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专注一些，做该做的事｜小鸟问答Vol.30

本文同步刊发于小鸟文学第三十卷，为免费内容。

i

在南昌

五一时小鸟在南昌，参加南昌陆上书店组织的独立书店节活动。

我们跟观众互动，问现在在关注哪些公众话题，请大家自己来讲一讲。现场有 60 几个人，话筒挨个传，不愿意说的就直接传给下一个。当时我们想的是，要是大家都默默传走，这也是一种试验结果。

几乎每个人都拿过了话筒，包括两个位置阵列之间的摄像人员。

13% 的人觉得 ChatGPT 对工作和生活的影响值得思考；10% 的人关注那几天里比较集中的性骚扰话题和女性主义问题；22% 关注五一假期当下的事，包括特种兵旅行、假期分配、突然爆红的淄博烧烤；7% 的人关心考公考研；5% 的人是小学老师，关心现在的小学生——为什么不会在自然界里欣赏花的美感，小学生抑郁如何解决，课后他们都要做点什么——平时可能不会太注意参加各种活动里老师的角色，他们都在想什么……

很有趣，很杂乱。我们的感受是：

大家对什么是公共话题的理解有各种不同；

大家对公共话题有足够的热情；

大家其实没有什么机会和经验在一个非私人场合探讨公共话题——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公共话题本来应该在公共空间里进行，但如果我们回忆起自己的经历的话，听到最多的劝告甚至警告可能是：

你这些话我们私下里说说还行，出去可不要乱讲！

ii

我们还是想努力去制造一点公共话题的空间。

在一个相对公共的场合，探讨一些公共问题，这是顺理成章的一件事。

第一步是空间，也就是在哪里；更重要的可能是第二步，探讨什么样的问题；然后是第三步——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一步——探讨问题的方式和技巧。

做小鸟文学这个 App 可能算是第一步吧。

那些干涉性的、冒犯性的、公共性的生活方式——更有趣的、更个人化的、不一样的生活，类似于接力访问这样的内容或者算是第二步。

我们希望有更多的方式来讲。这是我们最近想得最多的一件事：

文字阅读是线性的，但我们希望它能带来更多空间感。

我们还没想好怎么弄，正在跟各种人商量。从人类大计看，文字这东西既安静又丰富，用了几千年，不能败在我们这一代奶头乐手里。我们得想办法弄得更有力量一些。

iii

从武汉回上海，经过苏南

在高铁上，我以为我看错了。那些村子里的房子都扒掉了？它们通常都是散布在路旁的，一小片田，一小片农家房子。

临近傍晚，天色渐暗，成排住宅常常是看得到灯光的，而这些房子没有。这样的情形似乎延绵了沪宁线一个小时的全程，在此之前或许还有不少，但警醒起来集中看，是从南京站之前开始。过几天再度经过沪宁线，确认了这一点。这些房子正在被拆。

我甚至总结出它们的先后次序。正住人的房子；断了电的房子；拆掉不锈钢门窗和太阳能热水器的房子；缺了棚顶的房子；废墟；田野上新土的颜色。

也许过不了多久，这里和其他地方一样绿油油了。

iv

一个发不出声音的摇滚歌手，拜访了五十几个热爱音乐的人

这里也一定有些故事吧。

v

消失的事

看《满铁调查》中说外蒙独立，最惨的是山西商人。在当时的调查者看来，外蒙古大体上可以视为山西的殖民地——所有人的生意都在那里。细想也是，山西发展出钱庄这种金融业，肯定建立在融资需求基础之上，到底生意是什么呢，大家并不深究。离蒙古近，蒙古的肉类，蒙古的皮毛，是中国内地所稀缺的，做贸易的人，希望获得更多生意链上的话语权，向上游渗透，购买生产能力，从 SP 到 CP，再正常不过。外蒙独立，接着又列宁主义化，没收外国资本家资产，也再正常不过。山西商人生意和身家遭受巨创，这还是小事，隐约还有镇压这样的事，于历史中湮没不闻。

又看一本书说广东在 1870 年代前后，持续几十年土客械斗，死伤百万。这大约是一种卢旺达一样的仇杀，但在我们浩瀚的大历史里，它几乎微不足道，轮不上去记住它。

vi

时间总是不够用，总像是来不及

很多事都那么轻飘飘地过去了。沪宁线上拆掉门窗的房子像空洞的眼窝，空洞地注视着列车疾驶而过。在一本书中，看到自发的乡村住宅如何形成街巷村落，如何成就景观；又在另一本书中，看到一份某个江南新区的新农村规划，2011 年到 2020 年，这些景观、村落、街巷、住宅又如何在计划中消失……现在想必已经都收拾停当了。

vii

我们现在做的事。

重启我们的一个过去的项目：资助作者去做一个他觉得有价值的选题。它的要求还是：

（1）静态，需要持续一段时间的采访和田野调查；

（2）记录在新闻事件之外，或者某个新闻发生之后的长期变化；

（3）有可靠的知识结构和信息搜集支撑。

举例来说，基于以上条件，近期出现在视野里的内容有：一个村庄的消失；一个歌手在寻找更多的可能被埋没的歌手；一些在密不透风的体系里试图活出自己的人；拥抱利维坦的人，我们发现其实他们完整的想法很少有机会表达，还有他们周围的人，常常振振有词，关于这个社会是如何被建造成了这个样子……

以往我们主要在征集内容，后来我们觉得应该调整一下，它寻找的是合作者，知识上、信息上、体力上，还有最重要的，志向上的合作者。如果觉得合适，可以给我们写邮件。

viii

所以，最想要跟读者说的，我们会更专注一些。

有限的精力和能力，只能做最应该做的事。

我们会停掉一些栏目，重点经营以下内容：

24 小时文学聚会；

接力访问；

田野中国；

新书试读；

一个新版块，它与“阅读是线性的，但我们希望它能带来更多一点空间感”有关。

我们尽力提供一如既往的多样性和价值。

ix

这一卷封面的鸟

鵎鵼，发音是“妥空”，俗称南美巨嘴鸟。

x

联系我们

微博留言@小鸟文学，微信公众号“小鸟与好奇心”，或写邮件到 [email protected]

……

获取完整阅读体验

或在应用商店搜索“小鸟文学”👆

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