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为什么颁给了她?
文|贝小戎
2022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了法国女作家安妮·埃尔诺,获奖理由是她以“勇气和医学般的精确,挖掘个人记忆的根源、隔阂和集体约束”(“for the courage and clinical acuity with which she uncovers the roots, estrangements and collective restraints of personal memory”.)
图 The Nobel Prize
据说她在法国很著名,经常被与普鲁斯特、波伏瓦、萨冈相提并论。《悠悠岁月》被《纽约时报》誉为“我们这个被媒体主导、消费主义、商品拜物教时代的《追忆似水年华》”。
她在《悠悠岁月》中写道:“记忆是永远不会停止的。它使死者与活人、真实的与虚构的、梦幻与历史相互对应。”
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年引进了她的《悠悠岁月》,该书出版于1984年,“采用她创造的无人称自传”体裁,写的是1940年到2006年之间的事情,把个人的私事与时代的大事融合在了一起。
2020年,《纽约客》评论说,埃尔诺从1958年起,六十年来,写了二十本书,只为了完成一个任务:挖掘她自己的生活,她身为杂货店主的女儿、低层出身的屈辱、出身与她后来的成功之间的冲突。
她的书都很薄,很少超过一百页,其核心主题是,意识到我们人生中最亲密的时刻总是受制于其发生的环境,探索个人就要探索历史,这有一些女权主义的气息。《悠悠岁月》的范围和视角一直在变,一会儿描写战前,一会儿描写互联网的兴起,在网上,“我们可以搜索咽喉癌的症状、烤茄子的食谱、凯瑟琳的年龄、奥萨卡的天气,从小白鼠、手枪到伟哥、女性用品都买得到。”几页之后又写到一个人看到自己的孩子有了孩子。这种图像的拼贴让人眩晕,但这也是把个人与历史交织在一起的唯一真实的方式。
《悠悠岁月》书封
埃尔诺在《悠悠岁月》的“致中国读者”中说,2000年春天她去了北京、上海,在一些大学里谈论自己的写作,“在街道和建筑工地的喧闹中、在偏僻的胡同和公园的宁静中漫步。我在最新式的高楼旁边呼吸着平房的气息。我注视着一群群小学生,被货物遮住的骑车人,穿着婚纱拍照的新娘……《悠悠岁月》根据对照片的凝视,勾勒了社会的进程和内心历程……愿你们感到,其实我们完全是在同一个世界上,时间同样在无情地流逝。”
《一个男人的位置》《一个女人的故事》分别写的是她的父亲和母亲、《一个女孩的记忆》写的她自己的失身经历。
《一个女人的故事》书封
1991年,她出版了《纯粹的激情》,“从去年9月起,我什么也没做,只在等待一个男人。”她做的所有的事情,都跟这个男的有关。无论看到什么都会想到他,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只言片语,他去过的地方、提到过的人。法国年轻作家劳伦·埃尔金说,在《纯粹的激情》中,现在、过去和未来都被悬置到了暂时性之中,期待的时态。真实的生活消失了,世界要通过对情人的回忆来调停。她对情欲的描写简单、激进、直接、坦诚,不辩解也不解释。文字就像心理分析师的案例研究,语气很超然,更像是治疗师而不是病人。
《纯粹的激情》书封
《一个女孩的故事》2016年在法国出版,记述了她少女时期的情感经历,写的是1958年夏天,18岁的安妮在一个夏令营工作,对一个叫H的男子一见钟情。“她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回忆录作者:她不信任自己的记忆。她用第一人称写作,然后突然保持距离谈论自己,称以前的自己是58年的女孩。有时好像她在看着老照片上的自己,或者在看电影里的场景。她告诉读者,有时她在故事中迷失了,或者记忆是空白。她的文字既简单又恣肆。她像是想把一切都写到纸上:堕胎、避孕药、内衣等等。但是她的文字很简单,像临床诊断一样准确。她带着成年人的优势去重访过去,读以前的信件,像侦探破解谜案一样,但她调查时并不是想找出真相。只是想置身其中,处于那一刻,而不是之前或之后。可是我们的记忆并非连续的,你无论如何也无法置身其中。”
排版:菲菲/审核:然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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