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车英赫 介生
8月9日,朝鲜召开八届军委第七次扩大会议,讨论了“针对在朝鲜半岛地区造成的严重政治军事形势进一步彻底做好军队战争准备的重大问题”,决定了朝军作战方针、前线作战集团编成、前线作战集团训练方案、武器装备量产计划指标等“重大军事措施”,金正恩亲笔签署了相关命令。同时,朝媒还披露了9月9日朝鲜国庆75周年阅兵式为“民间武装力量阅兵式”,大家可以等着看看会不会像上次民间武装力量阅兵那样出现拖拉机。
朝媒对上述这些“重大军事措施”的报道曲折隐晦,只能从字缝儿里看出其中藏着的奥妙。在与林海东老师讨论相关问题时,林老师认为,准确解读这次会议透露的信息尚需后续信息的补充和验证,因此,他建议我们先放一放,先从大家更感兴趣的朝军重大人事变动入手。朝媒报道称,此次军委会议讨论了组织问题:“解除朴秀日大将的总参谋长职务,任命李永吉次帅为新任总参谋长,任免和调动了主要编制指挥成员”。对于李永吉次帅来说,总参谋长不是一个新职位,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担任总长了:第一次是在2013年8月,由总参作战总局局长升任。这一任期至2016年2月,被李明秀替代;当时某些韩媒曾传出谣言,称李永吉“因宗派和贪腐问题被决”,但2016年5月七大时,李永吉“复活”,担任政治局候补委员、第一副总长兼作战总局局长,狠狠打了某些韩媒的脸。第二次是在2018年6-7月间,替代年事已高的李明秀次帅。这一任期至2019年9月,被朴正天替代。2019年12月七届五中全会,李永吉被任命为党中央第一副部长;当时林海东老师曾经分析认为,李永吉可能担任新设立的军政指导部第一副部长,辅佐时任军政指导部部长崔富一(前人民保安相)。此后,李永吉在2021年1月八大时担任社会安全相,2021年6月转任国防相;2022年4月15日太阳节之际,被授予人民军次帅军衔;2022年12月底八届六中全会上,被选举为中央书记、补选为军委副委员长,替代朴正天,并从此脱去军装换便装,即便是在阅兵式这样的场合也是如此。第三次担任总参谋长,李永吉重新穿上次帅军服,但他此前中央书记、军委副委员长这些党内职务是否仍然兼任就成了问题。我们认为,即便李永吉继续兼任上述党内职务,可能也是短期的过渡,有为朴正天重回原位腾位置的可能性。李永吉出身于一线军团,曾担任3军团长(当时隶属平壤防御司令部)、5军团长(负责江原道中部前线),并有长期执掌总参谋部及作战总局的经验。近年来,又历任党中央第一副部长、社会安全相、国防相等重要党、警、军职务,升至中央书记、军委副委员长的核心高位。结合本次军委会议的情况看,李永吉此次第三次担任总长,不是被降职,而是被赋予了“进一步彻底做好军队战争准备”的重大任务。李永吉重任总长的这个重大人事变动,实际上带来了朝军人事的连锁反应。通过对朝媒图像的分析,我们认为,这些连锁反应包括但不限于以下可能性:
从朝媒图像看,此次会议会期虽然仅为一天,但至少进行了两次不同的会议。上图为第一次全体会议。在这场会议中,可以看到朴正天(黄箭头)敬陪末座,列在4军团长朴光柱(白箭头)之下。除金正恩之外,参加这场会议的军委成员共九位,包括中央书记、军委副委员长李永吉(此时尚未履任新职),中央组织书记、组织指导部部长赵甬元,国防相强纯男,总政治局局长郑京择,总参谋长朴秀日(此时尚未正式解除职务),民防卫部部长吴日晶,社会安全相李泰燮,人民军保卫司令部司令官赵庆喆,侦察总局局长李昌浩。在已知的军委委员中,中央书记、军委副委员长李炳哲,组织指导部第一副部长金兆国缺席,原因不明。第二场会议大致是讨论前线作战集团新编成方案及相关作战、训练方案。在这场会议中,除金正恩之外,军委委员仅剩李永吉(已履新)、强纯男、郑京择、赵庆喆四位。上图中黄箭头所指方向依次为:5军团长崔头用、总参谋长李永吉、朴正天、军需工业部部长赵春龙、军需工业部副部长金正植、2军团长吕哲雄、辨识不清者、4军团长朴光柱。白箭头所指依次为强纯男、郑京择、赵庆喆、空军司令官金光赫、1军团长黄松哲(音)。此前,林海东老师在分析朴正天复出的文章中曾根据朝媒排序推断,朴正天目前疑似担任军需工业部副部长;并在分析国防经济的文章中,提出朴正天担任第二经济委员长的假设。从上图中看,朴正天是金正恩之外唯一穿便装的与会者,这显示了他的非军、党务身份,但他的位置在李永吉之下、赵春龙之上,在复出公开露面几天后,朴正天的位置显然有所上升。根据本次会议的军方人事变动看,不能排除朴正天接替李永吉可能空出的党内位置,重新担任中央书记、军委副委员长的可能性。
朝媒图像显示,在第二场讨论军事业务问题的会议上,现任5军团长崔头用(黄箭头)处于讲解位置。这就带来一个问题,即2022年曾经短暂担任第一副总参谋长兼作战总局局长的崔头用是否重返总参谋部担任旧职。如果这个可能性存在,则根据会场内1、2、4军团长未出现变化的情况看,崔头用的职务变化有可能与朴秀日相关,即崔头用重返总参担任旧职,朴秀日接替他担任5军团长职务。值得注意的是,不管这些可能性是否存在,前线中部的5军团角色变得更加吃重,看来似乎是没有问题的。朝媒图像显示,迄今为止,一直以便装示人的军需工业部部长赵春龙(白箭头),此次穿着新款夏季军装出现,与军需工业部副部长金正植大将着装相同,但赵春龙为上将军衔。赵春龙有军衔不奇怪,而且这个军衔可能是在其担任第二经济委员长期间获得的,问题是他为什么突然着军装出现在军委会议上?我们认为,这至少意味着这样一种可能性,即赵春龙可能同时兼任了导弹总局的职务。这一情况要与本次会议人事变动中“任免和调动了主要编制指挥成员”联系起来看,导弹总局属于“主要编制”之一,赵春龙的军装出现可能正是导弹总局人事变动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