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刘润
编辑 / 程志 版面 / 黄静
前两天，我在深圳现场，参加了罗振宇的跨年演讲。今年是罗老师第9年的演讲。主题是：是什么让我眼前一亮。回来后我翻了不少评论文章，很多人都觉得这场演讲，让人“眼前一亮”。但是，有人喜欢，就有人不高兴。有人说：今年的跨年演讲现场非常冷清，只有三分之一的上座率。鸡汤没啥用了，大家兜里是真没钱充值信仰了。我当时就在现场。分享一张照片吧。你们看看，这样的上座率，有没有三分之一。不过，我其实也挺理解他们的。在他们心中，表达，不是按“谣言”和“真相”来分类的。在他们心中，表达，是按“有流量”和“没流量”来分类的。谣言因为其迎合性，天然有流量。而只要有流量，假的又如何。今年的跨年演讲，我个人觉得，是这几年来罗老师最好的一场跨年演讲。我深受启发。甚至因此找到了2024年的关键词。前年我给2023年找的关键词是：乍暖还寒。很多朋友说，太准了。这一年就是乍暖还寒。2023年的前两个月，快速复苏，一片欣欣向荣。但是从3月开始，突然转冷。然后越来越冷。因为疫情只是一个天降意外。我们增长的真正天花板，是经济减速。疫情结束带来的复苏，会很快撞上经济减速的天花板。这两个月，我心中一直朦朦胧胧有几个词，指向同一个意思。但感觉都不准确。一直琢磨，怎么能把这件事讲清楚。在现场看了罗振宇的跨年演讲后，一个词突然扑面而来。我知道，就是它了。这个词就是：贴地飞行。所有的焦虑，都来自求而不得。求，就是理想。得，就是现实。求，就是目标；得，就是结果。求而不得，就是理想与现实之间，目标与结果之间的落差。不想要，就罢了。想要，却要不到，就有了落差。有了落差，就焦虑。2023年，可能是这些年中，人们最焦虑的一年。就是因为落差太大。2020年，疫情爆发。2022年，疫情复发。这两年，人们过得是很不容易。特别不容易。但似乎都不如2023年来得焦虑。因为你知道这两年是疫情。你知道环境好不了，自己好不了。所以，你不会对这两年抱有太大的希望。你知道不会得，所以就不会求。现实很骨感，但理想也很骨感。所以，踏踏实实地不容易。因为2021年也在疫情当中，所以大家也不抱太大希望，做好了吃苦的准备。没啥理想。活下去就好。但没想到，2021年疫情管控得那么好。大家自由出行，经济恣意生长。没求，但却得了。理想很骨感，没想到现实居然很美好。所以非常幸福。自豪感爆棚。那2023年呢？2023年，疫情结束。大家的心态是，终于结束了。我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久违的理想，一下子点燃了。跑啊。冲啊。飞啊。但是，刚飞没多高，就突然一下子，撞到了天花板。什么天花板？就是那个从2008年开始，逐渐降低的“增长收敛”的天花板。其实，新冠疫情只是临时的关卡，增长收敛才是真正的天花板。我们的经济，从高速区间，逐渐收敛到了中速区间。只是因为疫情的原因，你没看到。所以，撞得头破血流。2023年，现实其实也不算太太太太差。5.x% 的增长，至少比2020年的 2.x% 好得多。但因为大家的理想，早已美好到了天上，接受不了现实，所以前所未有的焦虑。2023年，这种“求而不得”的焦虑，慢慢化为怨气，对什么都不满。怨气，慢慢化为戾气，在网上谩骂攻击网暴，通过伤害别人的方式，伤害自己。
那一年，增长收敛的天花板，其实已经压下来了。就是还比较高，6.x%， 很多人没注意。但是体感已经有了。那一年，很多人都抱怨怎么这么难。你还记得吗？那时，王兴说了一句话，大意是：2019，是过去10年里最差的一年，但可能是未来10年里最好的一年。为什么？可能，因为他抬头了。看到了这正在压下来的，并还在往下压的天花板。所以，从2019到2023，这5年里，人们最幸福的是2021年，因为现实远好于理想。人们最焦虑的是 2023 年，因为理想远大于现实。没有人可以在焦虑中，一直生活下去。为了健康，人们必须克服焦虑，否则会挂掉。而焦虑来自理想与现实的落差。所以，必须缩小这个落差。而缩小这个落差，只有两个办法：改变现实，改变理想。你会怎么选？2023年，大家终于头破血流地认识到，你想改变现实，但现实更想通过把你打得鼻青脸肿的方式，改变你。那做一个没有理想的人吗？不。那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在这种来来回回的挣扎里，越来越多人会在2024，选择：贴地飞行。所谓贴地飞行，就是主动调整预期，心平气和地接受低增长。一种来之不易的心平气和。所以，罗老师在今年的演讲中，没有讲中美博弈，没有讲俄乌危机，没有讲人口趋势，没有讲产业变革，而是讲了很多贴地飞行时，才能看到的案例。比如，奶茶如何一人成店，旅行如何优化体验，学校如何改革课间休息，等等。这届跨年演讲受欢迎的原因，也许是，当大家选择了贴地飞行后，罗老师迅速把镜头放得很低，在草丛中同步贴地飞行，并提供贴地导航。
吴晓波老师今年演讲的主题，是：定力至上。为什么要定力至上？因为人们总想展翅高飞。但是在穿越隧道，贴地飞行时，一定要有不高不低的定力。香帅老师今年的新书《钱从哪里来？》里，提出一个概念：微利社会。什么是微利社会？就是当大家贴地飞行后，帮大家看到地面上掉落的硬币。我的同事转了一篇新世相的文章到群里，名字叫《2024，我们决定不劝人坚强》。为什么不劝人坚强？都贴地飞行了，还要劝人坚强，劝人向上，劝人逐日，会触怒那颗好不容易即将安定下来的心。2024的所有跨年演讲，好像都已经落幕。下面就要行动了。下面，就要看你的了。2024，祝你的理想和现实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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