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厂二代”,能接好班吗?| 来点财经范儿
中国曾经有大大小小各行各业的工厂,背后都是四个大字“中国制造”。现如今,第一代工厂创始人正逐渐退居二线,“厂二代”登上舞台,他们大多出生于1985年到2000年,有着留学背景,但很多却对家族生意并不熟悉。不同于父母一辈的时代红利,面对转型期的工厂,这些“厂二代”们能接好班吗?中国工厂的未来究竟在哪里?本期《来点财经范儿》邀请两位年轻的“厂二代”及一位犀利的观察员共同聊聊接班背后的那些酸甜苦辣。
有数据统计显示,中国大约有4.5万至10万名“厂二代”,处在接手私营制造企业的不同阶段。区别于一代的草根出身,“厂二代”们大多在时代发展和家族荫庇中成长,经历了物质资源和教育资源的极大丰富。但到底是自由选择生活的轨迹还是回去接下家族工厂的重担,其实也是绝大部分“二代”需要纠结再三的人生命题。
岑佳鹏 90后“厂二代”,“小岑总和他的朋友们”创始人
做客本期《来点财经范儿》的90后“厂二代”岑佳鹏和95后“厂二代”黄希谊分别毕业于澳大利亚和美国,都有过全职工作经验,都在父辈的召唤下回家接厂,都有过一段咬牙坚持的磨合期,也都在运营自己的“厂二代”社群。他们还有一个共识,那就是真的回家接厂的“二代”少之又之,不接班的原因基本是不配接和接不到。在制造业新老交替的阶段,一部分“二代”根本不具备接班的能力,而一部分工厂则是在时代的大浪中已经面临关闭的境遇。某种程度上,接还是不接,也是时代赋予的课题。
黄希谊 95后“厂二代”,“厂二代GOGOGO”创始人
每代人有每代人的大环境,每个厂有每个厂的小气候,如何选择、如何经营、如何传承,是所有“厂二代”共同面临的课题。麦肯锡曾统计过一组数据:全球家族企业的平均寿命只有24年,仅有约30%的家族企业可以传到第二代;能够传到第三代者不足总量的13%;只有5%的家族企业在三代以后还能够继续为股东创造价值。可以说,“富不过三代”不仅仅是一句戏谑。而更现实的是,绝大部分中国“厂二代”所在的工厂其实是现代化并不完善的中小微企业。
从光鲜亮丽的精致都市人,到每天活跃在生产线间的“厂哥”“厂妹”,“厂二代”们接班面临的落差并不只是环境的变化,更多的是代际沟通不畅、经营理念不同、管理方式不被认可等现实的难题。小红书上有一个“大小姐真的回国接厂了”的热门词条,但当“大小姐”们真的聚在一起,谈论的其实都是传统制造业的没落与转型、怎么做电商和外贸、如何应对厂里的亲戚、怎样得到厂里老人的尊重和信任、“二代”们怎样相互连结成为彼此的上下游这些商业话题。接班难题的根源,还是当下时代背景中做实业本身不易。
厂花蛋蛋姐 B站知识区up主
“厂一代”在改革开放以及全球化浪潮中,凭借眼光、胆识与勤恳建起家业。低价、高效曾经也代表着中国工厂的特色。传统工厂就像永动机,靠着“接单、生产”的简单逻辑与“薄利多销”,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产生着巨额财富。但随着时代发展,人工等成本上升,工厂同质竞争加剧,利润被大大摊薄。两位“厂二代”嘉宾也都直言,目前面临工厂招工荒、招工难问题。在同等工资的条件下,现在的Z世代宁可做服务员、外卖员也不愿意进工厂,早上上班太早、点不到心仪的奶茶、失恋心情不好都能成为年轻人辞职离开工厂的理由。
B站知识区UP主厂花蛋蛋姐指出,这也从侧面印证了中国已经不再适合劳动密集型产业。传统工厂飞速发展的背后,是廉价劳动密集与时代供需关系所提供的红利机会,而不是技术与品牌优势所驱动的。传统工厂在全球产业链中赚取最低利润的时代已经渐渐过去,面临更加复杂的经济环境,作为新的参与者,“厂二代”们也需要走出自己的不同路径。岑佳鹏在尝试通过新媒体拓展To B(商家对商家)的生意,黄希谊则在探索工业物联网对于传统工厂的赋能。在国家工业整体发展的大方向下,产业转型升级势在必行,属于“厂二代”的故事也正打开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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