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女精神病医院每晚举办催眠秀，科学家们集体围观，这……

精神病院通常都带着点让人敬而远之的气氛，可在19世纪的巴黎，一家名叫Salpêtrière医院的演讲厅里却时常人满为患，台上是知名医生和女性患者，台下是科学家、艺术家、作家、演员和贵族们。

他们兴高采烈的围观，全因坊间传言，这里的患者在催眠状态下能够表现出比当时最伟大的舞台表演者更纯粹的情感。

为什么疯人院会变成剧场？为什么患者要公开展示？

这说起来，还真是一个不道德的故事。

让我们先说说故事的男主角——Charcot博士。

Charcot的全名是Jean-Martin Charcot，他是19世纪法国著名的神经病学家，他对人体神经系统的研究帮助发现了多发性硬化症、帕金森氏症和卢伽雷氏症等疾病。 

重点是，他是工人阶级出身，他在医学界的崛起归功于智慧和勤奋，而不是通过家庭关系取得的进步。 

1860年代，人到中年的Charcot已经过上了舒适的生活，娶了一个有钱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住在巴黎。正是在这个时候，他去了Salpêtrière医院担任主任医师，开始了他职业生涯的新阶段。

说起Salpêtrière医院，这曾经是一个为在社会上没有地位的妇女，比如残疾人、精神病患者、妓女和孤儿，提供住房的机构，在转变为女性精神病院之前曾一度作为女性监狱使用。 

19世纪的法国，在对精神病患者的治疗和接受治疗的女性的生活条件方面都有了很大的改善。 但随着Charcot的到来，他凭一己之力将Salpêtrière医院转变为了具有新的神经精神病学部门的开创性教学医院。

那他是如何做的呢？

表演～～

在那个当下，虽然医院里绝大多数病人都住在精神病病房，但患有癔症的病人却是住在神经精神病房的。 

之所以有这个区分，是因为Charcot始终有一种非正统的观点，即癔症不是一种精神疾病，相反，他相信它有物理学，特别是神经学的起源。

说到这必须先解释一下什么是癔症。

在19世纪，很多疾病都归因于癔症，以至于它变成了一种相当模糊的状况，一种对大多数女性所经历的一系列症状的诊断，可在Charcot看，与癔症最相关的症状包括：

昏厥／麻痹／痉挛／抽搐发作/癫痫发作／幻觉／麻木／焦虑

现在看来，被认为是癔症的女性可能患有一系列疾病，比如，癫痫症或是各种精神障碍，然而，在当时，癔症是医学界的最佳结论，出于善意，Charcot决定要找到并发现这种疾病的病理。

而正是Salpêtrière神经精神病学部门的患者帮助他完成了这项工作。

这些女性患者都很相似，她们穷困，是工人阶级，大多有文盲、家暴、丧亲的背景。对于她们来说，入院往往是最后的选择。 

因为精神病院里的生活条件很差，也不卫生，但Charcot的癔症病房可比精神病院舒适得多。

作为癔症患者，尤其是Charcot喜欢的那些患者，在医院里绝对享有特权地位，这些女性为了更好的生存费尽心思想保住这一地位。

在医院里，Charcot通过观察发现了一些规律，癔症发作前的情绪变化、腹痛和视力障碍，然后是歇斯底里的剧烈程度，患者似乎可以改变性格，无法控制地狂叫，四肢抽搐，出现瘫痪和昏厥。 

他用细致的笔记、图画和数百张照片记录了这一切，为一种难以捉摸的疾病下了一个定义，为这些女性创作了医学肖像，寻找她们行为的共性，并根据他发现的模式得出结论。

而在这些患者中，有一位几乎是Charcot的缪斯，因为她的症状与Charcot所研究出的癔症定义完全吻合，以至于她成为了他的某种榜样，他所描述的状况的化身。 

换句话说，通过她的存在，证明了他的理论是正确的。这位女性被称为癔症女王，她的名字叫Blanche。

其实，Blanche不是她的本名，她最初是叫Marie Wittman的。

1877年，Marie在她18岁生日几周后以癫痫患者的身份进入了Salpêtrière医院。 

说起来，她的人生实在悲惨。从婴儿时期就癫痫发作，八个兄弟姐妹中死了五个。12岁时父亲因家暴被关进了精神病院，母亲靠做布衣女佣养家糊口。从小没有上学，15岁母亲去世，之后被自己的雇主反复性侵。

刚进医院时，她的癫痫发作到了虚弱的地步，可很快，她就被Charcot归类为癔症患者。

在医院里，Marie每一次发病都会持续几个小时，而且正如Charcot所定义的那样，每次发作都有不同的阶段。第一个特征是四肢僵硬、抽搐和口吐白沫，接下来是一段肌肉收缩期，最后她变得神志不清，表演她生活中的场景。

正是在这种状态下，她经常喊出“Blanche”这个名字，于是从此之后，她就真的变成了Blanche。

Charcot对Blanche发病所经历的阶段非常感兴趣，他用它们构成了他关于癔症发作进展的理论基础，并决定在公开演讲中展示它们。

之所以挑中Blanche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Charcot已经开发出控制Blanche行为的方法，按压她的卵巢可以阻止或推迟癔症的发作进展。

Charcot甚至发明了一种类似腰带的装置，对她的卵巢施加压力，从而减轻症状。也正是这种反应的规律性让Charcot可以利用她来表演，或者说操控她来表演。

不过，不管这条腰带多么成功，与Charcot控制癔症的另一种方法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这种方法叫做——催眠。

催眠术不是什么新花样，已经被人类使用了几个世纪，但在19世纪时，催眠在西方科学中的信誉已经非常不好。 但Charcot不管，他觉得使用催眠，可以对癔症进行研究和分类。

现在的我们会想，Charcot使用催眠是来治疗癔症的，但事实上，他对病人进行催眠，是为了诱发癔症。

他认为，催眠是一种只有癔症患者才能经历的神经症。简而言之：只有患有癔症的人才能被催眠，癔症的发作实际上是一种自我诱导的催眠状态。 

所以，他推断，被催眠的癔症患者表现出的行为与她在自然情况下癔症发作的行为完全相同，唯一的区别是一个是被激怒的，另一个是自发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推论，Charcot让病人在被催眠并表现出癔症典型状态时拍照记录，从姿势、举止到面部表情，任何细节都不放过。

于是，他举行了很多实验公开课，像小剧场一样，拉着他的Blanche表演，这种催眠表演通常有三个阶段：强直性昏厥、昏睡和梦游。

强直性昏厥是通过将光线照射到试验者的眼睛或突然发出巨响而引起的。在强直状态下，患者的眼睛是睁着的，但其他方面似乎被麻痹了，她对外界刺激没有反应，身体麻木。

这个阶段还有另一个特征，患者可能会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变得僵硬。舞台上的女性会变成活生生的机器人。

更重要的是，当这种状态下的患者处于某一些动作时，她的面部表情会活跃起来，变成与此动作相对应的表情，比如，虔诚的表情伴随着祈祷的姿势，温柔的微笑伴随着亲吻。Charcot可以用手操纵病人的脸，有时也会用一个电动面部探头刺激她的神经形成自然的面部表情，然后她的身体就会做出与此情绪相对应的姿势。

下一个阶段是昏睡，这可以通过简单地闭上患者的眼睛来实现。她会在站立的姿态下，进入一种深度睡眠。与强直状态相反，这种状态患者的身体能够无限期地保持弯曲。

想要要唤醒她们，医生只需要在明亮的房间里睁开她的眼睛，或者对着她的脸吹气。

最后，就到了梦游阶段。

在这种情况下，被催眠的癔症患者看似清醒但容易受到暗示，她们会被告知自己是贵族、士兵、动物或任何她们不是的东西，她们会根据观众的喜好采取相应的行动：

女人们可以吃柠檬就像吃糖一样，会因害怕不存在的蛇而退缩，也会在闻了氨水后说这是香水。

总之，一切听起来都极度不可思议，却又真实存在。

正因为如此，有很多评论家都怀疑Charcot公开实验的有效性，他们认为癔症表现出的症状是假的，都是为了符合Charcot的理论而制造的。

有癔症的人，尤其是Blanche，根本就是在Charcot指导下工作的女演员。 

这种造假指控在1893年Charcot突然去世后迅速增加，攻击来得又快又猛，以至于Charcot的全部作品都因为他与催眠术和癔症的联系而受到玷污。 

不过，Charcot死后的确发生了另外一件事，Blanche的癔症好了。

可以肯定的是，Blanche进入医院时出现的症状是真实的。 但她也始终坚持她没有装病，毕竟Charcot医生太聪明了，如果她装，他就一定会发现。

如此看来，最有可能的是，Charcot根据他在病人身上观察到的某些行为，对癔症下了一个定义。 而这些患者开始匹配这种描述，模仿癔症患者。别忘记，留在癔症病房本身就是一种奖励，对于“最佳”癔症患者，医护人员的关注甚至是向公众表演的机会更是一种奖励。

反之亦然，因为不符合标准而被送进精神病院就是一个真正的威胁。

无论如何，Charcot离开后，Blanche的病情有所好转，她在Salpêtrèrie医院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新角色——摄影实验室的助理，帮助冲印照片。 

之后，她转到放射科，担任技术员。当时这门科学还处于早期阶段，人们还不了解X射线的危险。Blanche就是在处理设备时接触到了致癌物质，导致她的手和手臂受到辐射灼伤。

最后，她的两只手臂都被截肢，并于1913年去世，享年 54 岁。

而今天，癔症早已不再被认为是一种真正的疾病，一切都好似一场闹剧。

- END -

Ref：

https://www.retronews.fr/sante/echo-de-presse/2021/05/19/les-lecons-sur-lhysterie-de-charcot

https://www.bestfranceforever.com/the-hysteria-show/

文｜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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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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