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里边讲述的是五个不同境遇的女孩,携手突破生活困境的故事,但从她们的成长经历里,我却看到了三种会对孩子造成心理创伤的教养方式。所以,今天跟大家好好聊聊,希望能帮你在养育孩子这条路上,少踩一些坑。身为国际酒店房务部经理,凭着过硬的业务能力和如沐春风的待人态度,赢得了领导、下属、客人的一致称赞;作为其他四个女孩的“倾听者”,她能理解她们所有的苦楚和心酸,在关键时刻给予帮助;作为家里的老大,供着弟弟妹妹读完了高中和大学。当她发现家里一点儿都不念自己的好,就不动声色想办法摆脱“吸血”的家人。
很多人觉得朱喆比樊胜美幸运得多,早早认清事实,只为自己而活。
但我们深入想一下,被大家夸赞“人间清醒”的她,看起来能理解任何人的她,真的感觉幸福吗?
因为是家中老大,又是个女孩,朱喆从小就是家里付出最多的那个。从小干家务、帮着父母带弟弟妹妹就不说了,还要操心家里的经济状况。
初中毕业的她,没有选择上高中,而是去了能“包分配”的职高。算算她的年纪,30岁出头,就有了16年的工作经验。但即便成了家里的经济支柱,朱喆在父母眼中也是个“边缘人”的存在。
父母没有因为她的自我牺牲,对她疼爱有加。相反,就连一个孩子本应获得的爱意和关注,在她这也缺席了。这样长大的她,异常懂事,她懂顶头上司的难,懂手下员工的累,懂阿初的苦,懂何悯鸿的直,懂露西的痛,懂蓁蓁的难……她极尽所能地对周围人展现善意和周到,却从不奢求对方同等的对待,即便对方冒犯到自己,也一笑了之。可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她:你要理解别人,才配得到爱;你对别人有用,才能维系关系。所以,她在跟前男友陈祖法交往时,明明自己包揽了所有家务、分摊了生活支出,可面对男友对自己的贬低和嫌弃,依旧默默忍受;所以,当弟弟妹妹鄙夷她,当着她面怀疑她推荐的医院时,她仍然笑着做出了解释;
所以,在她妹妹无理取闹,大骂她“我把你当家人,你这么想我,你对得起自己良心吗”时,她还是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把苦楚往肚里咽;所以,当她帮何悯鸿想出了留在公司的办法,却被质疑人品时,依然愿意继续点拨何悯鸿。
是的,现在她已经意识到,不要再背负全家的责任,不能倾尽全力帮助不值得帮助的人。
但是,她仍然很难改变自己的“生存”模式,她一直在为原生家庭买单,为自己寻找童年缺失的爱和安全感。
一边告诉自己,要为自己而活,好好爱自己;一边明知道对方不会领情,依旧默默付出,期望得到爱的回应。
而在现实生活中,朱喆这样的孩子少吗?
他们之中,幸运的人在成长中,努力去治愈童年的创伤,不幸的人失去了自我,用一生的讨好,填补内心的空洞。
可不管如何,他们所求的,恰恰是父母应该一开始给予孩子的:无条件的爱意、毫无保留的信任、不求回报的赞许。
相比被家人当成提款机的朱喆,似乎阿初的处境要好一些,因为她有一个爱她的妈妈。可是看到她对待妈妈的方式,很多人都皱眉头:“妈妈被爸爸家暴了一辈子,已经够惨的了,怎么被女儿接到上海后,不说心疼一下,还对妈妈威胁上了呢?”请记住这个问题,在现实中这可能也是最困扰父母的问题之一。如果解不开,我们很难理解孩子所处的状态,更解不开亲子关系的死结。从妈妈的角度看,自己这一辈子辛辛苦苦,没出嫁时承担家里所有的脏活累活,嫁人了又被丈夫家暴算计、被婆家欺负使唤。唯一心疼她、帮她的只有女儿,阿初是她的寄托,也是她的主心骨。但这种“倒置的亲子关系”,却在不知不觉之间透支了孩子的生命能量。简单来说,就是在一个家庭中,父母变成了孩子,孩子变成了父母。也就是说,别看阿初是女儿,但在跟妈妈的关系中,她扮演了母亲的角色。
一开始只能替妈妈说话,阻止不了家暴,上了高中有了点儿力气,立马操起铁杆子,把爸爸赶出了家门。她深知只有好好学习,将来才有机会带着妈妈远离爸爸,所以拼了命地学,不放过任何机会。她上初中、高中、大学,都是自己拿主意,就连上哪家中学,都是自己直接跟校长谈的奖学金。妈妈性格软弱,跟其他人没什么交往,一被婆家人欺负,或者被丈夫殴打就跟女儿发牢骚、吐苦水……如果实在被欺负得惨了,阿初除了安抚妈妈,还要通过各种方式帮妈妈讨回公道。是的,这样长大的阿初比同龄人成熟得多,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她可以,别人吃不了的苦她咽得下。她没有安全感,总是活得非常累,不相信自己能拥有一段美好的亲密关系,总觉得对方一旦了解真实的她,就会离开自己。同时她也缺乏边界感,童年“拯救”妈妈的经历,让她陷在全能自恋中出不来,如果现实中事情发展的走向不是她期待的方向,她就会自我攻击,觉得自己无能又没用。是她年幼时那些不肯承担压力的大人,要求她为他们负责。最后,我们说说何悯鸿,一个让大多数人认为招人烦的女孩。
得知蓁蓁有海外留学经历,就指责蓁蓁为了弄个上海户口进行不正当竞争。
阿初妈妈给韩家当保姆,因为性格胆小软弱,韩家不顾之前的约定,把所有脏活累活都丢给阿初妈妈干,还把阿初妈妈当贼一样防着。
何悯鸿呢,完全忽视了阿初妈妈遭受的一切,反而让阿初多为韩家考虑,同情一下这些“可怜人”。
她把喝得烂醉的余飞雪带回合租屋,嘴上说着自己能照顾好,不会影响其他人休息,可她哪能控制得了一个喝醉的人,最后朱喆和阿初到露西家住了一晚。
但就像朱喆说的那样,“她人不坏,就是有点理想主义”。简单来说,就是什么事儿都从别人身上找原因,所有人都得围着自己转。她从小开始,就很少接触外边的世界,不是跟着爸爸去野外拍照,就是跟着妈妈在家看书练字。她从来不考虑如何跟他人相处,有问题都是妈妈帮她解决,心情不好也是妈妈帮她做疏导,她只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就好了。如果他们自己不去经历自身的情绪感受,一次次跟现实世界进行“碰撞”,他们的自恋幻想就不会破碎,既没有边界感,也没有同理心。
“别人的情绪、想法、行为,只要没有顺应我、满足我,就是攻击我。”所以,何悯鸿在触碰了阿初的底线,被阿初大骂一顿后,她会理直气壮地说:“就是因为我太软弱,才总是会被阿初欺负。”在朱喆善意提点她时,她怀疑朱喆的用心:“是不是余飞雪的事情,让你觉得我是麻烦精?”
因为在跟他人交往的同时,也是一次次打破自恋幻想的机会,在这些充满善意的人身边,她还是能够学习现实边界,意识到别人也是独立的个体的。比如,何悯鸿觉得对不起别人,她妈妈就劝:“只要你做事时心怀善意,出发点是好的,你就问心无愧了啊!”比如,何悯鸿工作没沟通好,她妈妈安慰道:“你的领导跟合作方就是利用你做媒介暗自过招,所以什么过错、什么晦气都得你吃下。”明明是希望孩子更好地融入社会,结果却把孩子关在她自己的世界里,还上了把锁。也许有人会说,这几个女孩都是二三十岁的成年人了,最后可能也过上了想过的生活,你怎么还拿父母说事儿,揪着过去不放呢?挺过来的人,绝大部分是在伤痛中学会自愈,在打击中重建自信,然后才恍然意识到:那些曾经承受过的、背负过的、经历过的,不少是可以避免的,至少是需要反思的。这种成长虽是好事,但是作为父母,谁都希望孩子能够在童年积攒出足够的内在力量,去应对未来的挑战,而不是“伤痕累累”长大后,陷在伤痛之中,去救赎自己的内在小孩。
无意批判任何父母,只是想通过这三个女孩的故事,让我们所有人思考一个问题:我们爱孩子,但我们真的把孩子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去爱了吗?我们不用回答,因为答案就在孩子身上。
他们每一个细微的反应,都是照见父母自身行为的一面镜子。
做好父母的最低成本,从来不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养育孩子,而是看见孩子,成为能够托举孩子的力量,让他们尽情舒展生命,并有能力抵御生活中的一切虚假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