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惨480万人的爱情，我真哭不动了

爱情，是一种飘忽不定的事物。

尤其在现代社会，人们讲究效率。爱情似乎更成了一种快消品，来得快去得也快。

海誓山盟敌不过见异思迁，天长地久、白头偕老的故事变得越来越少。

有时不禁让人怀疑，所谓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是否真的存在？

或许，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一个感人的爱情电影可以给我们答案——

《亲爱的，不要跨过那条江》是一部低成本纪录片，也是许多观众心目中“最好哭的电影”。

2014年该片在韩国上映，打败了同期的好莱坞大片《星际穿越》；观影人次高达480万，成为韩国有史以来最卖座的独立电影。

豆瓣上，它的评分高达9.3分，超七成的观众打出了满分。

但与它的高口碑比起来，影片的内容多少有些“波澜不惊”。

没有电影剧本，没有花哨叙事，导演陈模瑛用15个月时间，跟拍了一对老夫妻——

89岁的老奶奶姜溪烈和98岁的老爷爷曹炳万，记录下他们的日常，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他们一起走过的76年漫长岁月，正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真实写照。

有人说，看完这部纪录片，你会相信真的有相濡以沫的爱情。

冷吗？

陪奶奶有什么冷的。

韩国江原道，橫城山村，一处江边的老房子。

老两口正站在院子里发愁，不过是去城里女儿家住了两天，落叶就铺满了整个院子。

奶奶不情愿地扫了两下，抱怨道：“好累啊”“如果不是因为我眼睛疼去看病，也不会有这么多树叶”。

爷爷没有丝毫犹豫：“奶奶别扫了，我来扫就行。”

奶奶立马甜笑：“辛苦你了，谢谢你哦。”

扫着扫着树叶，爷爷突然玩心大起，捧起一把树叶扬到奶奶身上。

奶奶嘴里抱怨着“你干嘛呀，莫名其妙”，却也学着爷爷的样子，开始和他打起“树叶仗”。

过了一会，爷爷又到后院摘了一把小黄花，送到奶奶跟前。

奶奶虽然心疼爷爷“把花都摘了”，却又一边宠溺地用花轻抚爷爷的脸颊，一边轻声说：“花真好啊。”

二老互相给对方戴上小黄花，夸奖对方“比花更漂亮”。

那一刻，空气都仿佛变成了甜的

这样“甜甜的”场面，在年轻人看来尚且觉得“肉麻”“不好意思”。

然而对二老来说，这就是他们再平常不过的生活。

在纪录片86分钟的片长里，填满了这对老夫妻的细碎日常——

扫雪时，他们凑在一起打雪仗；洒水时，他们会突然进行泼水游戏。

两个加起来快200岁的人，调皮得像两个第一次见到雪的孩子。

于是明明是最普通的生活，都总能被他们嬉笑着，镀上五颜六色。

相守76年来，老两口对对方的习惯和喜好了如指掌。

夜里奶奶上厕所怕黑，要爷爷陪着。

爷爷就顶着严寒守在厕所外，听话地唱着歌、陪着奶奶。

奶奶出来时问他：“冷吗？”

爷爷说：“陪奶奶有什么冷的。” 

奶奶笑了：“我怕爷爷冷很担心来着。”

爷爷喜欢吃小菜，每次吃饭奶奶都会为他准备好几碟小菜。

奶奶问好吃吗，爷爷点点头说：“好吃”。

奶奶笑着说：“你呀，一辈子都没说过不好吃这话。”

“每次都是不好吃的话就吃一点，好吃的话就吃很多。”

爷爷也这么多年来，一直将奶奶捧在手心里，当成孩子一样疼爱。

奶奶有关节炎，膝盖总会隐隐作痛。

爷爷就想方设法地安慰她，有时朝膝盖吹气，想像书里写的神医一样，吹一口仙气就让奶奶不那么痛了。

有时用手轻轻地揉搓，希望按摩能帮奶奶缓解一些病痛。

只要是二老在一起，画面很快就会变成大型撒糖现场；后辈们看在眼里，也只能暗暗地羡慕。

有一次，奶奶看电视时看到了柿饼，不过指着屏幕说了句“哎呀我想吃柿饼了”。

一转头，发现爷爷不见了，出门一瞅，原来已经跑去买柿饼了。

女儿在饭桌上说起这件事，话里话外满是感慨：“现在哪个男人还会这样做，是吧。”

虽然爷爷奶奶都没上过学，但他们的一言一行，却堪称“爱情教科书”——

相处了一辈子，从来没有红过脸，总是温柔体贴，相敬如宾。

一如奶奶所说：“在什么都不懂的十四岁遇见你……从那以后再没觉得孤单，就这么一直过日子。”

日子，就是关关难过关关过

尽管奶奶备受爷爷宠爱，但她并非一生顺遂。人生的苦与痛，从来没有放过哪一个人。

《亲爱的，不要跨过那条江》不仅仅拍出了老两口的甜蜜，也拍出了他们生活的不易。

曹炳万爷爷身世悲惨，9岁母亲就去世了，吃了很多苦。为躲避战乱，他来到姜溪烈奶奶家，勤勤恳恳做了几年雇工。

也许是父母的安排，奶奶嫁给爷爷那年，只有14岁，爷爷比她大9岁。

因为奶奶年纪小，很害羞，总是扭扭捏捏，躲躲藏藏。

爷爷怕她害怕，表达爱的方式，只是摸摸她的脸、捏捏她的耳朵。

直到奶奶十六七岁时，主动拥抱了爷爷，两人的夫妻关系才明朗起来。

现在回忆起当时，奶奶依然觉得“很感激”。

爷爷奶奶一共生了12个孩子，却有6个不幸夭折：有的在战乱时期丧命，有的死于麻疹……

纪录片中最让人心酸的场景之一，是两位老人手牵手去集市，给去世的6个孩子买贴身穿的衣服——

5套女孩的，1套男孩的。

这也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心愿；因为当时没能买给他们穿，所以这么多年都在挂念，也觉得亏欠。

在布料店，奶奶特意叮嘱老板：要最漂亮的，尺码要大一些的。

老板因为不解，反复跟她确认：“是给3岁孩子穿的，但是要尺码大一些对吗？”

奶奶只是重复着：“大一些好，宽松一点好”，没有解释更多。

没有告诉她，是买给去世孩子的衣服；也没有告诉她，爷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她开始有些不好的预感……

回到家，奶奶将衣服依次拆开，每一件仔细检查，又依次叠起来，跟身旁的爷爷说：

“如果爷爷先走或者我先走，就给那边的孩子们穿。”

“活着的时候买给她（孩子）穿该有多好。”

一边愧疚，一边落泪。

这是老人在影片里的第一次落泪。

眼泪划过她脸上的褶皱，仿佛划过那些过往的辛酸坎坷，看得人跟着一阵鼻酸。

他们的日子并非总是像蜜一样甜，也有许多无法向外人诉说的苦楚。只是二老把已经那些苦揉碎了，均匀地洒进日日夜夜，埋进回忆，才能用甜冲淡些许。

此时，弹幕里也飘过许多“哭惨了”“忍不住了”的网友。

老人在片中第二次落泪，是在子女间矛盾爆发时。

正如甜蜜的生活，有时也会揉进沙子；虽然老两口的大家庭人丁兴旺，但子女之间也偶有龃龉，互有抱怨。

在奶奶生日这天，儿女携家人回来给她庆生，四世同堂，热闹非常。

然而其乐融融的团聚氛围，很快就被一场口角打破了。

平日照顾父母最多的大女儿率先发难，指责大儿子没有尽到孝道；大儿子急于反驳，一时间两人的争吵上升到肢体冲突。

爷爷奶奶在旁边无奈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着急地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奶奶不住地拿手绢擦拭眼泪；爷爷则内疚地低下头，眼眶泛红。

他们知道，自己年纪大了，身体常常出毛病，给儿女添了不少麻烦。

奈何时间就像洪水猛兽，不经意间将过往的美好都吞噬。

养了多年的狗狗“小不点”有天突然走了，他们去山上把它埋起来。

回去路上，奶奶看着爷爷蹒跚的背影，难过地说：

“我们家小不点担心爷爷走了之后找不到它，结果它自己先走了。”

“爷爷不久后也要走了吧，我也紧随其后吧。”

时间，曾是二老亲密的朋友；但如今，时间也成了他们最大的敌人。

携手走过76年的风雨后，老两口越来越地清晰地感觉到：那一刻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生与死将他们分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亲爱的，你终究跨过了那条江

《亲爱的，不要跨过那条江》又名《公无渡河》，取自汉乐府诗歌《箜篌引》——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奈公何！”

大意是说，你不该涉水渡河，却涉水渡河；未渡过却淹死在河里，该拿你怎么办呢？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而奔涌着向前的时间，又何尝不是一条大河呢？

河道两岸，是生与死的隔绝。

因为那条横亘的江水，电影前面有多甜蜜，后面就有多虐心——

爷爷身体每况愈下，分别时刻变得越来越近。

不知从哪一天起，爷爷的咳嗽气喘加重了；半夜起来咳嗽不止，走几步路便喘得厉害。

医生已明确告知家属，爷爷年纪太大了，没有药可以医治。

时间一点一点地溜走，爷爷能坐起来的日子也变得越来越少。

等待着亲人们的，是一场漫长又短暂的告别。

孩子们急匆匆地赶回家，聚在爷爷身边，诉说着不舍和歉意——

“爸爸，对不起，没能照顾好您，光让您操心了，对不起，爸爸。”

“爸，今后我会好好表现的。之前做得太不够，我很抱歉。”

爷爷静静地听着，却没有力气回答。

预感到爷爷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奶奶把爷爷的衣服、被褥整理出一些，在隔壁独自烧掉。

一边烧，一边感叹：“爷爷连冬天和夏天穿的衣服都分不清，我要给他整理好。”

“爷爷在那边引好路，他来带路我就抓着他的手，穿上湛蓝蓝情侣裤裙，黄色的上衣，手牵手一起走吧。”

看着爷爷虚弱、难受的样子，奶奶心疼地不住掉泪。

在得知爷爷最多只能活三个月后，奶奶希望和爷爷一起走：

如果能和爱的人手牵手，死亡可能也没有那么可怕了吧。

最终，爷爷还是一个人跨过了那条江。

曾经被欢笑挤满的院子，现在变得冷冷清清。

曾经爷爷爱坐的椅子，如今变得空空荡荡。

没有人能阻挡死亡的脚步，也没有人逃得过生死别离。

只是即便隔着“那条江”，也隔绝不了比海还深的思念——

“爷爷去见孩子们了，给孩子们一件件穿上吧，以前是和我约好了的。”

“爷爷你在那边要好好的，脸要好好洗干净，要过得舒舒服服的啊爷爷。”

“即使我不在，爷爷想念我的时候也要忍住，我想爷爷的时候也会忍住……”

奶奶站在爷爷的坟墓前，一个人碎碎念了很久。

或许爷爷离开了，但他们相守过的、76年的日日夜夜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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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被爷爷长久地、认真小心地疼爱着、保护着，所以即便只剩下奶奶一人，她也不会孤单。

老爷爷老奶奶相濡以沫的爱情故事，在这个感情容易消逝的年代，强烈地冲击着我们的泪腺。

很多时候，当我们谈论“爱情”时，常常忘了它的本来面目：

爱情最美好的样貌不过是这样，和一个不离不弃的人，相知相伴过一生。

或许这一生，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长，也没有我们想得那么难走。

就像爷爷曾经给奶奶讲的那样：

“人生和花与树叶都是一样的，我是树叶就在春天茂盛生长，在夏天享尽雨水的拍打，到了秋天就随寒爽凋落，人生又何尝不是这样。

当初年少时候像花儿含苞待放，花开后的样子虽然很美，最终都要随着岁月流逝枯萎衰败，归于虚无。凋落的话就结束了。”

而在这段不长不短的旅途中，能遇到一个执手一生的旅伴，就是最大的幸运和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