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宇 著
单读/铸刻文化·上海文艺出版社 2022-11
班宇从小生长于沈阳铁西区的工人村,业余时间撰写摇滚乐评,音乐杂志接连倒闭后,他开始写作小说。2016年,他参加了豆瓣阅读的征文比赛,《工人村》拿到豆瓣征文喜剧组的首奖。去北京领奖时,班宇站上领奖台说,自己以后会接着写。后来他回到沈阳,写被印厂机器卷走胳膊的工人、追债的年轻人和生疏的赌徒,一直写到了现在。
《缓步》是继《冬泳》和《逍遥游》之后班宇的第三部小说集,收录了他近两年创作的九篇小说,他试图跳出固有的“东北”符号,在更大的语境中书写被动、沉默、挣扎着活下来的幸存者。有的人漫游四野,有的人遗落在岸,大多数人艰难地维持着普通与平庸,他的书写关注着生活内部的坠落时刻,和在命运的潮水中缓步前行的人们,它们之间或许也没有任何隐秘的关联。班宇在作者自述中说,在创作的这两年时间中,他重新理解了布莱希特的诗:“这是人们会说起的一年,这是人们说起就沉默的一年。”他写道:“沉默的一年,静默的一年,哀默的一年,一年又一年,这些小说或许诞生于这种无声无息。我的滔滔不绝无非沉默的铁证。天空不下雨,只下铁。”
爱尔兰从不缺少杰出的作家,我们熟悉乔伊斯、王尔德、贝克特,也常常讨论当下最热门的写作者之一萨莉·鲁尼的千禧年故事。或许对大多数人来说,塞巴斯蒂安·巴里并不是一个常听到的名字,但他也是重要的爱尔兰当代作家、诗人与剧作家,他创作的“爱尔兰命运五部曲”展现了爱尔兰的历史命运动荡,与民族颠沛流离的生存图景。《长日无尽》是“爱尔兰命运五部曲”的终章,其背景是1845-1852年的大饥荒迫使超过100万难民出逃,他们争先恐后地登上“棺材船”,忍受饥饿、瘟疫和极端恶劣的气候环境,历经数月的海上漂泊后终于抵达梦中的“乐土”。他们从事社会最底端的工作,挖石矿、修铁路、当伐木工人,不少人甚至被拉进军队,参加一场场不知缘由的战争,命丧荒野。《长日无尽》充分展现了20世纪初因大饥荒逃到美国的爱尔兰难民颠沛流离的生活。巴里相信,“即使没有其他原因,为了其自身的完整,一个真正的国家也必须承认自己的一部分是凶残的、危险的、极不文明的。”
与博尔赫斯同游是什么感受?当杰伊·帕里尼还是圣安德鲁斯大学的一名在读文学博士时,他突然接到一个任务:照顾一位“来访的拉美作家”。这位作家正是博尔赫斯,那时他已双目失明,依靠一根象牙柄手杖行走探路。帕里尼开着旧车,载着72岁的博尔赫斯,奔游在苏格兰高地的旷野风光中,开始了一场充满波折与奇想的公路旅行。博尔赫斯在帕里尼的描述中“看见”山川与湖泊,朗诵头脑中的文学百科全书,也谈论文学之外的家庭与婚姻。他有时固执得令人恼火,偶尔也流露脆弱。帕里尼回忆博尔赫斯如何思索这趟看不见的旅行:“他说,我说出我们所见事物的名字,重述每一段经历,使之成为永恒,这件事很重要。‘描述就是启示。’他说。‘在进入语言层面之前,没有什么是存在的。’”
当雷明顿打字机在全球取得成功之时,中文打字机被西方世界认为是荒诞可笑、难以置信的,外媒报纸上甚至登出了“中文打字机”——拥有五千按键的庞然大物——的讽刺漫画,人们断言中文打字机不可能存在。林语堂也曾致力于研究中文打字机的可能性,甚至差点为发明中文打字机倾家荡产。他发明的打字机在历史上首次将“搜索”与“书写”结合起来,预告了如今被称为“输入”的人机交互模式,与我们日常使用的中文输入法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近代,汉字曾一度身处“生存还是毁灭”的存亡之境。废除汉字,实现彻底字母化,曾是20世纪初的主流观点。中文打字机的发明为汉字探索了与全球化接轨的路径,这项技术被认为拯救了汉字,并深刻影响了如今的信息技术。此书带我们在史料梳爬里重新认识中文打字机,它如一面历史透镜,帮助我们理解中文如何突破字母文字霸权,重新在全球化信息时代获得了独特的地位。
如今,学界把“浪漫”当作一个理解不同文化中社会关系的关键词。在婚姻研究中,“心灵伴侣式婚姻”(companionate marriage),即“有爱的婚姻”成为一个越来越火的概念,它指的是婚姻建筑在“伙伴关系”与“友情以及性满足”之上,情感上的亲密尤为重要,而家庭责任、传宗接代或是其他责任都退居其次。人们常常把“有爱的婚姻”和现代的自我觉知联系起来,认为现代人应该要求这样的爱,“得到爱就是得到现代性。”进入21世纪后,离婚在日本迅速变得普遍,离婚潮引发了关于亲密关系中价值、风险、安全感的严肃讨论。《亲密关系的分离》作者艾莉森刚开始研究离婚时,也惊讶于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离异者谈论浪漫以及爱,这促使她在研究中提炼“离异”和“浪漫爱情”两者的理论关系,探索了个人、法律、社会及经济结构等多个方向在浪漫关系上的交汇。人们如何在婚姻、家庭关系、生命中看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在与他人的关系中表达自身诉求时,遇到了怎样的困境?通过收集离婚过程中不同阶段的私人故事,她试图找寻这些答案。
[德]萨拉·迪芬巴赫 著 张骥 译
后浪·民主与建设出版社 2022-10
不知不觉中,技术在不断塑造着我们的思维和行为,研究表明, 每人每天平均滑动手机2617次,面对屏幕超过6个小时。我们下意识地用手机填满碎片时间,却常常倍感空虚。《数字抑郁时代》以日常生活中的技术为例,展示了技术对我们幸福的影响。在此前,探讨好与坏的核心问题通常是效率和安全,很少涉及人们的主观感受和结果。慕尼黑大学心理学教授萨拉·迪芬巴赫在《数字抑郁时代》一书中提出疑问:“技术有太多可能性,能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激动人心、更具互动性、更便捷、更喧闹多彩——但也会让我们更幸福吗?”疫情流行之年,登山露营的活动在都市生活里越来越受欢迎。双休日和朋友一起前往城市近山,扎营野餐,在自然里享用美食、放松闲聊,野外放松成了人们一周里最期待的闲暇时光。《山与食欲与我》中画的也是野外登山的故事,日本漫画家信浓川日出雄的画笔不仅关心山峦,还描绘了各式各样的美食。日日野鲇美是利用假日登山的上班族,她双休登近山,如高尾山、筑波山;长假去远山露营,如八岳、奥穗高岳。在山里,她邂逅过退休登山的老夫妇、上山野餐的登山队、独自驾车环游日本的露营女孩、缺乏常识的登山新手……登山能唤醒身体,更是享用美食的机会,漫画每话的首图都是当次美食预告,从烤饭团到葱蒜味噌鲑鱼杂烩粥,从枫叶天妇罗到盐烤红点鲑,读来让人只想快快离开书房,把好吃的塞满书包,奔向郊野登山扎营。
初光是个科技术语,指的是打开新望远镜的遮光罩,让星光第一次落在反射镜和传感器上。《初光》围绕海尔望远镜和帕洛玛天文台讲述了天文学家们的故事。故事的核心是200英寸口径的海尔望远镜,也就是俗称的“大眼睛”。建造这台望远镜的设想来自天文学家乔治·埃勒里·海尔,他患有一种会产生幻觉的精神疾病。情况不好的时候,会有个精灵似的小人坐在海尔的肩膀上,咬着他的耳朵说话,向他提出形形色色的建议。在美国非虚构作家理查德·普雷斯顿的想象中,矮精灵或许曾经说:“海尔,你必须建造一台望远镜去终结所有的望远镜。”70亿人关心地球表面,还有1万人关心除此之外的一切,理查德在《初光》里描写的科学家们便是这一万人里的小群体。他发现,他们对待科学研究竟然如此混乱、有趣和激情洋溢,与此同时,又坚毅执着:“上帝有很多保险箱,其中有一些比其他的更难破解。疑问有可能太难回答,保险箱有可能太难破解,你有可能把一辈子都花在转动旋钮上,一直到死的时候箱门还牢牢锁着。因此,科学的秘诀就是执着。有时候你会听见微弱的咔嗒一声,你终于拉开箱门,走了进去。”本文为独家原创内容,采写:徐鲁青,编辑:黄月、徐鲁青,未经界面文化(ID:booksandfun)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