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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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事件对欧美银行业的冲击持续至今。

作者 | 第一财经 樊志菁

两个月前，硅谷银行和签名银行在两天内接连破产引发冲击波，对欧美银行业的冲击持续至今。

当地时间周二，硅谷银行前首席执行官贝克尔（Greg Becker）将与签名银行前主席沙伊（Scott Shay）和总裁豪威尔（Eric Howell）一起在参议院银行委员会作证。这也是国会针对破产银行高管举行的首场听证会，此前监管机构对这两家机构风险管理问题提出了批评和质疑。

硅谷银行（第一财经记者摄）

试图推卸主要责任

贝克尔在听证会前公布的事先准备好的证词中表示，美联储的加息以及社交媒体上的恐慌是银行倒闭的原因。随着储户在24小时内提取了420亿美元，加州银行监管机构于3月10日迅速关闭了硅谷银行。而就在一天前，贝克尔还亲自打电话给客户，向他们保证他们的钱是安全的。

贝克尔解释道，他相信该行对监管机构关于管理风险的担忧做出了回应，并在“前所未有”的银行挤兑导致其破产之前努力解决问题，“硅谷银行破产在个人和职业上都是毁灭性的，我真的很抱歉。这对员工、客户和股东造成了影响。”

显然，贝克尔的说法与监管机构形成了鲜明对比。美联储将硅谷银行视为管理不善的典型案例。在疫情初期，随着科技行业的蓬勃发展，存款大幅增长。该行将这些存款的收益投资于长期证券，然而该行没有有效管理这些证券的利率风险，也没有开发有效的利率风险衡量工具、模型和指标。与此同时，该银行未能对其负债的风险进行管理。这些负债主要由风险投资公司和科技行业的存款组成，它们高度集中，可能会波动。当压力开始出现时，最终发生银行挤兑。

美联储负责监管的专职副主席巴尔此前表示，硅谷银行事件似乎会带来深远影响，并对更广泛的银行系统造成损害。经美国财政部批准，美联储创建了一个临时贷款机制，即银行定期融资计划，加上银行的内部流动性和稳定的存款、其他外部来源以及贴现窗口贷款，新设施为整个银行系统提供了充足的流动性。

“Silvergate的失败，还有将其与硅谷银行联系起来，致使谣言和误解在网上迅速传播，导致开启了后来前所未有的银行挤兑，”贝克尔在证词中说，“第二天银行挤兑愈演愈烈。在3月9日结束时，10小时内有420亿美元存款从硅谷银行被取走， 不相信任何一家银行都能在如此速度和规模的银行挤兑中幸存下来。”

两位签名银行高管在证词中表示，他们不赞成监管机构的决定，该银行本可以处理提款请求。沙伊表示，银行有一批不同的客户，包括工业，商业房地产、医疗保健提供商、专业服务公司、非营利组织和许多其他组织。多年来，许多其他银行和金融机构已经进入数字资产市场，州政府和联邦政府也表示支持。

沙伊写道，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储户从银行提取了160亿美元。尽管如此，相信自己能够承受冲击，银行有足够偿付能力，资产远远超过债务，而有一个明确而坚实的计划继续运营并承受额外的提款，监管机构显然有不同的看法。与贝克尔相似，他也将签名银行破产视为职业生涯毁灭性的一天。

美国银行业压力持续

据美联储上周五的数据，截至5月3日的一周，美国商业银行的存款有所下降。存款从前一周的17.16万亿美元降至17.15万亿美元，较3月风波前水平下降4000亿美元。分析认为，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货币市场基金为消费者储蓄提供了更高的利率。与此同时，商业银行的贷款从前一周的12.14万亿美元降至12.13万亿美元，这是五周来的首次下降。

贷款回落也与美联储高级贷款专员意见调查报告（SLOOS）相符。报告称，与1月相比，近三个月美国金融机构普遍收紧了标准，同时需求开始减少。银行表示，预计紧缩趋势将持续一整年。其中第一季度报告大中型公司商业和工业贷款需求减弱的银行所占比例升至55.6%，创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期间的最高水平。第四季度这一比例为31.3%。

值得注意的是，美联储在最新金融稳定报告中也提到了同一问题，银行业对经济增长放缓的担忧可能导致贷款发放减少，进而引发经济加速下滑。报告称金融市场其他角落存在大量流动性风险。“相对而言，国内银行流动性充裕，对短期批发融资的依赖有限，短期融资市场仍然存在结构性脆弱。优质和免税的货币市场基金，以及其他现金投资工具和稳定币，仍然容易受到挤兑冲击。”报告写道。

盛宝银行首席经济学家雅各布森（Steen Jacobsen）此前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专访时表示，银行业风波远未过去，美联储只是以紧急方式进行了处理，根本问题没有得到解决。美国90%的银行都不是“大而不能倒”，因此这一过程处于早期阶段，恐慌得以避免，但麻烦仍然存在。

近两周来，围绕西太平洋银行出售和存款下滑的报道再次引发了市场的担忧。标普银行业指数上周连跌五天，KBW地区银行指数本月迄今下跌超10%，突显出该行业的动荡现状。DBRS晨星发布报告表示：“尽管银行的信贷基本面普遍稳健，但越来越多的机构成为了市场的焦点。在美国当局改革存款保险或暂时禁止卖空之前，这些担忧可能会持续下去。”

标准普尔近日将美国合众银行的长期信用评级从“A+”下调至“A”，该信用评级公司表示，与竞争对手相比，其整体业绩优势已经缩小，并补充称，该行可能需要在明年年底前建立资本比率，以满足监管要求。标普还将合众银行子公司——包括MUFG联合银行和Elavon金融服务公司的评级从“AA-”下调至“A+”。最新公布的13F报告显示，“股神”巴菲特旗下伯克希尔哈撒韦一季度已经清仓所持合众银行所有股份。

为了防范潜在的风险，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本月11日提议对大型金融机构征收存款保险基金。FDIC表示，该评估将影响美国最大的113家银行机构，资产超过500亿美元的银行将承担95%以上的费用。在硅谷银行和签名银行的185亿美元损失中，FDIC对未投保资金的救助为158亿美元，存款外流大多数被大银行“吸走”。FDIC主席格伦伯格（MartinGruenberg）在一份声明中表示：“以这种方式定义评估基础将有效地将大多数小银行排除在特别评估之外。总的来说，拥有大量未投保存款的大型银行从系统性风险事件中受益最大。”

需要注意的是，美联储此前警告，全美有722家银行因其资产负债表上存在大量浮亏，正面临“重大的安全和偿付能力”风险，这些银行报告的损失超过了其资本的50%。美联储表示，加息是造成美国银行出现大量亏损的催化剂，货币政策的变化和利率不断上升对银行的资产负债表产生了负面影响，许多银行的财务状况变得更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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