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 | 美国贫困问题为何难以根除？

作为历史上最富有的国家，美国依然存在的贫困之普遍十分刺眼。算上政府援助，在疫情前夕每八个美国成年人中就有一个被列为贫困——比例比前几十年要小，但仍占人口的很大一部分。从平平无奇的日常新闻和统计数据中不时会突然冒出一篇关于这个问题的辩论文章，但究竟如何促成改变？2016年出版了关于美国住房无保障的畅销书《扫地出门》（Evicted）的普林斯顿社会学家新作《贫困：美国制造》探究了持续存在的贫困问题及其成因。《经济学人·商论》每周六推出商论书评文章，欢迎订阅搜索关键词获取全球精选原版书讯。

1962年，社会活动家迈克尔·哈灵顿（Michael Harrington）出版了《另一个美国》（The Other America），揭示了隐形穷人的存在。根据他对政府收入数据的解读，这些人当中包含多达一半的老年人。人们认为这本书促使总统林登·约翰逊在两三年后在全国范围内“向贫困宣战”。在《法律的色彩》（The Colour of Law，2017年出版）一书中，理查德·罗斯坦（Richard Rothstein）梳理回顾了具偏倚性的政府项目，它们拒绝向非裔美国人提供抵押贷款，这助长了城市种族隔离，时至今日仍然阻碍着一些人的机会。这本书让“redlining”（将某些顾客排除出贷款对象范围）一词普及开来。

马修·德斯蒙德（Matthew Desmond）在2016年出版的关于美国住房无保障的研究《扫地出门》（Evicted）是另一本影响很大的书。这本书让这位普林斯顿大学的社会学家赢得了普利策奖，并成为上个十年最具影响力的社会学著作之一。他的后续作品《贫困：美国制造》探究了持续存在的贫困问题及其成因。尽管他以动人的笔调描述了贫穷带来的心理创伤，但这本书缺乏令其前作不同凡响的那种人类学研究和深度分析。不过它也自有其用处：展示了一种无视渐进性成果、将虔诚置于现实政策之上的态度有何缺陷。

德斯蒙德认为，贫穷并不复杂，而是很简单。他写道，贫困在美国这么普遍，是因为许多美国人就喜欢事情是这个样子。这个国家的公民在有意无意地合谋剥削穷人。他们打压工会，享受着以微薄工资生产出来的商品和服务，把同胞困在贫民窟，让税法向利于富裕阶层的方向倾斜。作者说，要想让这种道德弊病得到宽宥，就应该发起一个“贫困废除主义”新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