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本龙一去世!再见教授,我们会一直听您的音乐
这是“顽石”的第 311 篇文章
1983年,YMO发行专辑《Naught Boys》之后,于烈火中解散。
此时,坂本龙一从音乐人、明星的身份,逐渐蜕变成真正的音乐家、艺术大师。
也是在1983年,受大岛渚邀请,坂本龙一与大卫·鲍伊共同主演了影片《战场上的圣诞快乐》。
两位音乐奇才,在影史上留下了自己的春光乍泄。
和影像一起定格于脑海中的,还有那首《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影片的最后,北野武坐在那里,剃了光头,笑着说:
“我想一直醉下去。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我想一直醉下去,在坂本龙一的音乐里。
此刻独自举起酒杯,对着月亮说:
“圣诞快乐,坂本龙一先生。”
1987年,坂本龙一在贝托鲁奇导演的《末代皇帝》中饰演日满电影协会会长甘粕正彦 ,并和苏聪、大卫·拜恩共同负责电影原声的创作(他是三人中分量最重、配乐最多的一位)。
《Where is Armo》的音乐响起,影片中昏黄的画面再次浮现:
他留不住倒下的江山,甚至无法阻止一位阿嬷的离去。
时间和命运,都留不住人。
戏里如此,戏外更是如此。
现实如同今晚半残的月。
此后至今,坂本龙一总计发行了个人音乐专辑80余张,为大岛渚、贝托鲁奇、亚历桑德罗·冈萨雷斯等导演执导的30余部影片配乐。
2011年,日本发生9.0级大地震。
地震带来的还有海啸,福岛第一核电站泄漏。
时年59岁的教授穿上了防辐射衣,在尚不清楚辐射剂量的情况下前往福岛。
他来到搭建在中学体育馆里的避难所,为人们弹奏音乐。
他说:
“大家很冷吧?冷的话站起来活动一下也无妨。怎么舒服怎么来。”
音乐响起,还是那首《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2014年,他发微博告知大家,自己罹患咽喉癌,将暂停工作。
停止工作后不久,他觉得浑身更加不对劲。这是他二十多岁开始工作以来,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得休息。
短短一年后,他接到《荒野猎人》的电影配乐邀请,他抱歉得笑着说:
“我没法对伊纳里图(导演)说不啊!”
每天超过8小时的工作,就此展开。
早晨,他吞下近十种颜色各异的药片。
随后走进工作间,指挥着声音的舞蹈。
冰天雪地中,寒冷。荒凉。死寂。悲怆。
猎人仍在挣扎。战斗。复仇。
配乐是猎人无声呼啸的内心世界,也是坂本龙一面对癌细胞时的绝地求生。
也因此,陪跑奥斯卡22年的李奥纳多·迪卡普里奥也终于凭借这部电影,得偿所愿获得了奥斯卡影帝。
当生命音乐开始倒数,坂本龙一选择转身走入更深的密林。
北极,坐在冰山的边缘,他动作缓慢地牵着一根绳子,将录音设备沉入水中。
冰川下传来汨汨流水声。
他小声地说:
“我正在垂钓声音啊。”
清晨,他跑去山林里听树叶沙沙响,听陌生的鸟儿叫。
下雨天,他把塑料桶套在头上,听雨滴敲击桶面的声音。
一个头发花白,讲话、进食都无比困难的垂死之人,在自然中轻松地荡来荡去,寻找着声音的永恒。
因为满月,或许还只剩20次。
人生无常,并非无穷无尽。
他说:
“请真实地活下去,不要忘记每天看月亮。”
2017年,面对纪录片最后的镜头,他大笑着说:
“情况不太好呢。”
然后转身离开。
2020年2月,武汉地区疫情严重之时,坂本龙一做了一场时长30分钟的特别演奏,为武汉加油打气。
在那次特别演奏中,吊钹(某种打击乐器)印着这样六个大字:
中国武汉制造。
在这场交响乐中使用的锣、钹等乐器,大多产自武汉。
在表演的最后,他还用中文说:
“大家,加油!”
2021年,坂本龙一再次在微博公布关于自己身体健康的消息,他罹患上了另一种癌症,直肠癌。
他还在为自己偏偏在疫情中患病感到内疚,给紧张的医疗资源增添了负担。
在公开信的最后,他写到:
“此后的日子,我将与癌共生。”
去年3月,坂本龙一最后第二场线上音乐会播出,“献给疫情中怀揣不安和压力的人们”。
音乐会的最后,人们举着这样的告示牌:
“不懈努力”、“不要输给疫情”、“新冠别过来!”。
去年12月举行的线上音乐会,是坂本龙一最后一次公开露面。
他说:
“我没有体力再进行现场演奏会。大家以这个形式看我的演奏,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因体力不支,只能一首一首录制音乐,最后将这些视频合起来,像一场音乐会那样来进行发布。
今年1月17日,71岁生日当天,坂本龙一最后一张全长专辑《12》发布。
专辑共12首歌,收录了他在疫情期间创作12首新曲。
今年6月2日,他担任配乐的电影《怪物》将在日本上映,由是枝裕和导演。
希望届时我们可以走进电影院,还教授一张电影票。
晚年,他曾希望自己的音乐达到这样的境地:
“100年后,人们还会听的音乐。这就是我想做的音乐。”
我相信他已经做到了。
谢谢你,坂本龙一。
我仍会在每年圣诞,继续播放你的歌曲,看雪花洒满大地。
本文已完结
作者:马拉松
主编:马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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