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终于回来了,说说我是如何抵抗生命抑郁的
大家好,我是老将!今天终于回来了,还是再给大家报个平安吧。
说到“报平安”这三字,我都是心头一颤,这回都不知如何说起了。
要知道,半个月前,“人格志”疯了后,我就是因为在这里激愤地报平安,祸害了“谷小九”,和大家彻底失联了。
现在,我只能把这些事全部叠叠收起来,存放在心海深处,让往事都随风,不再反复咀嚼捅破喉咙的苦涩艾蒿了。
感恩各位一起等待,“谷小九”今日归来,“人格志”仍在路上。
说起这段“被休息”的日子,我有深刻的伤怀之感。
似乎,我一直都是在错过秋天这个原本是收获的季节呀。
去年,我也是夏末离开大家,直到凛冬才苦涩归来。
今年,又是刚迎来秋凉,就掉进严寒之中,同时失去两个主阵地,错过了今年几乎唯一的收获时机。
下午看到兽哥在朋友圈说,他这月连失五地,也不觉一阵唏嘘。
关山难越,你我都是失路之人。
我失去称心的写作平台,灵感也成了远飞的候鸟,那辽远的苍穹,真令人心念俱灰。
今晚,在夜幕初上时我就打开电脑。然后,对着苍白的屏幕,足足发呆了一个小时,我难落一字。
有那么一刻,内心震颤的悲伤,真想放声痛哭一场。
在如此内心积郁之中,我真开始担心会失去写作这种手艺的能力了。
对我来说,写作是家庭最关键的经济来源,是扛起生活重量的凭借。
如果连这个手艺也在暴裂无声中,在内外双戕中毁损了,我接下来又该怎么活呢?
这一次,“被休息”的前三天,我是闷头大睡。随后,连续几天发高烧。
依稀清醒过后,我在“板凳社”偶尔发文,内心痛楚,思维凌乱。结果,那文又遭重创。
此后,我终于安心了,每天就在工地上拼命地劳作,在疯狂的体力消耗上,消解内心的苦涩。
这是我多年沿袭的行事方式,当文字不能照亮生命质量,我必须靠搬砖来压实生活底座。
和工人在一起,做着粗砺的累活,说着世俗生活的信念,会让“活着”成为一种摸得着的踏实。
这,就是我的都市修行。
此时,我写作的手,有着太多磁砖砂石磨砺的血口。
只祈愿那一滴滴血丝,能重新植入到文字里,来找回铁血的味道。
连日来,在微信上,有太多朋友对我进行关切询问,有大量朋友给我转账和发红包。
这个,我之前在“板凳社”上表达过感恩感谢,也进行过解释说明,只是,那篇文章同样又被外星人掠走了,很多人没看到我的感恩。
所以,在此再次表达致谢,各位所有的情感慰藉都收下了,但所有的红包和转账,我全部拒绝,分文不收。
对此,以前我在公号声明和贴图解释过多次,今天不想再发大家温暖图片了,以后我也不再重复此事了。
每当我遇上困难,总有这样的温暖在为我助力。
但是,这辈子,我只能以努力和才具,接受着体面和尊严的回报。
这段漫长时间,我最对不起的,还是每天都在对我进行点题命题的朋友们。
是我辜负各位了。
兰州的孩子,新疆的困守,郑州的静默,呼和浩特的悲怆坠落,还有此时朋友圈正在疯转的弹窗,我都已无话可说。
我在沉默中,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在想一个命题,如何能有幸地陪着大家,走更远的一段路。
接下来的这段路,也许没有过去江湖的刀光剑影,也许少了很多往昔岁月的快意恩仇。
但我希望,至少能有一份熨帖的温暖,能是一份温暖的促醒。
这是因为,接下来的每一个凛冬,需要我们抱团在一起,彼此温暖,不能睡着。
今天,特别想和大家说一篇我在二三十年前读过的一篇散文,是杜丽在那本《谁比谁活得更长》中的同名文章。
这本书我找不到了,这文章也没搜索到,但我还是清晰地记得住里面太多细节。
像这样打动我的文章,应该不会超过100篇。
那个文章是绵密的记述了作者从小学、中学、大学、恋爱、结婚、生子、成名等人生琐事,通过岁月的镜子重新发现生命的痕迹,把那些忧伤的、功利的、虚荣的、孤独的、死亡的细节,探拭干净看冷静地细看。
文章里面也说到我多次讲述过的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中细节。
日瓦戈医生在临死前,在电车上,他看着那些发育成长的年轻人,一个靠一个以不同速度向前走去。
那一刻,日瓦戈医生这样想到:
不知谁的命运能超越另一个人的命运,谁比谁活得更长……
活着,卑微地活着,像牲口一样地活着。其实,是很多人共同的人生命题。
不要以为这样活着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活着本身就是最大的意义,是战胜一切敌人的勋章。
今天,朋友圈很多人在转发一个姓黄的媚态歌手翻脸痛批被赋码困住的乱象,一个姓周媚权写手也在翻脸痛责不够实事求是的现象……
这个姓黄的和姓周的,是我素来极为不屑,甚至恶心的人。
他们这是精致利己主义下的痛嚎,而不是醒来。
但,真实的痛,也是让坏人醒来的必要条件。
我今天推荐杜丽那本《谁比谁活得更长》,还因为在那本书中,有一篇文章,就叫《美好的敌人》。
其中有这样的表达,如今想来,真是深刻:
敌人之所以美好正在于你不可能经常与他相遇。
你们的战场经常都是空无一人的。
但我的伤时刻在隐隐作痛,所以我没法不爱我的敌人。
以笔为刀,有对手的存在,会让你们明白,自己活着有着多么重要的意义。
各位,生活是难,压力是大,社会是卷,哪怕敌人也多起来,但,一定要好好活着,有尊严地活着。
正如里尔克所说:
没有什么胜利可言,挺住就是一切。
大地微凉,无处彷徨。
之前,我曾在“板凳社”上,简述了作家双雪涛发在《收获》杂志上那个小说《宽吻》的故事,很多人问我寓意。
宽吻,就是海豚的一种,吻较长,嘴短小,嘴裂开的外形,就像是在微笑。
于是,宽吻成为海洋公园里极受欢迎的表演。
在那篇小说里,那个海豚驯养师带过两只宽吻海豚,先后选择自杀,一个是撞死,一个是绝食。
在海洋馆里,有吃有喝,又不用在大海里去抢食面对种种凶险和猎杀。
但,它们宁愿去死,它们也不接受这个世界的摆布。
因为,这种用声呐代替触觉的动物,在游泳池的狭小空间里,因为声波来回弹射,已经无法判断方向,只能在迷失渐然绝望。
在人类无知而野蛮的禁锢中,在人类自以为是的善意中,在日复一日地被迫表演的苟活中,海豚其实是痛苦的。
它们,无以对抗,只会迎来忍受不了的时候,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名驯养师为了让下一只海豚不再陷于这样痛苦自杀的悲剧,编排了一个节目,让自己每天坐在木筏上,假装被鲨鱼撞下大海,等待海豚来救。
而那只名叫海子的海豚,明知道那只是一种表演,是虚假的。
但是,它担心驯养师的安危,一直在强撑着,去救起自己喜欢的驯养师。
一边在承受着声呐迷失的痛苦,一边以善良回报驯养师的善意。
这就是海豚的善良,这就是海豚的高贵。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回报以歌。
有一位苦闷压抑的中年男人,在听闻驯养师和宽吻海子的生命秘密之后,想要和驯养师解救海豚,把它放回大海。
但,这是一个很荒唐的主意。因为在游泳池里困了太久,海豚已经丧失了捕食的能力。
我说这个故事,其实是介绍一种在愚昧反智捆绑下的生命困境,是里里外外的困境。
那只宽吻海子,因为失去能力再也无法回归大海生存,又因为心中有爱,连自杀都难以实现了。
我之所以一再要讲述这样的故事,是因为每一次我遭遇内心创伤,抑郁难忍时,都被困在这样的人生中。
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也是一只可怜的宽吻。
这种命运尴尬,正如今天开头文章所说——我害怕写不出文章了,写的文章大家都不满意了,再也难以体面有尊严地卖文为生了。
但我又不能去死呀。
老的是要依靠着我生活的,孩子们是来这个世界投奔我的。这个世界,还有太多比我活得更难的人。
昨天晚上,我在看俞敏洪和许知远的对话直播。其中,俞敏洪讲述的一个过去经历感染到了我。
原来,俞敏洪也是经历过宽吻这样的人生困境呀。
有一次,俞敏洪在国外出差,在高楼的酒店里,他一直难以压抑着从窗口跳下去的冲动。
当时,他实在受不了,于是走出酒店。在零下30多度的深夜马路上,走了四个小时。
第二天一早,他就放下一切,选择坐飞机回家。
到家后,抱起孩子,那一刻,他终于从那种疯狂的精神折磨中走了出来。
俞敏洪的这个经历,我太能共情了,因为我也经历过类似的瞬间。
熟悉的朋友一定记得,我无数次在说,在这个没有信仰的年代,请把孩子当作你的信仰。
人活到精神深处,都是一个人的战争,内心都是要不断治愈的。
那就找到一个爱的所在吧,爱孩子,爱家人。当然,还有爱所有人。
生在今世,我们都足以尝尽悲欢。
心向大海,我们都不愿困于窄池。
我们会像海豚宽吻一样,被各种回弹的声波搅乱了神经,甚至在绝望和悲伤中,随时从崖边跌落。
今天,或许我们也只能把脸上堆满笑容,来不让爱着的人看到绝望和悲伤。
但,活着,总归是要找到与这个世界和解的理由。
这,对每个人来说,都可能是一段精神苦旅。
因为,爱,本身就是一种能力。
有爱的能力,才能走出精神抑郁。
今天,老将在小号谷小九上回来了,但人格志仍在路上,谢谢您的等待。
以后,不论是书桌前,还是在工地上,我至少有一种清晰,就是如同梭罗所说:
任何人都是自己幸福的工匠。
那么,为了爱,为了幸福,为了信仰,让我们好好活着。
在生活磨砺中,我们一定可以走出抑郁,沉淀出生命的福报。
这些日子,我就是这样抵抗抑郁的。
尽管,我知道,造成这种抑郁的力量,还会叠加!
但,心中有爱,处处生情,时时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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