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向数字原生:数字环境下的思维方式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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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数字移民”到数字原生代,人类的思维方式正在发生深刻的变革。一方面,新场景、新应用、新物种不断诞生;另一方面,数字技术从充当了20多年的“辅助工具”转变为“基础设施”。相应的,数字环境下的思维方式开始特别强调创新性、数据驱动、协同合作、用户体验和敏捷迭代。
现任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云计算与大数据研究所所长何宝宏的新书,不仅提出了“数字原生”这一概念,更是从历史的维度帮我们梳理和思考了新一代技术革命的发展轨迹和应对方式。对个体来说,理解这一变化,及早重塑思维,显得异常重要,因为这是人类社会进化的又一场“适者生存”。
(以下内容摘自《数字原生》)
数字原生是一个完全数字化的世界,数字技术和数字文化已经深入人类社会的各个领域和层面,成为人们生活、工作和学习的重要组成部分,甚至已经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在数字原生世界中,人们可以更加自如地运用数字技术来获取信息、沟通交流、娱乐消费、工作学习等,数字化程度更高,效率更高,体验更好。
01
“不三不四”的当下
电力是一场技术革命,带来了电力时代。
技术革命指在某个较短时间内,一组新技术加速取代了传统技术。技术革命不仅会提高生产力和生产效率,带来的变化不仅是工具和物质层面上的,而且在教育、管理、金融、交流和科学研究方法等社会层面也会重塑生产关系和文化形态等。
有资格被称为革命性技术的,至少要具备以下三个基本特征。
一是在相当长的时期内(至少几十年里),相关技术持续产生绵延不断,并且这些技术不是孤立的,而是彼此依存、相互促进和迭代演进的。
二是技术革命可以使生产的可能性边界向外转移,比如,能够低价地利用新资源,诞生新产品和新流程等,产生新的增长引擎。
三是产生了很强的外部效应,技术的持续渗透和应用会导致全社会进入相对多变的“技术化转型”状态,并且最终进人“技术原生”的相对稳态。
轮子、铁器、造纸术和印刷术等发明,都对人类历史的进程产生了重要影响,但这些技术革命并没有被称为工业革命,而是“原始技术产业革命”。只是在最近200多年里发生的技术革命,才会被专门称为工业革命,并且现在已经发展到第四次。
第一次工业革命发生在18世纪末和19世纪初,代表性技术包括纺织品、蒸汽动力、炼铁和机床等。轧棉机将从棉花中去除种子的生产率提高了50倍,由蒸汽或水驱动的机械化棉纺使工厂的产量增加了约500倍,蒸汽机将燃料的使用效率提升了5-10倍,轧机比锤打熟铁快15倍。用焦炭代替木炭当燃料,大大降低了生铁和熟铁的生产成本。机床使大规模生产制造精密金属零件,在经济上成为可能。
需要注意的是,虽然蒸汽革命爆发于18世纪,但直到19世纪后期的1870年,蒸汽机所做的工作才开始超过了动物和人类的力量。这一时期,也出现了现代工厂、城市化、人口增长和环境污染,以及妇女地位、劳工组织、扫盲运动和民族主义等现象。
第二次工业革命发生在19世纪70年代到20世纪前20年,代表性技术包括内燃机、汽车、石油、钢铁、铁路、合金、化学品、肥料、电力和通信技术等。卡尔·本茨于1888年夏末,开始销售历史上第一辆商用汽车;亨利·福特生产的T型车价格从1910年的780美元下降到1916年的360美元;电报得到广泛使用,电话的发明加速了商业交易,无线电开始商业化。
电气化被美国国家工程院称为“20世纪最重要的工程成就”。20世纪是电力开始得到广泛应用的一个世纪。这一时期,也诞生了拉尔夫·w. 泰勒(Ralph w.Tyler ) 的现代企业管理,大规模标准化生产的流水线,发明和创新从经验和个人模式走向了基于工程和科学的协同创新。
第三次工业革命发生在20世纪70年代,并延续至今。这一时期虽然在原子能、航天、分子生物学和遗传工程等领域取得了一些重大突破,但最具代表性的技术革命发生在信息领域。驱动信息革命的数字技术,又以数字逻辑、半导体和集成电路等基础性技术,以及由此而衍生出来的计算机、微处理器、蜂窝网络、互联网、Web和手机等应用型技术为代表。
即使是在PC和互联网已经应用了多年的20世纪80年代,很多人依然预测21世纪属于航天、原子能和生物。正如风险投资家彼得·蒂尔(Peter Thiel) 在2013年对这个时代的评论:“我们需要的是一辆会飞的汽车,得到的却是140个字符。”这一时期,数字技术彻底改变了个人和企业的互动关系,开始重组全球要素资源和重塑全球经济结构。数字革命对社会和文化层面的影响已很显著,但还缺少系统性的社会思想和理论做出令人信服的解释。
第四次工业革命或“工业 4.0”的概念,是在2013年4月德国汉诺威工业博览会上正式推出的,并于2015年由世界经济论坛创始人兼执行主席克劳斯·施瓦布 (Klaus Schwab ) 等推广的。工业4.0预期会由人工智能、生命科学、机器人、新能源、新材料等一系列创新组成,将会模糊物理世界、数字世界和生物世界之间的界限。贯通这“三界”并且无处不在的元宇宙,将改变人类体验和了解外部世界的方式。克劳斯·施瓦布甚至断言,这次革命的变化不仅会是效率的提高,也是工业资本主义的重大转变。
还无法确定当下所处的阶段是第三次工业革命的尾声,还是第四次工业革命的起步,又或是还处于第三次和第四次之间的低迷期。目前是一种从第三次到第四次的“变态期”,一种“不三不四”的转型换挡期。这次转型不可能“朝发夕至”,也做不到“朝三暮四”,预估会持续 20-30年。
现在,是一个数字化转型与数字原生的并存阶段。一些观点将大数据、人工智能和XR等新一代信息技术驱动的数字化转型理解成就是第四次工业革命,这显然是值得商榷的。主要依靠数字技术的进步和应用是不足以拉动新一轮工业革命,只能算作是第三次工业革命的延续。
数字技术在第四次工业革命中的最大变化,应该是从“显学”和相对独立存在的状态化为无形,深度嵌入整个社会、经济和文化中去,“大隐隐于市”。这一时期,数字技术将不再是高新产业,而是“飞入寻常百姓家”,成为新型基础设施的一部分。
现在来讨论工业革命以来的第四次技术化转型,即“转型 4.0”。转型1.0是迈向蒸汽机动力的工业化,转型2.0是电气化,转型3.0是信息化,转型4.0是数字化。
02
数字化转型的终点是数字原生
“数字原生代”(digital natives)一词诞生于21世纪初,指那些从小就生活在数字化环境中,天然地对计算机、智能手机和互联网等有亲近感的一代人。数字原生代多出生于20世纪80年代末及之后,他们的娱乐、社交、学习、购物和工作等活动,绝大多数发生在数字世界里。这代人将数字语言视为“母语”,将数字世界视作平常而不是高科技,会显得比较“宅”,多擅长多任务处理。
数字原生代的概念一经提出,就深受“数字移民”的欢迎,特别受数字原生代的家长和老师以及心理咨询师的欢迎,成了这些数字“前浪”与数字“后浪”对话的理论依据和工具。“数字移民”是一个与“数字原生”相对的概念,指那些成长于印刷机时代和电视时代的人,只是他们后来才迁徙到了数字世界。
经过20多年的发展,“数字原生”的概念得到了极大的丰富。一方面,从数字原生的一代或几代人扩展到更多领域和场景;另一方面,数字技术的社会角色也从辅助性的配角升级到了基础性的“C位”。最后,产生了不同以往的数字原生的思维和文化。
一是从数字原生的应用领域看,数字原生的概念从“原人”开始,已经进化出了原生应用软件、原生企业形态、原生信任方式和原生经济结构等数字世界所独有的新物种。这些新应用和新场景彼此相互作用,共同构成了数字世界的原生风貌。
二是从数字原生的技术角色看,数字技术已经从充当了20多年的“辅助工具”转变为“基础设施”,数字已经成为社会生产生活的基本因素和基础工具。传统的软件、数据和算力等所扮演的角色发生了根本性变化,新兴的区块链、Web3、元宇宙和AIGC等技术为数字原生世界注入了新动力。
三是从数字原生的文化和思维方式看,它是以数字化、智能化、开放化、生态化和用户中心等基本理念为指导,特别强调创新性、数据驱动、协同合作、用户体验和敏捷迭代等。数字原生的思维是数字化转型的必要条件,是数字世界中人类思维方式的一次深刻变革,也为人类思维方式的升级提供了新的思路和途径。
简言之,数字原生的世界以数字技术为基础,以数字化转型为起点,以算力为引擎,以数据为要素,以构建新型组织形态、商业模式、用户体验和价值体系等生态为目标,从而提高业务效率和质量,提升用户体验。
历史上新技术的推广和使用一般都会经历原始应用、技术化转型和技术原生三个阶段,数字技术应该也不会例外。
在技术应用的这一阶段,新技术的使用会相对原始,经常会被当作一项新工具直接简单应用,以帮助人们提高效率等。这一阶段的核心作用,是用来证实新技术是有价值的。
技术在经过一段非常原始的应用方式时期后,市场变得繁荣起来,技术的应用范围会从小众市场扩大到大众市场。这时,应用的广度有了,但技术应用的深度还不够,因为限制新技术发挥更大作用的文化、组织和管理等因素还很多,技术的简单应用已经无法进一步提高效率,需要对技术应用的环境做些改变,于是技术化转型开始了。
经过多年的技术化转型和应用后,新技术已经不能再被称为新技术,而是成熟技术,技术应用最终会发展到社会化普及阶段。在这一阶段,一方面,为了进一步降低成本,大规模建设可以共享基础资源的新型基础设施就显得尤为必要;另一方面,业界探索出能够更好地发挥新型基础设施价值的应用类型、企业组织形态和价值传递模式等,这已经是在新型基础设施上原生出的新业态了。这时,所有应用从一出生就是新技术原生的了,而需要做技术化转型的“古老”应用,已经越来越稀少了。
到了技术原生代的孙子一代,他们就根本不会认为爷爷辈儿做的是高科技。这时,新技术老化成了基础性技术,沉淀成了新型基础设施,化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并且孕育着新一轮的技术革命。这时,已经没有需要转型的了(要么成了,要么没了),几乎都是原生的了,原生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性力量。
数字化转型的主导力量是数字移民,数字原生世界的主力军只能是数字原生代。但现在,数字原生代已经长大了,拥有了越来越多的话语权,正逐步取代数字移民成为数字社会的中坚力量。数字世界是属于数字移民的,也是属于数字原生代的,但归根结底是属于数字原生代的。
转型的终点是原生。
在过去,生命的生存考验主要来自对自然环境变化的适应性。而现代,生命的生存考验主要来自对技术环境变化的适应性,尤其是对以AI等为代表的数字技术的适应性。在过去,一门新技艺经常会存活几代人的时间,而数字时代的人在一生中会经历2—3次重大技术变革。拥抱数字化转型,迈向数字原生,类似于生物意义上的进化,是为了在数字环境下的“适者生存”。
《数字原生》
作者:何宝宏
出版时间:2023年9月
出版社:中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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