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边缘青年“,超帅的
前几天,一个关于”新疆蚊子”的视频火了。
视频的拍摄地是新疆北湾——额尔齐斯河畔,中哈边境,风光旖旎,沼泽遍地,平均每个立方米的空间,生活着1700只蚊子,高峰期时,3500只。
前方高能预警:
全球四大“蚊子王国”,北湾是其中之一,北湾边防连的官兵们,每天就在这里生活。
视频里,官兵们穿着军装,头上扣着特制的“蚊帐帽子”,上百只蚊子撞在他们的“蚊帐”上,发出“嗡嗡”声,让人头皮发麻。
除了睡觉,他们尽量保持动态——静止的生物会令蚊子聚集。炎炎夏日,他们戴着手套,穿着长衣长裤巡逻,点着牛粪打篮球,燃着蚊香上厕所。
随手撩开一个士兵的衣裤,一片皮肤上就有几十个大包,手腕、脚腕都是伤疤。可大家笑嘻嘻的,说这些疤痕是“荣誉勋章”。
视频里的战士,都是些年轻人,他们也活在这昌盛强大的祖国,却过着和如今大部分青年完全不一样的日子。
他们之中,有些人日夜神经紧绷,随时面临生命危险;有些人热情周到,不断向陌生人散发光和热。他们早早脱了浮躁,没了轻狂;他们一腔热血,无畏坚强。
每一个“五四青年节”,人们都会感叹,如今的年轻人条件优越,自由随性,却常常忘记,在中国的边境地带,少数的年轻人在过着“非主流”的生活。
他们该拥有姓名。
昆仑之巅
喀喇昆仑之巅,冰雪万古不化,山间寸草不生。海拔5418米,天蓝如深海,冰峰如银剑,这里是一片绝美的、生命的禁区。
河尾滩边防连就戍卫在这里,一群年轻的战士,每日仰望着世间罕见的雪域奇观,艰难地呼吸着被大自然夺走60%氧气的空气,守卫着中印边境,一腔热血是这片冰天雪地间最高的温度。
曾有记者采访过这个连队,发现这里的战士们都很“冷漠”。
有个上等兵叫李明辉,记者看到他和母亲视频聊天,内容非常客套:“妈,别担心,我在这里挺好的。”
他举着手机给母亲照了一圈房子、窗户上的剪纸、桌上的水果,就是不让母亲看自己一眼。母亲说,想看看儿子的脸,李明辉就敷衍:“妈,信号不好,我先挂了。”
在这里,很多战士都是这样,视频时不露面。
不是不想,是不敢,怕吓到家里人。高原反应太过严重,战士们的相貌非常憔悴,高原红、嘴唇发紫是常态,因为经常暴晒、爬冰卧雪,大家的手上都是裂口,脸上都是被紫外线灼伤的瘢痕。
体质敏感的人,甚至不能进食,指导员怕出事,流着眼泪盯着他们吃,战士们就咬着牙,吃了吐、吐了再吃。
战士们都说,想家,越是过年越想家。越是想家,越不想让家人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高原反应因人而异,常见头晕、恶心、胸闷,但它不仅仅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也是阴险的杀手。
中士叶尔登巴依尔·红尔是连队的狙击手,体能在全团数一数二。2016年年初,在一次执勤任务中,登巴依尔出现头痛、胸闷的高原反应。
可是,这些症状在河尾滩早已司空见惯,在高原摸爬滚打好几年的巴依尔并未在意。胸闷的第3天,他突然昏迷,被紧急送医,确诊为脑水肿、心肌炎。抢救无效。
这名健壮的战士就这样骤然离世。他只有25岁,从此永留万水千山之间,这短短的一生里,他也拥有过许多悲凉或欣喜的故事,全被呼啸的山风卷得毫无痕迹。
我们能为他,和他的战友们做的,唯有感恩,和铭记。
广西边陲
边境的生活,并不只有严寒和悲凉,守卫边境百姓的,不止有解放军,也有人民警察。
防城港是广西地级市,位于中国大陆海岸线的最西南端,与越南接壤,这里是中国“氧都”、“长寿之乡”,60岁以上的老人大约占14.7万。
付浩是93年出生的甘肃小伙,23岁时,他入伍广西武警防城港边防支队,成为了防城港边境管理支队的一名民警,在那良边境派出所任职。
边境小镇的年轻人都渴望离家奋斗,留下“看家”的老人。付浩长期在基层走访,发现老人们有个共同爱好——看照片。对于他们来说,照片大概是寄托心情最好的载体。
可孩子一离家,他们就很难再拍新照片。
付浩动了恻隐之心,他想给镇上的老人们拍照片。
图源:人民网 张振国摄
他先用手机偷拍,再把照片洗出来,送给老人。老人们收到照片,开心得抱着他笑,他受到莫大的鼓舞。
他开始把照相当成一件正经事,见到老人就照相,四年下来,他给几百位老人免费照了1000张照片,人称“照相公安”。
图源:人民网 张振国摄
他成了当地人缘最好的警察,老人们都爱找他聊天,还把电话打到他单位:“冲锋浩,最近你都到哪里去了嘛?这么久了也不来我家坐坐。”
后来,他工作调动,依然时常接到电话:“周末回来吗?我在家里煲鸡汤等你。”
图源:人民网 张振国摄
那良镇的老人们,大概是把付浩当成了儿子吧。
在那个寂寞的边陲小镇,付浩看到了留守老人漫长的孤独。作为边境警察,他守护边境线的安宁,也护卫了边境人民的心,那1000张照片背后,是当代青年的人文关怀精神,是一个时代最可堪欣慰的进步。
恐怖走廊
瓦罕走廊,位于“世界屋脊”帕米尔高原,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曾被人称为“恐怖走廊”。
“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四顾茫茫,莫测所之,唯视日以准东西,人骨以标行路”。这是东晋僧人法显从长安沿古丝绸之路西行求佛时,途经此地的感慨。
这里也是我国与阿富汗之间的唯一陆路通道,每一处战略要地都需要最严密的守卫。
和河尾滩边防连的战士们一样,瓦罕走廊的战士们也有严重的高原病——脱发、指甲凹陷、高原性心脏病、风湿性关节炎、肺气肿……
他们平时,就顶着这些疾病训练、巡逻、战斗。
在卡拉奇古边防连,战士们要经常到一个叫皮斯岭沟口的地方执行潜伏任务,一条河横挡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水最深的地方达到1.8米。
他们就要蹚着水过河,冰冷刺骨的水漫过脚腕、腰椎,冻得人头皮发麻,他们一声也不能吭。
长年累月下来,他们的腿都落了病根。连长刘建伟双膝的半月板中重度损伤,左膝肌腱炎,右膝髌骨脂肪垫损坏,年纪轻轻,走路就一瘸一拐。
雪山无情,寒冷带来的远不止关节炎。克克吐鲁克边防连被称作“瓦罕走廊第一哨”,连队所在海拔山谷4300米,战士帅佳宏是这里一名下士副班长,戍边守防3年零7个月,兼任新闻报道员。
他工作认真、训练刻苦,曾在上级组织的步兵指挥专业集训中斩获综合成绩第三名,被评为“优秀学员”。在海拔4300米的高原环境下,引体向上他能一口气拉40多个。
他长得也很帅,他的青春无限灿烂,身体无比结实。
可就在他24岁这一年的7月7日7点钟,正在执勤的帅佳宏突发心源性休克,倒在了哨位上。
抢救无效,24岁的青年命陨雪山。一切都是那么突然。
他为战友们留下上千张照片,上面很少有自己。
都说如今是科技时代,打仗都靠科学和电脑,可是当你站在皑皑雪山之巅,看着那些攀岩爬坡的边境战士,你才会明白,我们的边境线,是靠这些年轻人的肉身守护的。
2022年,戍边这件事的本质,还是很原始。保家卫国的根本,还是靠信念。
头两年,何冰曾在小破站发表了一篇演说,叫《后浪》,结果评论区一水说他“以偏概全,不食肉糜”。
可是,看到那些戍边战士,还是觉得《后浪》中有几句话很对:
“那些抱怨‘一代不如一代’的人,应该看看你们。我看着你们,满怀敬意。因为你们,这个世界会更喜欢中国。”
“这世上的小说、音乐、电影所表达的青春,不再是迷茫、忧伤,而是善良、勇敢、无私、无所畏惧。是心里有火,眼里有光。”
ref:
人民网:《边境警察“冲锋浩”免费为老人拍照近千张》
解放军报;《屹立在喀喇昆仑之巅》
光景网:《边防战士牺牲在执勤哨位,留下他为战友们拍摄的最后一幅照片》
4 / May / 2022
监制:视觉志
编辑:逗逗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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