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律师禹英禑》:让成长,成为一场双向奔赴
看点 每个父母都会觉得自己的孩子比较特别,但是如果有一个无法选择的“特殊”孩子,你会怎么做?最新热映的韩剧《非常律师禹英禑》就将镜头对准了自闭症家庭。不仅让更多的人开始了解自闭症孩子的现实困境,同时也在暗暗提醒我们,即便无法选择,但父母直面挑战和勇于担当的韧性和精神,都将帮助孩子成长为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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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庄晓 编丨May
“如果我知道我的人生会是这样,我不会生她……但即使经历了这么多,我还是爱她……我只是讨厌必须过这样生活,而这样的生活,本不是我们应该过的。”
美国社交新闻网站Reddit上,曾有一个很火的话题讨论:有一个你不想要的孩子,是什么感觉?
一位自闭症儿童的母亲@floralsquid,就在评论区真诚分享了自己泪中带笑的故事。
无法选择,却又必须负重前行,这让自闭症,成为无数新手父母们避之不及的话题。然而,罹患自闭症又如同无端砸下的厄运,当意外来临时,家长和孩子又能怎样跳出痛苦的漩涡呢?
最新热映的韩剧《非常律师禹英禑》,就大胆地将镜头对准了自闭症谱系障碍患者和其家庭。身为顶级律所的新手律师,禹英禑不仅要克服自闭症带来的障碍,还要应对法庭内外的各种挑战。
相较于过往影视剧作品中自闭症患者的故事,《非常律师禹英禑》以更加细腻自然的笔触,来描绘这种特殊家庭的日常温情。
这个总以“倒着念、正着念,名字都一样”为自我介绍开头的主角禹英禑,经常自带buff(技能),另辟蹊径化解纠纷,为我们带来意外的惊喜。
因此,虽然没有大IP,也没有巨星偶像的加盟,但是《非常律师禹英禑》一经推出就好评如潮,最终以AGB 全国(韩国)收视率17.5%完美收官,它的豆瓣评分也高达9.1分。
不卖惨,也不声嘶力竭,这部讲述特殊孩子成长史的律政剧,带着对世界的柔情和善意告诉我们:即便无法选择,但父母直面挑战和勇于担当的韧性和精神,都将帮助孩子成长为更好的自己。
困境之中也能生长出灿烂的夏花。正视生活的不易,在平淡中甘苦自知,这不仅是成长的一部分,或许也是为人父母的伟大一面……
“每个父母总会有一天,想着我的孩子是不是比较特别”,抱着这样的想法,英禑爸爸熬过了英禑成长最初的五年。
这五年时间,英禑不会说话,不会和他人对视,一不如意就毫无顾忌地大吵大闹。就算爸爸因为踩到地板上的乐高积木、在英禑面前滑倒,英禑也不会分给父亲一丝一毫关心的眼神。
即使爸爸滑倒,英禑也毫无反应
在英禑爸爸眼中,自己“每天都在咬牙苦撑”。
明明也是首尔大学法学院毕业,但为了全心全意照顾英禑,这位高材生爸爸放弃成为一名高薪律师,转而变为一家专卖饭团的小店主,终日和柴米油盐打着交道。
不过幸运的是,虽然艰难,但英禑爸爸还是找到了和女儿沟通的有效方式。
这一天是2000年的11月17日,上一秒,5岁的英禑还不会说话,刚被医生诊断为自闭症患者;下一秒,英禑就因为爸爸和暴躁房东的误会冲突,蹦出有生以来第一个长句:
“伤害罪,伤害他人身体者,可处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十年以下夺取公权,或一千万韩元以下罚金。”
这条颇为应景的法条,也成为英禑人生中所说的第一句话,而它的出处,来自于家中几部《刑法》“大部头”。
直到这时,英禑爸爸才发现,原来禹英禑除了常人以为的自闭症患者症状之外,还拥有超群的记忆力——凡是她看过的书,她都能过目不忘。
5岁的英禑背完了《刑法》条文
独特的天赋,使得枯燥高深的法律条文,成为英禑链接外界的独特方式。这个戏剧化的情节,也让律师禹英禑变为可能。
最终,这个特殊女孩,以首尔大学法学系第一名的成绩毕业,成功拿到了律师执业资格证。
从不会说话,到成为法律毕业高材生,这个特殊女孩的成长颇为励志,但《非常律师禹英禑》显然还有更大的野心:不仅在制作上采取了优美精良的鲸鱼CG特效,还试图刻画更多的生活日常,带领我们走进自闭症患者的家庭和世界。
自闭症的全称是“自闭症谱系障碍”,之所以叫谱系,是因为自闭症千差万别。而女主禹英禑是其中的幸运儿,属于高功能自闭症,仅占自闭症患者中的10%。
虽然是自闭症患者中的“天才”存在,可英禑仍然饱受常人难以理解的困扰:
每次进门都要默数3下
显然,除了天赋之外,这个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就像企鹅的英禑,要想顺利融入社会,还离不开爸爸的悉心引导和全力托举。
然而,即便是在付出巨大心力和努力后,英禑爸爸并未感受到父女相依为命的快乐,相反,当长大后的英禑,追问爸爸和自闭症孩子共处的感受时,英禑爸爸低头直言,自己感到非常孤独。
而这样的心得体会,恐怕也是大部分自闭症患儿家长的心声。
缺乏情感感知能力的孩子们总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难以共情。即使父母花费再多心血,也难以逾越自闭症孩子们,心中那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当所有的努力,都迟迟不见成效时,扑面而来的孤寂将会毫不留情地裹挟着家庭中的每一个成员。
不过,让外滩君感动的是,常年的隐忍和付出,非但没有让英禑爸爸变得更加愁苦焦躁,相反,即便心中有着再大的情绪波动,孩子面前,英禑爸爸却总是表现出宽容平静,以及得体的豁达。
当女儿第一次想到给爸爸带回外食饭菜时,英禑爸爸满心期待。但直到打开食盒,他才失望地发现,这个来自高档餐厅的盒饭,仅是一盒普通的紫菜饭团。
但即使内心落差再大,他始终面带微笑,和女儿继续轻松聊天,哪怕这样的饭团他已经做了半辈子。
日复一日地做同一款事物,不腻、不怒、不耐烦,只是源于一片深沉父爱。
不过英禑只吃紫菜饭团的背后,也有一段特殊的故事。
因为自闭症谱系所带来的一些奇怪举动,英禑在学生时代总被不熟悉的同学欺负。为了不被意料之外的口感和味道吓到,英禑一日三餐只吃爸爸制作的“放心”紫菜饭团。
于是,这道“名菜”被赋予了一个特殊的名字——禹英禑饭团,而这也是象征着爱与给予的饭团。
尽管女儿的出现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但英禑爸爸却从来没想到要掌控英禑的人生。为了让女儿能有更多信心,他还特意悄悄穿针引线,为在家待业半年的女儿,争取到进入律所工作的机会。
面对女儿的特殊状况,这位始终感到孤寂的单身未婚爸爸,从未自暴自弃,相反他用双手为女儿撑起了一片蓝天。这位再普通不过的爸爸,就像路遥在《平凡的世界》里写的那样:“即便是最平凡的人也要为他生活的那个世界而奋斗。”
始终和女儿保持平视的英禑爸爸
而他的努力付出,也终于等来了了女儿爱的反馈。
平常在外吃饭卷时,英禑总是将饭团横着放进嘴巴里,边吃边确认着饭团中的事物,但只有在吃着爸爸包的禹英禑饭团时,英禑会不假思索,直接把饭卷放进嘴巴里。
虽然对情感看似冷淡,无法体察父亲的心情,但英禑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对父亲产生了深深的信任与依赖,不用一一检视食物,也能将禹英禑饭团安心吃下肚。
正是父亲给予的安全和信赖,使得禹英禑这只丑小鸭,拥有了长大后飞向远方的能力,一旦遇到机遇,就能变身成为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英禑爸爸的努力,让英禑能堂堂正正地站在法庭上,展现着自己的才华。
但并不是每个自闭症孩子,都能拥有英禑的机会。也不是每个父母,都能像英禑爸爸那样,尊重并信赖自己孩子。
在《非常律师禹英禑》第三集中,就出现了一位严重的自闭症患者金延勋。因为涉嫌杀害自己品学兼优的哥哥,这位智商只有6-10岁的自闭症患者也在机缘巧合下成为了英禑辩护的对象。
在外人看起来,两位自闭症患者间可能更好沟通,但英禑和金延勋的第一次相见,不仅没有想象中得其乐融融,相反,还在金延勋的大声哭闹中潦草收尾。
每个自闭症人士都各不相同,就像患上同样病症的不同人,病情也可能天差地别一样。
于是,“沟通”这个本是英禑缺乏的能力,却成为她作为律师必须点亮的技能。
英禑的父亲为一头雾水的英禑点明了方向:有效地沟通,只有建立在尊重的基础上,才能让对方感到自己的善意。在和特殊群体交流中,不妨投其所好,从对方喜爱的事物着手切入沟通。
能够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对于情感木讷的英禑来说,无疑是种进步。
随着调查的深入,金廷勋弑兄案得到了惊人的逆转,原来金延勋和哥哥间的感情非常深厚。学业压力下,优秀的哥哥屡次做出自杀的行为,但都被弟弟所察觉,甚至因为担心哥哥自杀,金延勋还常常半夜惊醒。
事发当天,金延勋只是试图去救助哥哥,但因为重度自闭症产生了应激反应,他不仅没办法讲清楚事情的缘由,反而只会大喊大叫引人误解。
事发当天,金延勋“打”哥哥
然而,好不容易获得了金延勋的信任,查明缘由的英禑正满怀信心,准备为延勋作辩护时,金延勋父母却在第一时间,决定继续向大众隐瞒实情而不是澄清真相。
更令人心寒的是,他们还将失去孩子的悲伤、以及没能及时体察孩子心情变化的遗憾、不甘和愤怒,都迁怒到了英禑身上,拒绝让她继续为金延勋作辩护。
但即便父母再痛苦悔恨,失去的生命也无法重来。而这场让所有人都遗憾的家庭悲剧,本该可以完全避免。
身为社会的精英人士,金延勋的父母始终信奉“孩子就像是自己人生的成绩单”,常以孩子所取得的优异成绩引以为傲。但重压之下,金延勋的学霸哥哥,早已丧失了对学习的热情,甚至因此迷失方向,对自我的价值产生了怀疑和否定。
可沉浸于“学霸”人设的父母,却坚信孩子不会自杀,只把孩子的低迷情绪误认为情感宣泄,直接无视了哥哥几次三番试图自杀的信号,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身为父母,难道没有任何责任或反省吗?
这个让人警醒的故事,不仅让更多的人开始了解自闭症患者的现实困境,同时也在暗暗提醒我们,尊重孩子的真实感受,接纳他们真实的内心。
这种心与心之间的平等沟通,在普通家庭中也同样重要。只满足于表面成绩的父母们,忽视了孩子的内心压力,实则更是一种不自知的傲慢。
如果说亲子之间相互尊重、信任的平等关系,帮助了英禑获得向上动力,那么在这个用成绩代表一切的家庭中,精英父母和学霸儿子间的无效沟通,却可能比孩子是自闭症,来得更加严峻和悲情。
然而在《非常律师禹英禑》中,大多数父母仍未认识到这点。相较于探索孩子内心,一心一意想把孩子送进补习班的家长们,却更愿意将自己对孩子们的关注,放在他们的学业成绩之上。
在第九集中,英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被告人。
这个一身浪子打扮的年轻小伙,不仅有着搞笑的名字——方屁噗、无聊的职业——“儿童解放军总司令”,还颇有个人主见,甚至在法庭上当面驳斥英禑为他辩护的案情陈述。
事件的起因也源于一件荒唐事。身为身为茂辰补习班院长的三儿子,这位被告人竟然劫走了补习班的接送巴士——只为带孩子们去荒山游玩。
但是,在这场看似无聊、毫无新意的嬉闹游戏中,方屁噗却和孩子们共同喊出了三个响亮的口号:
在方屁噗看来,游戏就是孩子们天经地义的权力,谁也不能剥夺。然而这些引起孩子们共鸣的口号,却让他们的家长深恶痛绝。
在家长们看来,孩子就应该远离游戏,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进行学习。这也是他们选择将孩子送入茂辰“上锁班”的初衷。
这个远近闻名,以铁血著称的补习班,即使夜深人静却依旧灯火通明。年仅十岁的孩子们,一放学就要来到茂辰补习,直到深夜十点,孩子们才被允许走出校门。
虽然家境富裕,但这些被父母们寄予深厚期望的孩子,几乎完全没有吃饭、休息的时间。如果孩子一天上两次以上的厕所,他们就会被认为学习不专心,而被茂辰“客气”地请回家。
在几分钟下课的间隙,孩子们不得不以旋风般的速度跑到便利店,席卷类似饭团、炸串这样的方便食品匆匆充饥。在他们眼中,选择饮料的唯一标准,只在于“含咖因”是否会更高。
这真的是在学习,而不是在坐牢吗?金延勋哥哥的悲剧,真的不会再次上演吗?在这样高压环境中出来的“卷王”们,真的能身心健康吗?
“现在就这样,等到高中了可怎么办?”看着辛苦的孩子们,就连便利店营业员也不免叹息。
面对着这荒诞的一幕,并不是没人提出异议。作为首尔大学的毕业生,方屁噗就高举“解放儿童”的大旗,大大咧咧地站了出来。
坚持“以儿童为中心”的教育理念,这位曾经一路苦学走来的高材生,甚至将能让孩子发笑的“屁噗”,作为自己的正式姓名。
在真正的平等、尊重面前,孩子们发自内心的快乐微笑,或许比成绩更加重要。
然而讽刺的是,这个扭曲的世界视孩子们遭遇的一切为理所当然,而想要解放孩子们的方屁噗却成了社会和家长们的公敌。
不过,给人些许安慰的是,剧中作为快乐礼物的橡树果实,被孩子们当作童年最美的回忆而小心珍藏,也许未来,这些“解放”的种子终将落地生根,带来新的希望。
生活可能不会微笑,但我们可以微笑面对生活。
尽管作为弱势的一方,孩子们的心声往往被大人们忽略,但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些单元剧集中,不会察言观色、不会辨别情感的禹英禑,反而能透过现象,时刻提醒着我们,那些曾被忽视的成长瞬间。
以正向、勇敢的心态为自己的人生下注,《非常律师禹英禑》双线叙事娓娓道来,既交代了法庭上精彩纷呈的诉讼过程,又还原着禹英禑一路走来的成长故事,对大众而言,未尝不是一种鼓舞与激励,这恐怕也是《非常律师禹英禑》受到大众认可、喜爱的原因之一。
海豚和鲸鱼,在剧中有格外的深意
即便有些人一出生就要背负因残缺而多出的生命的负重,但仍然要努力把手中的牌打好。历经挫折与苦困,我们也能收获独立、自尊、自信的成长喜悦。
人生的尺度厚重而宽广,一个人总能在生命长河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事实上,在这部剧中,不止是英禑像从陌生的鱼群里游向属于自己的汪洋,她的父母、同事、甚至是我们自己,也在这些一个个温馨而又不失犀利的故事中,照见自己的内心,来一次成长的“双向奔赴”。
当意外来临之时,在身处低谷之际,或许我们也应该像每天都努力穿越旋转门的禹英禑那样,从不抱怨、但也从不轻言放弃。
终于体会到欣慰情感的英禑
就像剧中英禑所说:“因为大家和我不一样,所以我很难适应,但是没关系,因为这就是我的人生,我的人生虽然奇特又古怪,但同时也很有价值而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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