运转。他也是混迹官场二十多年,经历了多场斗争和运动,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刺激敏感的神经。他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个风向标,省委对伊桑官场不满意了,要动手了。心里生出几分不安。

       吴善桧来的这几年,他基本不理政事,把大小权力都交了出去,心里是极不情愿的。当官就是为了获得权力、掌握权力,享受玩弄权力的快乐。这可能是所有男人最最最想要做的一件事。可是,地委突然派了个钦差来这里,说是支援大坝建设,其实这深山老林,经济落后,自打建设大坝开始,人多了,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建筑材料和物资供应,但都被支援大坝建设指挥部垄断了,还有梓辉县什么事?而且,来了个副专员坐镇,高高在上,压他一个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知道他这个土皇帝做到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主动交出权力,图个安稳,这吴善桧也给了他足够的利益,让他无话可说。

        最令他郁闷的是,把自己心爱之人也舍了出去,每到晚上说不烦躁是假话。虽然他不缺女人,可没有哪个像李姣尔那样让他赏心悦目,也没有哪个女人能像李姣尔,把他侍候得舒舒服服。每每想到自己的女人躺在别人怀里,喉咙里就如塞满了酸梅,酸酸的,还吞咽不下去,让他恨恨的。

       这天晚上,他分外烦躁。官场上的烦躁,减压的需要,滋生了更多生理上的需求,对他来说,很多时候,官场上的压力要靠生理上的满足去平衡。

        他看了看躺在身边的这个女人,也是个美人胚子,不到三十岁,身材姣好,凸凹有致。她自然不是他家里那个黄脸婆,而是县妇联副主任潘巾梅。李姣尔被吴善桧搞去了,他找个女人并不难,潘巾梅就是其中一个。今晚,他找她陪着小酌,也许是郁闷,也许需要发泄,反正喝了不少酒,酒后没有例外的云雨一番。尽管潘巾梅也是个可人儿,他就是觉得没有李姣尔会来事,总是那种姿势,那个情调,不会花样翻新,让他感受不到新鲜刺激,发泄过后觉得索然无味,没有起到平衡作用。

       他靠在床头,抽着烟,叹了口气,觉得事事不顺。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书,正是红楼梦,随手一翻,翻到第十三回秦可卿托梦的情节。熟悉红楼梦的,都知道这是秦可卿托梦向王熙凤交代后事。秦可卿去后,为家族长远之计,于是托梦凤姐,围绕如何可以保家族将来败落时不至子孙流散,家业散尽,提出了很多可行性建议。比如“趁今日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处,将家塾亦设于此。”这样,即便将来有了罪,“凡物可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不仅如此,即便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祭祀又可以永久。”

        王熙凤半夜梦见秦可卿,怎料一醒来,秦可卿就去世了。

        杨可仲读过红楼梦,他知道这是不祥之兆。

        看着看着,脑子更加复杂,但不管怎样,毕竟喝到微醺,又在身边女人身上做了一番功,体力消耗不少,人也轻松下来,渐渐的迷糊起来,脑子里的画面多了起来。

       恍惚间,吴副专员推门进来了。他很恼火,怎么说这是我的卧室,我的丈尺之地,凭什么想来就来,太不尊重人了。正要发火,吴副专员“哈哈哈”大笑起来,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指着他说道:“你个窝囊废,还想跟我发飙,在这里,我才是皇帝,你算什么东西,我想要怎样,就怎样?”又一阵大笑而去。

       他愣怔当场,好半天回不过神来。这时,李姣尔进了房间,心里一喜,正要上前亲热。却见李姣尔横眉冷对,眼睛里冒出火,脸上堆满怨气,他心里发毛,自知愧对她,想去安慰,起身去抱,她扭头就走,他要去拉她时,她扭转身体,给了一个耳光,恨恨道:“什么货色?竟然把自己喜爱之物舍了出去!”

       又怨嗔道,“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和吴善桧干的那些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看你们现在赫赫扬扬的,不过是兔子的尾巴。”

        他心里一惊,正要说点什么,李姣尔莞尔一笑,说道,“你我毕竟好合一段,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不希望你出什么事情。你为官已久,难道看不清形势已变?趁今日有权,让子女家人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该读书的读书去,该当兵的去当兵,闺女的姻缘你也不必干预,随了她。”

        又道,“你自己也要早做准备,跟这伙人扯断关系,好自为之吧!”忽然就不见了。

        他心里一惊,追了出去,哪里有人?正要回屋,忽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吹倒一片房屋,正是他日日笙歌夜夜醉的县招待所,自己浑身湿透,呆立在空旷的废墟上,一道闪电劈过,对面不远处,吴善桧也呆立废墟之上,比他还要落魄,赤裸裸身子上空漂浮着枕头、床单、十元大钞,周围散落着女人的抹胸、内裤、月经带……

        他大笑起来,指着吴善桧道:“你也不过如此,你比我还要窝囊,你不是要做皇帝吗?做梦去吧!”一通怒骂,感到酣畅淋漓,不禁大笑起来。忽然,一阵冷风刮来,身子打了个激灵,忽然醒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梦,忽听到外面炸雷滚滚,暴雨倾盆。

        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他呆呆的想着梦中的情景,直感不是个好兆头!又想到红楼梦里秦可卿托梦,王熙凤从梦中醒来,秦可卿就去世了。他这一梦预示着什么?心想,是不是该退步抽身了?

第一百六七章 心慌意乱

       也在这天晚上,姜子阳一行到了香溪镇,直接到了百里家。

       这是一个农家大院,在香夕镇边边上,三面环山,香溪河从前面绕过,幽静得很。听到吉普车声,院内传来一阵犬叫声,两只大黄狗冲了出来,一看竟成和钰成,摇头摆尾,亲热上来,幺妹亲热的叫着“小黄,大黄”,俯身摸着它们的头。

        一个男子迎了出来,叫了声“大哥”、“幺妹”,竟成介绍说,这是小弟志成。志成跟各位打了招呼,对着院内喊道:“爸,妈,大哥和幺妹回来了。”领着大家进了院子。

        院子干净整洁,依山的三层吊脚楼,一楼是猪圈和牛栏,两边山墙下整齐地堆放着木柴和秸秆,二楼屋檐下吊满了玉米、辣椒、熏肉……

     大概听到志成的喊声,两个老人边说着“竟成、幺妹回来啦”,边下楼来,笑得合不拢嘴。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跟在后面,给竟成、钰成打招呼,应该就是志成的老婆。

       钰成娇娇的喊了一声爸妈,一头栽进母亲怀里,母亲爱抚着钰成的头,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爸爸一脸书香气,儒雅得很,站在一边,宠溺的看着母女俩。

        姜子阳看着这一温情场景,心中感慨家庭团聚的天伦之乐。

        一会儿,钰成母亲说,还没吃饭吧?就招呼钰成嫂子去做饭去,钰成也跟着去了。

       志成招呼大家上了二楼堂屋,堂屋很大,屋外是一个很宽的环形外廊。坐定后,志成泡了一壶茶,给每人斟了一杯。姜子阳喝了一口,赞道:“这茶好,滋味鲜爽。”

志成道:“这是本地茶,叫九畹丝绵茶。我们这里气候温和,雨量充沛,光照充足,适宜茶树生长。”

       志成去拿了个玻璃杯,用手抓了少许茶叶冲泡,端到姜子阳面前,说道:“你看,这茶外形条索紧秀均匀,银绿隐翠,汤色清澈明亮,清香纯正。相传乾隆期间曾作为皇室贡品,因它嫩性持久,细嫩芽叶用手拉断,断面新奇,银丝万缕,乾隆皇帝龙心大悦,遂赐名‘丝绵茶’。

       姜子阳道:“丝绵茶,还真是正应了茶叶的外形和口感。”又喝了两口,赞道:“嗯,真是的,这茶回味绵长。”

        志成看着姜子阳憨憨的样子,笑道:“你要喜欢,可以住在这里,天天喝。”

        姜子阳道:“那可不成,住习惯了,就不想走了。”

        “那就不走了呗,香夕山水很养人的。”志成瞅着姜子阳笑笑。

         “哎,这不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嘛。谁叫我是组织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就搬到哪里。”姜子阳憨笑道,“这样,回去的时候,给我一大包带走。”他张开双手,夸张地用手势比划。”

        竟成道:“你还真贪心。”他不再说茶,问文成,“知道不知道霍家坳有个霍大来的?”

        志成道:“怎么会不知道?他是霍家坳的名人。”

       竟成要他说说霍家坳的情况,志成介绍,霍家坳离镇子就三里地,在香夕镇西边山坳里,除了山,还是山,两山之间只有一处凹地,村子建在这凹地里,因为霍家是大姓,取名霍家坳。霍家坳原本穷得很,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几年霍姓家族发达了,家家盖楼房,吃香的,喝辣的。有传言说,霍姓人家靠着霍姓大官发了横财。

       这个霍大来是个工农兵学员,读了个地区财贸学校,会算账,人又精明,被霍家聘请去当了会计,也赚发达了,每次回来,人五人六的,神气活现。他昨天回来,操办父亲六十大寿,听说搞得很隆重,光乡邻送的礼品都堆满了屋,还邀请他明天去参加庆寿宴。

        竟成要志成带他们去一趟霍家坳,志成知道大哥脾气,知道有重要事情,也不问什么,就带着他们去了霍家坳。竟成、子阳几个在霍家坳四处转了几圈,仔细观察了霍大来家,看了他家前后门及周围环境,这才离开。

         回到百里家,正好饭菜好了,饭桌摆在二楼堂屋,钰成母亲招呼大家吃饭。姜子阳一看满桌的菜,除了几道本地菜,都是沪江菜,再听钰成父母讲话带有浓浓的沪江口音,心里一动,问道:“伯父、伯母可是沪江人?”

        竟成一愣,还没说话,钰成抢着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姜子阳听罢,心中了然:这就是了。回道:“你看这几道菜,百叶结红烧肉、葱油白斩鸡、响油鳝丝、腌笃鲜、清炖大肠,都是典型的沪江菜,而且这白斩鸡,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半年不到的阉鸡,肉白鲜嫩,也是沪江的讲究;江团虽然是本地鱼类,却是沪江烧法。再者,听伯父伯母讲话,也是沪江口音。”

       钰成嫣然一笑,“恭喜你,答对了。”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姜子阳身边。他俩都穿着短袖衬衣,难免纤手碰到胳膊,肌肤相亲。姜子阳闻到了钰成身上的体香,深深吸了一口,自言自语道:“好香好甜。”钰成扭头冲他一笑,问道:“啥香甜?”

        姜子阳一脸憨笑,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的身体……好香”。热气吹进耳膜,搅动了钰成的敏感处,顿时心乱跳,红霞乱飞,娇嗔说了个“讨厌。”吐出的这两个字,带着撒娇。钰成被撩到了心慌意乱,喜欢和害羞交织在一起,很久没有男人说出让她心动的情话了,除了甜美,还是甜美。

       看到钰成和子阳的互动,特别是女儿开心的笑了,百里父母很开心。看这小伙子一表人才,眼睛清澈透明,浑身上下充满活力,又让封闭了几年的女儿打开心扉,心里活动开来,眼睛就盯着姜子阳看。子阳感觉到了他们的神色,脸发烫。竟成、志成也看到了,没有作声,钰成却羞红了脸。

        钰成也没搞明白,自己怎么看见这家伙就害羞,更搞不清楚父母和哥哥们怎么都喜欢上这家伙了。而且,她喜欢和他在一起,喜欢坐在他身边,甚至喜欢两人之间的肌肤相亲,那种一碰就触电的感觉,麻麻酥酥的,令人心悸。

        但她毕竟几年没有对谁动过心,除了工作关系,也没有跟谁有过亲密接触,还是不能完全放开自我,跟子阳的互动更多的带有害羞,想矜持和含蓄一些,无奈肢体上动了情,只要他在场,眼角的余光像是被吸引,要飘过去,眉梢里充满了喜悦之情,满眸都是柔情,都会特别甜蜜,有时不自觉的幻想和他在一起的样子;当他没有看她,或者离去的时候,会有一丝令人怜惜的失落感,带着不舍。两人在一起时,愿意用身体靠近他,希望有亲密的互动,甚至喜欢他主动撩拨,这会让她怦然心动。这些都是无法掩饰的,生理的反应,比语言更有说服力,表现得更加直接,她惶惑了,潜意识担心自己固守的感情防线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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