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珠与孟羽童：“分手”应该体面

澎湃首席评论员 李勤余

曾被认为是“董明珠接班人”的孟羽童从格力离职已有数日，按说，该事件的热度也应逐渐冷却。可没想到，波澜又起。有格力市场部员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孟羽童“不是离职，而是因违反公司纪律被‘开除’。”不仅如此，孟羽童在公司期间还“经常旷工参加商务活动，接私活”，在公司与其谈话后“仍进行相关活动，未有改进”。截至目前，孟羽童并未进行回应。

职场上的人员流动本是再正常不过，不管分手的原因为何，离开之后也可互道一声珍重。纵然有过摩擦和不愉快，也不妨相忘于江湖。可显然，格力方面的这番表态，颇有些“撕破脸皮”的味道。

但回过头去看，其实如今的种种早有预兆，格力与孟羽童之间不和谐的伏笔，似乎早已埋下。孟羽童离职的消息传出后，格力方面只是表示，“人员流动很正常，感谢外界关心”。没有对前员工的一句感谢，也没有对她未来前途的一句祝福。要知道，在一档节目中，董明珠曾公开赞扬孟羽童“是一个不会被外界的东西所诱惑的人”“希望用5年的时间（让她能）在一个很高的职位上”。从曾经的热络无比、寄予厚望到如今的平淡如水、形同陌路，态度的转变，很能说明问题。

另一边的孟羽童同样是暗流涌动。她先是在社交平台上发文：“靠别人永远不如靠自己”，删除该博文又表示，“没有格力的平台、没有董总，自己什么都不是”。到底哪句才是她的心里话，外界无从得知，但孟羽童内心的不平静，显然已经留下了痕迹。

格力作为一家享誉全国、规模巨大的企业，当然不会因为一位员工的离开受到多少影响。至于董明珠所说的“接班人”，恐怕就连孟羽童自己也不会太当真。而年轻的孟羽童要学历有学历（浙大毕业），要能力有能力（获得过浙江省第十六届挑战杯大学生竞赛一等奖，拿到了UCL、WBS、HKU的offer），要颜值有颜值，即使离开了格力，她的前途依然光明。可是，本来可以“各自安好”的双方，却因为这场风波“两败俱伤”。

从格力方面来看，称孟羽童不是“离职”是“开除”，不仅“经常旷工”而且“接私活”，上述说法不仅刺耳，而且明显有指责其能力平平、职业精神不足的意思。但值得玩味的是，这样一位不称职、不合格的员工，又怎么会一度被视为董明珠的“接班人”（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不管怎么说，孟羽童确实曾与董明珠站在一起在直播间里为格力代言，当初的风光也为企业带来了实打实的关注度与流量。虽然格力的品牌直播或许并未达到董明珠的期许，但作为员工的孟羽童，至少也有一些“苦劳”。

从孟羽童方面来看，曾多次对外界表示，“工作强度太大”“工作时间太长”，还称“月薪未过万”，话语之间，也流露出些许怀才不遇、壮志未酬的意味。根据公开资料，孟羽童作为时尚博主，自2022年3月以来，在社交平台上已陆续发布了近20条创意广告的视频，并植入相关产品广告，涉及化妆品、香水、平板电脑、汽车等，这些产品均与格力无关。看来，她早已有了一颗“驿动的心”——身在曹营心在汉，可是任何一个职场人的大忌。更重要的是，若没有格力这个大平台，没有董明珠的赏识和提携（尽管更多是象征意义的），孟羽童不可能有今天的名气。就在她离职后，一家考研机构CEO在朋友圈发文称，希望联系到孟羽童本人，并愿意花费百万邀请孟羽童代言。不管这位CEO的话中有多少真实成分，但孟羽童也该认识到，其个人IP的价值，很大程度上来自格力，来自董明珠。

如果说格力与孟羽童的分道扬镳是不可避免的，那么如今的“互相伤害”则是令人遗憾的。因为一场离职风波，格力在不少网友口中成了压榨员工，阻碍年轻人发展的反面例子；孟羽童也成了不知感恩，甚至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上述说法当然都不够客观、理性。如果说双方的分手本来不失为明智的选择，那么现在的“离职连续剧”显然没能让双方及时“止损”。有业内人士认为，现在并不是孟羽童打造个人IP的最佳时机，“最好的时机是当初顶着‘董明珠接班人’光环，最火的时候”。如果说离开“董明珠接班人”的光环已经让孟羽童的个人IP贬值，那么如今接连不断的风波只会让她的个人形象受到更大的影响。

其实，孟羽童希望在格力大展拳脚，董明珠希望孟羽童能为格力的直播带货打开局面，双方合作的失败更多在于认知的错位，而非有意的打压，更没有太多所谓的“恩怨”。离职后，孟羽童能够享受到名声积累带来的红利变现，市场也会期待格力讲述新的业绩增长故事。既然如此，也许双方都应该像最近的热播剧《漫长的季节》里所说的那样，“向前看，别回头”。

本期资深编辑 周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