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厨房、冰箱、洗澡间、洗衣机,人如何在东京八平米的房间里生活?八平米在日本被称为“四畳半”,即只有四个半榻榻米大小的房间,租金便宜,空间狭小,房间没有厨房和冰箱,也没有洗澡间和洗衣机——日本籍华语作家吉井忍就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她省下昂贵房租,物质诉求简单,在都市中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为房子花的钱少,意味着你每月不需要工作太久……因为房租的压力小,我能腾出‘娱乐费’来,稍微感兴趣的展览、电影或演出我都毫不犹豫地掏腰包。”八平米的房间里,空间和设备都有限,于是她的日常生活延伸到东京的街头和公共空间:洗衣店、钱汤、漫咖、小餐厅、咖啡馆,每周安排了独立电影院巡礼、听落语、学三味线、看展览等。她在这八平米中创造出了自己的小世界,写下人来人往的都市中的偶然相遇:被称为“活字典”的金星堂咖啡馆主人大泽先生、快九十岁的犀利幽默的Mako咖啡老铺女主人、热情善良勤劳的荞麦面店女店主。“也许八平米在别人眼里是畸形状态,但它能够让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它也许是某个地方或某个人,在那里你不用伪装,可以好好地面对自我,尽可能地去享受当下,”吉井忍说。
乳腺癌开始被越来越多地公开谈论是近几年的事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女性患者把疤痕隐藏在衬垫式胸罩之后,也从不轻易将心灵的创伤显露出来。如果身边无人有患乳腺癌的经历,一个女性就只能独自咬牙硬挺过去。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坚强。记者、作家艾娜·雅洛夫从美国女性杂志和健康组织的征稿中,选编收录了72封乳腺癌患者的来信,汇成这本《离心最近的是乳房》。乳腺癌不同于以病症或病痛为开端的许多癌症,大多数女性在被诊断患有乳腺癌时,身体感觉依旧良好。她们在乳房X光检查中发现了肿瘤,或者摸到了无痛的肿块,诊断结果往往使她们措手不及。这些从乳腺癌中幸存下来的女性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包括确诊、治疗的经历与自己面对的挑战和恐惧:“战胜癌症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责任。它一直都是政府和医学研究机构的任务,但是许多年以来,他们一直都没能完成。”“接受化学疗法并不一定就会掉发或者呕吐,也不一定需要改变自己的穿着打扮——你仍然可以做那个迷人、性感和充满活力的自己。”“如果你不希望切除自己的乳房,这种想法是完全正常的。让我们有这种感觉的原因,并非完全是媒体宣传核对美丽肉体的崇拜。”
1968年,罗伯特·M·波西格与儿子骑摩托车横穿美国,从明尼苏达州到达加州,这场旅行后来成为了《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的基本情节。此书被《时代》周刊评选为20世纪70年代十本最有影响力的书之一,波西格也被认为是70年代的文化偶像。《莱拉:一场对道德的探究》是这本书的海上续篇,主人公仍是研修科学技术与西方经典的青年斐德洛。延续了《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的追寻,他在《莱拉》中继续探索着“良质的形而上学”概念。这一次,斐德洛来到海上,在航行中遇到莱拉,莱拉有着异于常人的混沌的疯癫,波西格称之为“跃动的自由”。他被莱拉吸引,对她的疯癫进行解构,思考她身上独特的“良质”。在他定义的“良质形而上学”中,主体与客体、物质与价值、自由意志与决定论、心物关系等对立的信条被统一起来,抵达了思想的新高地。
陈宝良 著
汉唐阳光·山西人民出版社 2022-12
在中国历史上,对传统社会最高统治者构成极大威胁的不外乎两类人:一是地方豪强,如曹操、杨坚、李世民之流;二是流氓,即被统治者骂为“乱民”的人,如刘邦、朱元璋。大致说来,地方豪强有财有势,一旦社会动荡,他们就会起兵夺权。而流氓光棍一无所有,所以他们勇于冒险、无所顾忌。西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陈宝良认为,流氓作为一个独立的社会阶层,是游民群体中的一个分层。在中国历史上,流氓曾扮演过重要的角色,他们是具有很大寄生性的社会群体,除了在经济上进行掠夺之外,还有其本身特殊的社会寄生方式。此书阐述了中国社会流氓阶层及其活动,勾勒出历史上流氓这一社会阶层的生活状态、形象以及与社会的关系。《中国流氓史》首版于1993年问世,本次出版的《无籍之徒》是其增修新版。
普鲁斯特曾在小说《追忆似水年华》中提起,每次闻到马德琳饼干泡茶的味道,就会回忆起童年往事,旧有物件触发记忆的方式比任何力量都要强大。《纽约时报书评周刊》主编帕梅拉·保罗认为,互联网为我们带来了很多方便,但也消磨掉了许多珍贵之事——一见钟情、名片盒、相薄、家庭聚餐、同理心、耐心、不被监视……她在书中为我们列举了消失于互联网时代的100件事,这些事物唤醒我们的记忆,回到过去,一阵唏嘘。此书每一章都是对一种情绪、行为、生活场景或物品的回忆,它们如同陈旧的、沾满灰尘的碎片,拼凑出每个人脑海中过去的模样。互联网时代来临之前,人类是怎么过日子的呢?
明室Lucida·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2022-12
细野晴臣是日本实验电子乐和电子流行音乐的先驱性人物,他组建的乐队“Happy End”被称作“日本摇滚乐的起点”,影响了整个日本乐坛。他与坂本龙一、高桥幸宏组成的“Yellow Magic Orchestra”(简称YMO),也是为数不多以东方美学为体系、成功向西方实现文化输出的乐队。YMO解散后,细野晴臣转而探索世界音乐与氛围音乐,相比于传统音乐结构,它们更着重于色调和氛围。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越来越多的音乐家开始尝试这类风格,细野晴臣如此描述那个时代:“将‘环境’本身编织进声音中……能让音乐响起的空气就是地球环境本身,环境会包裹着音乐。简直就像互联网一样,地球到处都诞生出这种音乐的时代就是20世纪90年代。我见证了音乐领域前所未有的划时代转型。”《氛围驾驶员》汇集了细野晴臣在1995-2006年期间撰写的61篇随笔,他在书中谈到了自己如何与氛围音乐结缘,组建乐队、为电影配乐时发生的趣事,以及自己的音乐观与自然观。
“在悉尼达令港旁边一家小小的动物园里,阴暗逼仄的房间里头,我第一次见到了活的鸭嘴兽。游客们大都匆匆而过,偶尔有人瞥一眼过来,露出‘什么呀,那个’或与之相似的神情。唯独我俯下身来,凝视硕大玻璃缸彼侧的动物。”除了与鸭嘴兽的相遇,植物学硕士、科普作家天冬还在这本书里记录了自己行走各地的其他奇遇,比如去阿尔卑斯山旅行时被“发配”到牧场拔杂草、如同花园里的臭椿树一般的红酒鹿肉、悉尼水族馆里养尊处优的儒艮……这些文字既是游记、小说,也是自然记录,让我们看见在曾经到达的远方,人们与自然有着怎样的交往和情感。
2017年4月,《我是范雨素》一文中的北漂、打工者、城中村等话题引发了广泛的社会讨论。范雨素被贴上了层层标签:农民工、底层、单身母亲、北漂……三年过去后,她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久别重逢》,书中她如此探讨身份:“我是谁?我是诗人寂之水《审判》里的女人,是郑小琼的‘田建英’,是池莉笔下戴着‘托尔斯泰围巾’收废品的农民。”《久别重逢》是一部自传体长篇小说。根据自身经历,范雨素塑造了女主角范菊人,讲述了她在故乡成长与在北京漂泊的故事,这位女性发出了这样的感叹:“人生是颗菜籽命,落到肥处是棵菜,落到瘦处是根苔。”范菊人在幼时受到楚地鬼神文化的影响,对院中一棵老桑树产生了幻想,为此踏上了一生的寻根寻魂之旅,大桑树、天顺公、催生灵兽、西楚霸王、鬼吹灯、漂母、轮回井……文字构建出了一个虚幻与现实交织的世界。范雨素说:“我写的是我家族的故事,是一个关于平等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小说。小说中的乡亲们在前世是帝王将相,今生却是草芥小民,他们都是一个灵魂。”本文为独家原创内容,撰文:徐鲁青,编辑:黄月、徐鲁青,未经界面文化(ID:booksandfun)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