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葡萄“着色”
“八月,葡萄‘着色’。
下过大雨,你来看看葡萄园吧,那叫好看!白的像白玛瑙,红的像红宝石,紫的像紫水晶,黑的像黑玉。一串一串,饱满、磁棒、挺括,璀璨琳琅。你就把《说文解字》里的玉字偏旁的字都搬了来吧,那也不够用呀!”
汪曾祺的《葡萄月令》里如此写到。
一到8月,绿豆大的葡萄粒被葡萄架喝进去的水撑得嘭起来,再给太阳日晒夜蒸的着上蜜色,饱满的、多彩的、璀璨琳琅的,吃水晶剔透的葡萄的时节就这么来了。
小时候的葡萄,主要来自我家院子里的葡萄架。冬天枯枯的一个老藤,到了6、7月竟然能长出一葡萄架的枝叶来,荫住整个院子,一到晚上葡萄架底下凉快非常。而葡萄也从绿豆大一路长到小玻璃弹珠大,惹眼极了,但如果这时候偷吃,那就得做好被酸到打激灵的准备。就这么耐着性子等啊等,直到有一天看那葡萄透光发亮,就可以痛快的大吃特吃了。
摘下一串用井水那么一冲,只管往嘴巴里送,捏皮儿,咀嚼,凉丝丝甜津津,偶尔吃到一颗酸的,激的嘴巴里津液四起,现在想来也口舌微动。就是要吐籽儿这一点略显繁琐。
葡萄从哪儿来?追溯葡萄的记载,较早可至西汉时期。漫长历史中,最为经典的葡萄记载,当属魏文帝曹丕的“葡萄赋”:
“中国珍果甚多,且复为论葡萄。当其朱夏涉秋,尚有余暑,醉酒宿醒,掩露而食,甘而不狷,脆而不酸,冷而不寒,味长汁多,除烦解饴。又酿以为酒,甘于曲檗,善醉而易醒。道之固可以流涎咽唾,况亲食之耶?他方之果,宁有匹者?”
甘而不狷、脆而不酸、冷而不寒、味长汁多,甚至还可除烦解饴。可见曹丕对葡萄的钟情。
作为葡萄属植物的起源地之一,现如今,我国种植的葡萄品种多达800余种,仅巨峰、京早晶、无核白、玻璃翠、马奶子、玫瑰香、莎巴珍珠等耳熟能详的便有十余种;而种植地也遍布大江南北,从新疆的吐鲁番、到山东、河北,甚至安徽、浙江等地。
图 | 《天山脚下》
得益于农业的进步和物流的发展,现在的我们,坐在家里就能吃到天南海北的葡萄。这之中,着重推荐吐鲁番的三色葡萄:无核白、玻璃翠、无核紫。
吐鲁番,一个听起来都甜的地方。作为中国葡萄的主要生产基地,被称为“火洲”的低洼盆地吐鲁番,气温高、日照时间长、昼夜温差大,几乎是葡萄的天然温室。
足熟的无核白在阳光下甚至会透出蜜色
这里长大的无核白葡萄,又叫“无籽露”,就是那个每到8月就会频繁出现在朋友圈玉色小葡萄。作为葡萄界的宠儿、吐鲁番盆地的中晚熟品种,无核白的甜仅从“无籽露”这个名字就能感受一二:无籽露,无籽,并且浓甜到汁水成露。
无核白吃起来甜中又有一丝丝酸意点化,甜而不齁,尤其是是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完全就是一颗凉凉甜甜的爆汁小炸弹。值得一提的是,无核白因为风味层次丰富,还是葡萄酒的主要原料。
无核白葡萄甜度甚至可以达到22度。
紫玉般的圆润玻璃翠看起来圆滚滚的可爱十足,吃进嘴巴里葡萄味儿十足,皮薄且脆,果肉极具肉感。整个带皮吃进嘴巴里,也完全不会有任何涩、麻的异样感受。果肉果汁顺喉落肚,往往止不住地伸手去拿下一颗。
无核紫葡萄看起来则像极了一颗饱满的黑枸杞,作为1920年前后引进的印度葡萄品种,其滋味则可以甘甜来概括。洗干净的无核紫放进嘴巴里,齿颊咬合,果皮破开,纯甜的汁水便开始在口舌翻涌,没有丝毫酸的干扰,纯粹明媚的甜一如盛夏。更畅快的是抓一大把来吃,完全是直饮冰凉葡萄浓缩汁的畅快。
“北有吐鲁番,南有闽福安。”到了现如今,还得加上一个浙嘉善。地处太湖流域杭嘉湖平原的嘉善,好山好水娇养出一串串阳光玫瑰和浪漫红颜。
有着玫瑰香的阳光玫瑰
阳光玫瑰葡萄长的像极了莹润润的大玉珠子,沉甸甸的一大颗,爽脆十足。最特别的还属香气,高甜过后,馥郁玫瑰香丝丝缕缕的萦绕唇齿,独具妙意。但随着品种的推广,形似的葡萄越来越多,真正好吃的阳光玫瑰越来越难买到。
而来自嘉善的阳光玫瑰,却真正做到了一颗就让人多巴胺飙升。超薄的果皮,直接吃没有丝毫酸涩,随着咀嚼,口舌间立马涌现一泓泓清甜汁水,在玫瑰香的尾调中,香与甜就此汇聚。
浪漫红颜同样无籽、大颗。不同于阳光玫瑰的紧实果肉,浪漫红颜更为软嫩,吃进嘴巴里是十足的甜。因为足够软嫩多汁,身边有很多朋友常买给家里的小朋友和老人。
8月将至,一颗颗“胖珍珠”既给生活加了彩头,又添了冰凉凉的甜头。真真美哉、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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