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番新看,这部电影剧透了春晚
中央电视台举办的春节联欢晚会,是一种大国叙事下的集体意识产物。
但随着互联网的极速发展以及娱乐方式的多样化,许多人发现,“全国都在看春晚”快变成一厢情愿。
翻炒老梗,咀嚼剩饭,过去春晚创造流行,如今春晚跟随流行。
它甚至不惜把流量明星放在观众席,以求保持年轻人对春晚的注意力。但昂扬的制式化表达,令人审美疲劳的人海战术歌舞,总是要煽情或是教育人的语言类节目,透露出它与群众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
南方人曾经对央视春晚声称“全国人民过年都包饺子”感到茫然,如今他们已经不太在意,更多地沉浸在真正的本土风俗中,吸收快乐,或是在短视频平台上,围观潮汕的英歌舞或是江西的傩舞;
甚至北方人自己都开始对春晚过度使用“包饺砸”的老梗感到厌倦,他们也有更新的生活形态,家人相聚不再永远只是热炕头,可能已经去了热带的岛屿游泳。
上一个春节,加拿大的一帮华人话剧演员拍了一部长片,在B站走红,然后出圈,成为了许多人的嘴替。
这部片子并非想要严肃地去批判什么,而是用一种开放的态度表达了当下许多人对春晚的看法,以一种“伪纪录片”式的形式。
导演给片名里的“没”字打上了括号,你可以称它为《一场很有必要的春晚》,也可以称呼它为《一场很没有必要的春晚》。因此无论你认为春晚是否有必要,这部影片都可以包容你的想法,让你开怀大笑。
“伪纪录片”的
荒诞与真实
POST WAVE FILM
开宗明义,《一场很(没)有必要的春晚》的片头就提出了一个核心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哪里?
剧组采访了一些路人,但那些路人看起来也并非完全是随机挑选的路人(甚至并不是人)。
剧组也访问了一名专家,而这位专家看起来就更荒谬了,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样子,像极了许多被建议不要给建议的专家。
这位专家名叫“胡毕硕”,而后面出现的主创人员的角色名也颇为耐人寻味:招商负责人贾欣欣,节目负责人肖点滴,原导演卜健辽,宣传负责人钱木柚,场地负责人赵补拙。
主创里只有一位的角色名看起来比较正常,那就是最终接手导演工作的蔡大鲲,一个参加过金菊花电影节的独立导演,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角色似乎可以看做《一场很(没)有必要的春晚》导演汪英伦的代言人。
在蔡大鲲发表“这年头拍电影有什么前途”的截图下面,导演汪英伦留下了“嘴替了属于是”的评论。
整部片都处于“伪纪录片”的语境之下,除了真假掺杂的街采,它的镜头语言也非常“有内味儿”,摇晃的纪实片镜头风格,逐个对焦、疯狂调整焦距的极致DV感,都是对纪录片的效仿,可是又有着演绎的主线剧情以及强烈的戏谑感。
后续的海选环节,每个节目都质朴又好笑。
拉赞助环节,剧组也出现了许多有趣的意外,甚至连选节目主持人都有包袱埋着。最终呈现了一场荒诞不经的晚会。
春晚的意义是?
POST WAVE FILM
《一场很(没)有必要的春晚》并没有正面回答片头提出的问题,但是答案就藏在剧情里了。
在贾欣欣、肖点滴、钱木柚、赵补拙等人组成的春晚筹办委员会上,他们看起来认真却丝毫不走心的讨论,像极了许多冗长又没有成果的会议。在第一场会议上,这帮人开了很久的会,却只得到了“字得大”的结论。
后来他们又开始设计海报,一顿操作之后选择了最为土味的一张。“胖虎也是虎”,显示出了节目组极尽牵强附会之能事。
这其实是春晚现状的一个基本问题:当一场晚会只是为了办而办,它还会好看吗?
节目还对春晚的主持风格进行了调侃,说他们“情绪饱满,慷慨激昂,语言内容上辞藻丰富,会运用大量排比句、四字成语”,精准地概括了春晚主持人的说话风格。
他们找到了盲人演奏家,演奏盲人。
为了让赞助商有仙女的感觉,又想省下威亚的钱,于是找来两个黑衣人,把女演员全程举起,制造“仙女下凡”的表演奇怪。
他们还在现场安排按摩师全程按摩,让人想起在春晚现场转了四个小时的小彩旗。
甚至也玩起了总在穿帮的魔术。
这些节目的发噱意义,可能比它本身的艺术欣赏价值更高,更有甚者,甚至连让人发噱的意义都没有。
《一场很(没)有必要的春晚》以荒诞的伪纪录片形式,揭示了春晚的核心问题:
为了办而办,没有了辞别旧岁的初心,不纯粹;为了一种虚无的热闹,而忽略了节目本身要做的内容表达;太想调和众口,活在一种集体的幻觉里,却总是顾此失彼,失去了以内容为基底的创作根本。
导演蔡大鲲在片中有一段这样的论述:
集体是不是一种幻觉?我们可能还无法定论。
但一场拍给所有人的戏,本身就是一种伪命题,不存在真正意义上面向所有人的商品或是创作,这是春晚之难,也是春晚之破。因为只有接受这一点,才能走出“拍给所有人”的幻觉,真正去从内容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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