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开放之初的门诊
耽搁一天,我今天终于可以上班了。9点多,我骑着电动车,戴着N95出门,我觉得这是抗疫最佳出行方式。马路上冷冷清清,象大年初一凌晨的马路,偶尔有个快递员骑着车超过我,让我想起了2020年3月时北京的马路,心中觉得伤感。
到了医院、做完核酸。上午去了一趟医务室,医务室排队的人蜿蜒到隔壁的风湿科,这是我从来没有见的景象。
下午我门诊,第一个接诊的病人还没坐下,就说:“我来开点药。”
我这才发现:退热药如日夜百服宁、泰诺林、洛索洛芬、布洛芬统统缺货。医院不是药店,药店只有常见病的药,一种常见病有几十种药。医院是每种病都有药,但同一类药的品种不多。另外咳嗽药比如惠菲宁、甘草片也缺货,平时开得不多的藿香正气也缺货。
我如实告诉患者,患者的表情让我瞬间想起叶圣陶先生的《多收了三五斗》,旧毡帽听到大米的价格跌到了5块,打击猝不及防,那种失落、那种惊讶。
这个抢购药物的场景大约在全国各个呼吸科诊室重复上演,突然又让我想起肯尼亚每年都要上演的角马大迁徙,集体趟过马拉河。
看看这幅图片,角马知道河对面是未来几个月的栖身之所,水底有死神般的鳄鱼在等候。他们在过河之前焦虑不安、犹豫不前,但最终还是义无反顾选择了迁徙。
对岸是希望,过河有压力。我们何尝不是这样,开放是恢复正常生活的希望,部分人病死和长新冠是我们的代价。
今天下午的门诊,遇到两位新冠康复的人就诊,他们都是11月感染的,病程不到1月。一位是男性,30多岁,没有什么症状,只是遗留有点咳嗽,不算严重;另一个中年女性,刚40岁出头,现在稍微走一下,就觉得气短、入睡要2小时,另外还有些胸闷,幸运的是,她没有注意力不集中、记忆力下降。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前天在公众号内还说,没有机会碰到过新冠患者,一下子门诊就来了2个,估计今后还会陆续有新冠患者就诊。
临到下班时,有朋友电话我,说自己的孩子刚刚抗原自测阳性,我有些诧异,没想到马上就遇到熟人阳性,而且是现在进行时,不是过去完成时。她是向我咨询病情,因此我很有代入感,觉得冷不丁被新冠击中一下。
这个孩子下午体温还不高,我写文章时,体温已经38.5℃,没有出汗,精神状态还好。希望她好运。
不过,朋友和孩子是不准备去隔离了,准备在家恢复。这是标准的国外做法----自测阳性,居家自我隔离。所以,现在还是有必要每家备一些药,一旦轻症生病,出门还容易传染别人。
今天正好北京不用再继续常规测核酸,今后马路上无症状阳性的人将越来越多,实施“家庭清零政策”的人,户外也得戴上口罩。
说实在话,全国开放的步子比我想象中快,我有些担心没有打上疫苗的脆弱人群。
一个肺移植患者的爸爸过来替女儿复诊。患者女性、才20多岁,每天要用免疫抑制剂和激素,避免身体排斥移植的肺,但免疫抑制剂会损害自身的免疫能力,很容易感染。她没有打疫苗。
“为什么没打?”我问患者父亲。
“群里有人打疫苗后出事了”,患者父亲回答道。他们有个肺移植群,我不在群里,但我知道有这么个群。
打疫苗与出事可能只是时间上的先后关系,还不能判断打疫苗会导致副作用”,我提醒他。
我刚查到一篇国外的系统综述,肺移植这样的实体脏器移植,总体上,打疫苗(mRNA疫苗)风险并没有增多,而且一样有保护作用,遗憾的是,我国没有相关研究。
选择相信身边的显而易见、但缺乏依据的现象,还是相信有限的、间接证据?我觉得这超过了这名父亲和他女儿的能力,而答案只能由他们给出。
他的女儿已经几月不出门,到马上社区里到处都是新冠阳性病人,他的住处如何能成为避疫空间?这名父亲倒是3针疫苗全部接种,这也能间接保护他女儿。只希望他们能躲过。
另外,今天还意外遇到了一个认识10多年的老患者,他早已不出门,前几年就由他妻子代为复诊。患者是慢性、重度支气管哮喘,每天服用激素。多年的病痛折磨,现在人骨瘦如柴,“大约80多斤”,他的妻子平静地说。
他也没有打疫苗,“出门都费劲”他的妻子解释道。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还能活到这个年纪”,他妻子说的是实情,他的哮喘很重,居然能保持到现在,的确是超出我的预期。但不知道1年后,还能不能在门诊碰到他的妻子,但愿幸运总是伴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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