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云是一名来自台湾的沟通师，她的一部分工作是帮助人类和他们的爱宠进行沟通。活着的，或者死去的宠物，都可以通过她和人类进行沟通对话。
当然，不止是宠物，她沟通的对象有时候是树上的一颗杨梅，有时候是餐桌上的海鲜，有时候是窗外大树上的八哥，有时候甚至是人类的亡灵。
“有一段时间我觉得我的生活很像鬼故事。”怡云有些无奈地笑着跟我说。
认识怡云其实是因为朋友跟我讲的一个故事。5 月，我们在上海办了一场抱树的活动，我和朋友聊到这儿时，她说起自己认识一个很厉害的沟通师，可以感知大树。
“那天她和朋友走在路上，看到一颗大树，树下有一个在摆摊的老伯，怡云突然就哭了起来。问她问什么哭，她说：‘你不知道那棵树有多爱在树下摆摊的那个人。’”朋友说着眼睛也湿了。
后来，我跟怡云提起这段故事，她说，那其实是她经常买水果的一个摊子，有一天她在那旁边等红灯的时候，突然就感觉到了那一棵树，“就像是一个灵魂约定的感觉，ta 就是在这里守护着另一个人。你可能从没有注意到 ta，也从来都不知道 ta 有陪伴的心意，但是无论如何，ta 就是在那儿陪在你身边。那种爱其实是很深厚的。”在那段时间，怡云正处在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时期，她说，当她感受到那棵大树，她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令人安心的一种感情，才会忍不住流泪。
而我和怡云的相遇，在某种程度上让她成我的那棵大树。她口中的故事让我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竟是如此生动，如此广阔。很遗憾我听不到大树的声音，但通过怡云的讲述，我好像在一个更大的世界里睁开了眼睛，眨眼之间，世界变得不一样了，清晰且嘈杂。
怡云的故事要从十几年前说起。
室友的兔子会说话怡云第一次模糊地意识到自己的特殊之处，是在她 10 岁的时候。那时，她的爸爸妈妈带她去海边赶海。海浪退潮，人们就在岸上捡拾牡蛎，撬开蚌壳直接吃，鲜得很。但小怡云看到后却只感到害怕，吓得直哭。她后来才意识到那不是“她”的感觉，而是那个被吃掉的牡蛎给她的信息。 直到 20 多岁，她才第一次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能力，起因是一只会说话的兔子。 那时候，她和另外三个室友合租一个公寓，其中一个室友在厨房养了一只兔子。有一天晚上，另外三个室友都不在家，怡云正在厨房烧水，烧到一半时，突然听到一个小孩的声音，着急地说着：“赶快打电话给我的主人！她现在不好了！她现在不好了！她现在不好了！”一直重复这句话。 那是怡云第一次听到动物说话，很久之后她才意识到，不是每一个动物都可以像这只兔子一样那么清晰地表达。 她当即被吓到了。“我那时候不太知道这是兔子的声音，还是鬼的声音，我以为兔子可能被鬼上身了。所以我就假装无事发生，逃离了厨房。”怡云说。她那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的能力，只能眼看着那只平时对她很温顺的兔子因此开始生气，用力地对她跺脚，绕着她的脚边跳来跳去，试图阻止她离开厨房。 怡云突然意识到，她可能将要知道一些事情，但她却还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后来他们搬家，那只兔子就住到了怡云的阳台。有一段时间，每到晚上，那只兔子都会把它的饭碗摇起来，然后丢到空中，饲料全部撒在地上，很吵，就这样一整个晚上。 怡云被吵得没办法，只好主动问它说，你为什么要吵？那个时候，怡云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兔子总是会默默跟她说话这件事。那个兔子听到后，没有用讲的，而是给她传达了一种吃东西的时候嘴巴很不舒服的感觉，“很像是你吃了太多饼干，嘴里有点燥，有点破嘴巴的感觉”，怡云形容。 她那时候其实知道兔子的主人刚给它换了新的饲料，但因为当时和室友还不熟，那个室友也不知道她的兔子会和她说话，她怕室友为难，便再次逃走了。 几天后，她听到室友蹲在兔子的笼子前，跟兔子自言自语说：“唉，你为什么都不吃新的饲料？”依云这时候才默默在背后说了一句：“它好像觉得新的饲料比较柴，有点干燥，旧的饲料口感比较细腻。”说完她就赶快跑了。后来室友去买了旧的饲料进行对比，发现确实是这样。 
原谅人类的三花猫我问怡云：“你是怎么从躲避沟通，发展到主动去跟动物沟通的呢？” “应该说，就是慢慢地发现，原来还可以跟他们聊天。有点像是你的邻居，原本你们都没有打过招呼，后来开始打招呼之后，好像就会越聊越多，大概是这种感觉。”怡云说，她第一次主动沟通的动物，是一只三花猫。 那时候，她刚搬到台南，在那边开了一家咖啡馆。这是三花猫在她接手前就养在这个咖啡馆里的，她原本没有想要养它，但是咖啡店之前的老板跟她说，店面给你，这只猫也免费送给你了。显然，他就是不想要它了。 怡云其实有自己的猫，在台北，很快也要带来台南。但她还是一时心软，收养了这只三花猫。 实际上，这只三花猫已经被人类像踢皮球一样转手了很多次，每个人都养了一段时间就不养了，在它 5 岁之前一直过得很不安定，不断地换人、换空间。这让这只三花猫的脾气也变得十分神经质，会突然暴怒，发狠咬人。 怡云不知道这只猫之前经历了什么，她就第一次很认真地问它说，“你为什么一直生气？” 三花猫告诉她，“反正你也是要走的，因为我的生命中有很多主人，你们都是摸摸我，看我可爱，然后就会把我丢下就走。” 怡云这才发现，原来猫也会在意主人是谁这件事。然后她就告诉它说，“如果你很在意这件事的话，那我答应你，以后我去哪里，你就跟我到哪里。无论我现在在哪，未来去哪，只要我在，你就会在，我们不会分开，这样好吗？” 果然，听到这话后的三花猫就没有再用力的咬她。但直到怡云把自己的小白猫带来台南，问题又出现了：她发现这只花猫会一直忍不住想要去追打白猫，而且她观察花猫追打白猫时的样子，好像带着一种很奇怪、很复杂的担忧。 于是她又去问它：“你为什么要去打白猫？你在担心什么？” 后来怡云找到原来的咖啡馆主人，才知道他也有养另一只猫。那个男主人的猫很喜欢追打这只小花猫，有一天，他看到这个花猫被打得不高兴了，就开玩笑说了一句：“你就让它追，反正你本来就是用来陪它的，你又不重要。” 知道内情后的怡云，非常郑重地请这个前任主人来到家里，在她的逼迫下，前任主人跟花猫认真当面道歉，解释说：“对不起，真的不是这样，我只是开玩笑”。 “猫猫居然这么好说话？人类都做不到的有效沟通，人猫之间竟可以做到！”我惊叹道。 怡云却觉得并不意外，“可能是因为猫要的比较简单”，她回答。
芒果诗人怡云跟植物的沟通开始的比较晚，起因是 6 年前，当时她正在一个很偏僻的村子里参加一个瑜伽的工作坊。在那里，每天早上 6 点多，他们就会在一个教室里开始做呼吸的练习。那个教室有一面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窗外的大树，树上有很多鸟。当大家在专心练呼吸法的时候，怡云却一直在分心 —— 因为那些小鸟一直在吃那棵树上的果子，她不断接收到鸟儿传来的美味讯息，树上的果子是怎样的滋味和口感，她都一一了解。 后来，村子里下了几天雨。天放晴以后，鸟儿又去吃果子，但果子的味道变了，因为吸满了雨水，滋味也不那么浓郁香甜。 于是她就去问小鸟，“你们不觉得下过雨后的果子味道变得很淡吗？“因为她觉得如果是人类一定会觉得很寡淡，但好奇小鸟是怎么想的。 果然小鸟回答说，“不会很淡”，然后传递给她了一种感觉，怡云不知道怎么形容，想了一会后突然问我：“你喝威士忌吗？” “就像是……如果你喝比较贵的威士忌，酒吧会给你一杯纯的，旁边还配有一个滴管或者冰块。你要是在纯威士忌里加一滴水或一块冰，那个味道就会突然扩散开来，变成有不一样层次的味道。鸟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虽然被雨水冲淡了，但它的滋味还在，只是其中的甜味和香气松开了，但还是很美味。”她又强调说：“动物喝到或者吃到东西的感受是很细致的，因为这对它们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怡云因此也对雨水进入大树的旅程感到好奇，于是她就试着从那一颗果实，看到树的内侧枝丫，然后进入到更大的树枝，再到树干、根系，然后感觉到了它的根和土壤之间的张力关系。 “就像在用手机看地图，它给我展示了雨水通过的整个路径，当你身临其境看的时候真的感觉很不一样。”怡云说。 这时候，我突然好奇问道：“那大树的果子在被小鸟吃掉的时候，它们会感觉到疼痛吗？还是就像我们人类掉了一根头发一样的感觉？” 台湾的夏天有很多好吃的水果，她的朋友就给她寄了一些附近农户种的芒果。有一天早上，怡云拿了左手拿了一个芒果，右手拿了一个削皮刀，正要开吃，那颗芒果突然跟她说话了 —— 就像第一个跟她说话的那个兔子一样，认认真真地跟她说了好多话。 “它好活”，怡云这样形容它。然后，她就这样拿着刀跟一个爱说话的芒果僵持了 10 分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吃掉它。 怡云小心翼翼地问它：“我现在可以吃你吗？吃了你，我会不会怎么样？”因为那段时间，怡云吃到肉就会浑身剧痛，她害怕吃了这个芒果也会像吃肉一样难受。 芒果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它只是给她看了很多画面。怡云看到，也感受到，它曾经吊在某一棵树上，下午的时候，空气的湿度和热度是怎样的，当天气很热的时候会感觉到膨胀，冷的时候又会有一种细腻的收缩感；傍晚的时候，会有风吹过树叶，两片树叶就在风中摩擦，那种摩擦就像是两个手掌并在一起旋转着揉搓，而不是上下垂直的摩擦或拍打…… “但是我必须承认，在那 10 分钟的谈话里，我一心一意只想着我未来到底能不能吃到它”，怡云突然插了一句，我忍不住笑起来，“因为我觉得他都开口了，我就要尊重它，让它把话说完，不能就这样吃了它。它给我的感觉，不是悲伤，也不负面的，而是一种‘我在这里’的感觉。” 接下来，它就给我看了它的家。它说，它住在一个山坡上，那个山的斜度非常清晰，大概45度左右的样子。然后，它跟我讲了一个非常浪漫的事情，它说： 我是因为有太阳和月亮和光照在我身上，因为星星闪烁的声音碰到我，因为风吹过我，因为这棵树扎根在土地上，从地里带了很多美好的养分给我。我是被大家供给，由这些东西所组成的。” 怡云接着说：“我那时候其实蛮感动的，但我也很饿。我就又问了它一次，到底可以吃你吗？ 它还是没有没有正面回答我，只说：‘我知道就算我一直在这里，（身体上）淤青般的黑色也会一路扩散。我知道我的气味正在改变。我知道我的生长过程，也知道我坏掉的过程。就算我没有被摘下来，我也会掉在地上，变成土壤的一部分。’” 怡云觉得，这应该就是默认可以吃的意思。然后她咬了一口这个芒果，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芒果，很神秘，咬起来有鸡胸肉的口感。”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不敢再吃芒果了，因为觉得如果每次吃芒果都要跟大家聊天，也有点太辛苦了。但还好，后来她遇到的芒果所传递的资讯量大概只有那只芒果的 10%，但她也再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芒果了。
父亲的中阴界说起怡云的能力，我最好奇的还是和死后世界沟通的部分。而这就要说到她父亲离世前的那一晚，也是让她开启正式开启灵性道路的一晚。 17 年，怡云的父亲病重。那晚，在父亲转入临终病房后，她原本要搭末班车回去的，但刚好错过了末班车。于是在父亲临终前的那 8 个小时里，怡云都陪在他身边。 “晚上，我就睡在我爸旁边的病床，突然发觉他的呼吸越来越奇怪。他原本就很虚弱，可他在临终状态的时候，就会变得好像有一段时间忘记呼吸，而且这个止息的时间越来越长。护士说，那就是濒死的状态。 那时候，我发现我可以很明确地知道他在想什么 ——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可能因为那时候我跟爸爸就很亲近。那时候他看起来在睡觉，可意识是活跃的。所以我能感觉到，他真的在进行人生最后的所谓‘跑马灯’，例如看到一些有遗憾的朋友，或者他曾经做过的事情，还有那些很美好的时光，都会在他有呼吸的那段时间出现在他的意识里。 可是如果他开始忘记呼吸，一开始可能是 10 秒，20 秒，我就发现他在这段止息的时间里，会去到一个黑黑的地方，但不是什么地狱，就是一个漂浮的地方。我知道他能感觉到自己在消失，在这里意识是消失的，有一点像睡着的状态。 然后他又会突然想到他忘记呼吸了，然后赶快呼吸，就会回到一个醒着的状态。但他会越来越频繁地忘记自己要呼吸。 后来我听学佛的亲戚说，那个黑黑的漂浮的地方，叫‘中阴界’，佛家认为是人在死掉之前会待的地方。 我整个晚上都没有睡觉，意识都和他在一起。后来，他即使意识回来在呼吸了，可是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动，眼皮也张不开，手也动不了。你知道他很焦急，他在挣扎，我就想要跟他讲一些话。比如，我们在，我知道你要走，你可以离开没有问题。然后，他就会平息一阵，好像真的被安抚到一样。 那 8 个小时很漫长，也很深刻。我觉得跟我父亲之间的连接，还有我跟所谓另一个世界的连接，都更深了。好像有种跑了一场马拉松一样的感觉。 最后，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我就把他鼻子上戴的氧气拿下来，让他可以早一点离开。就算我没有拿掉，他还是会离开的。3 点左右，我看到他的脚就已经开始出现一些临终的淤青了。于是我打电话给我弟，让他赶快过来。 因为我妈在死掉的时候，让我很措手不及。所以我爸临死的时候，我觉得我把自己该对他讲的话都讲了。在最后几个小时，我一直在问自己，我有没有什么话还没有跟他讲。我想了很多次，然后每一次想到我还有这个事情要讲，就赶紧趁他醒来的时候，赶快跟他讲。 可是那些话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话。像是，我真的很爱你，好了，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你知道，那些可能平常讲不出口，可是那个时候你踩着自己的脚也要讲完。 因为在我 19 岁的时候，我妈的离开让我很遗憾。所以我很积极地跟我爸表达说，我想要陪你走完这段路，我爸也没有拒绝。” 在怡云的父亲去世后，她就开始变得非常敏感，很容易看到一些不好的、以前看不到的东西。半年后，她变得不能吃肉，一吃肉就会浑身疼痛，甚至在几个小时内无法动弹。 她一开始只想要躲避，可是躲了也没用，ta 们还是会找到她。就是在那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开始变得像个鬼故事。 父亲死后，她搬了家，结果没想到搬进了一个鬼屋。每天半夜的时候，窗外都会聚集着大量看不到的东西，大部分是动物，小部分是人，“就像开演唱会，或者跨年的捷运站一样”，怡云形容。 她说，其实之前的房子里，也会有一些住在里面的精灵，但 ta 们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只是精灵而已。有点像日本的座敷童子，一般住在阁楼，不会打扰人类的生活。 但是，在这个房子里却不一样。ta 们越聚越多，怡云只好去拜拜，结果神明也跟她说这个房子没救了，她只好打了个最简单的包裹，骑车逃离了那个房子。 在骑车逃去朋友家借宿的路上，怡云听到一个声音对她说：“即使你现在死掉了，对这个世界来说也无所谓。”这个带着恨意的声音如此强烈又如此有说服力 —— 好像父亲离开之后，怡云的生命也随着他离开了一样 —— 然后她突然就产生了骑车去撞对面的大车的念头。 在相撞前的最后两秒钟，她好像突然听到她朋友在大声呼唤她说：“你在哪里？不要，危险！”她后来跟那个朋友确认，她确实在那个瞬间明明正在上班，突然就担心起来，赶快叫人给怡云打了电话。怡云没有接到那个电话，但她好像在那一刻感受到了朋友的心声，突然从逆行中回神，没有撞上对面的车。 “我后来才知道，我爸走了这件事对我的潜意识来说是一个天塌下来的事，好像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了。” 怡云后来回忆说，可能正是因为她已经体验过自己爸妈的死亡，才让她在面对她的客人的时候，能够知道他们在讲什么，在痛什么，是哪一点过不去，因为哪一点死都想抓着对方的灵魂不放，哪一点很遗憾，哪一点非常自责，又是哪一点感到怨恨。 和怡云聊完之后，我迫不及待地也想要听到 “那个世界” 的声音。于是我兴冲冲地去厨房溜了一圈，又和家里的两只猫面面相觑许久 —— 一无所获。猫看我的眼神依旧是那样鄙夷，“这个人类是不是又疯了”，我只读出这样的信息。 采访的最后，我问起怡云的父母是否也有这样的能力。她说，母亲生前会练气功，后来她妈妈去世，她就觉得气功会害死人，一度很怨恨灵性的东西，甚至发誓未来绝对不会走上这条路。后来，这条路来找上她，她也挣扎了很久。直到她开始做动物沟通，尤其是离世动物的沟通之后，她才觉得这件事情真的可以帮到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也因此变得没有那么讨厌这种能力了。 在她常常见鬼，害怕到每天躺在床上，哪里都不敢去的那段时间，她死去的爸爸常来跟她说一句话，“世界很大，你要去玩。” 她的妈妈有时候也会回来，但不太会说话，只是带给她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就像她从前抱着她一样。 一开始她妈妈回来，她根本不愿意让她离开。每一次妈妈出现，怡云就会很生气，崩溃，宁愿用这种羁绊的方式留她在身边。后来她做了很多次疗愈，才渐渐了解到爱的连接不是这样的。可是即使理智上可以理解，但当她真的要让妈妈的灵魂自由的时候，她又挣扎了 —— 会不会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人爱了？她骗我说会好起来的，她就不用为骗我的事情负责了吗？…… 怡云说，在父母去世之后，她的身体用了很长时间才好像真的了解到他们肉体的离开，可是心也需要一段时间去了解到，父母的灵魂是一直都跟她连接在一起的，虽然这两样东西看起来好像很矛盾。 直到后来，她看着父母的照片时，能够感觉到心是温暖的，怡云才觉得自己是真正从父母死亡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感受到了和父母间真正的爱。 “我觉得，尊重他们的生命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可能就是现在我对爱的理解吧。” 我忍不住感叹：“我觉得你一定要经历过这些痛苦之后，才会有这样的成长。” “有可能。可是我希望如果有下辈子，我可以活得轻松一点。”怡云最后说。
怡云在给小朋友们讲绘本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