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冲突90天：僵局持续，1400万人流离失所

澎湃新闻记者 苏杨帆

2月24日，俄乌冲突全面爆发，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随后对俄罗斯实施了前所未有的广泛制裁，并向乌克兰提供了巨额的军事、经济和人道主义援助。这场冲突在5月24日到达了三个月的节点，俄方首席谈判代表于22日表示，莫斯科愿意恢复和平谈判，而继续谈判的主动权在基辅手中。

当地时间5月23日，乌克兰总统办公厅主任安德烈·耶尔马克（ANdriy Yermak）表示，由于莫斯科加强了对顿巴斯东部地区的袭击，乌克兰不会同意任何涉及将乌领土交给俄罗斯的停战协议。耶尔马克强调，冲突“必须以乌克兰领土完整及完全恢复乌主权而告终”。

在过去12周的时间里，俄乌两军多次交火，硝烟从顿巴斯绵延至首都基辅，双方皆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大规模战损，并导致数百万人逃离乌克兰，前往欧洲及北美寻求庇护。

过去三月战况速览

在俄罗斯最初对乌克兰中部的进攻并未取得显著成果后，俄军将兵力集中于乌东地区。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5月21日报道，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于18日表示，经过数周的激烈战斗，乌克兰东部顿巴斯地区已经“完全被摧毁”。该地区官员称，俄军试图突破乌克兰的防线，顿巴斯前线正在承受“全天候”的炮击。

CNN援引一名北约军事官员的话称，北约预计顿巴斯地区将在未来几周出现某种僵局。考虑到西方援助已流入乌克兰，北约认为顿巴斯的冲突势头已经有转向利于乌方的趋势，目前北约内部的争论是乌克兰是否有可能借机夺回克里米亚。

在乌克兰第二大城市哈尔科夫，乌克兰军队击退了俄军的进攻，并从该市北部和东部向俄乌边境线推进。乌克兰官员于上周表示，他们正在驱逐哈尔科夫郊区农村的剩余俄军。一旦俄军在该地的军事力量被彻底清除，俄方将面临其通往顿巴斯南部的补给链被切断的危险。

自3月2日以来，乌克兰南部城市赫尔松一直处于俄罗斯的控制之下，报道称，每天仍有数百至数千人试图逃离该地。上周，约有1000辆汽车的车队试图离开赫尔松，俄方最终同意让车队分批移动。

马里乌波尔可说是此次冲突中战况最激烈的城市，在俄军的轰炸下，乌克兰守军退到了亚速钢铁厂内，由于钢铁厂内还有多达1000名平民，俄军并未用武力强行占领。在几轮博弈后，乌克兰军方宣布，其部队已经完成了他们在亚速钢铁厂的“战斗任务”，将停止“保卫”该工厂。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于20日表示，亚速钢铁厂内近2000名乌克兰士兵已投降，马里乌波尔由此转由俄方控制。

据英国《卫报》5月23日报道，泽连斯基表示，每天有50到100条乌克兰人的生命在乌东前线消逝。该地区最激烈的战斗集中在卢甘斯克的西维罗顿涅茨克和利西昌斯克这两个城市。乌克兰卢甘斯克州州长谢尔盖·盖代（Serhiy Gaidai）在当地电视台采访中表示，俄罗斯在该地区使用的是“焦土（scorched-earth）”战术。

僵持局面为何持续？

在西方国家对俄制裁和对乌支援双管齐下的情况下，俄乌两军陷入僵局已有数周，双方都声称取得了进展，但都面临着不同程度的损耗。据英国广播公司（BBC）21日报道，总体而言，俄罗斯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仍是乌克兰战场上的主导力量，但值得注意的是，俄军也并未能按照其计划迅速取得胜利。

在乌克兰北部，乌军的反攻成功地将俄罗斯军队从哈尔科夫市击退。在乌南部，俄罗斯几乎清除了马里乌波尔地区的乌军。尽管双方在军事和平民伤亡方面都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但目前的战果都不太可能对结束冲突起到决定性作用。

报道指出，马里乌波尔和哈尔科夫发生的事情凸显了这场冲突的不可预测性，而这种代价高昂的得失模式现在正在乌克兰东部重演。

前英国陆军准将、现供职于英国国际战略研究所的本·巴里（Ben Barry）指出，双方都将在顿巴斯的战斗中使用火炮对敌军进行沉重、碾压式的打击，在未来数周甚至数月内，炮击将是双方伤亡的主要原因。虽然乌克兰正在逐渐收到西方提供的重型武器，如美制M777榴弹炮和反炮兵雷达系统，但乌方的军事力量仍不及俄方。

在策略层面，俄军一直在使用其火炮和火箭炮沿着准备好的防线来牵制乌军。

巴里表示，俄军的策略似乎是在“试图让乌军受到更多伤害”，迫使乌克兰将部队集中在关键点，然后俄军大炮便可以对这些点进行精准打击。西方军事分析家认为，乌克兰可能因此遭受重大伤亡。

然而，巴里认为，乌克兰仍可利用顿巴斯的城市地区来减缓俄罗斯的进攻。正如在俄乌冲突此前几场战役中所显示的那样，对于防守方来说，城镇是更有利的地形。

但从马里乌波尔战役的结果来看，俄罗斯可能会试图再用大规模炮击的模式来压制防守方的抵抗，直至其防御几乎瓦解时逼迫对方投降。不过，西方军事专家仍然认为，俄罗斯缺乏在乌东地区取得重大进展所需的军队数量。在经历了哈尔科夫和马里乌波尔的战斗后，俄军重新部署部队的难度加大。

任职于英国皇家联合军种研究所的杰克·沃特林（Jack Watling）表示，俄军仍然缺乏人力，尤其是步兵，俄罗斯目前只能试图重建和合并一些已经遭受重创的部队。

值得注意的是，国际社会普遍认为这场冲突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俄罗斯正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取得进展。报道称，解决冲突的关键不太可能仅取决于军事实力。

沃特林表示，俄罗斯同时也在寻求经济和政治手段，以对乌克兰造成尽可能多的损害。虽然俄罗斯的经济正受到西方制裁的打击，但乌克兰的经济可能会遭受更大的损失。

报道称，俄罗斯明年的GDP预计将萎缩12%，但俄罗斯对黑海的封锁对乌经济造成了重大破坏，乌克兰明年的GDP可能会下降50%。

沃特林指出，西方对乌克兰经济和军事方面的持续支持或将成为至关重要的因素。冲突持续的时间越长，公众对战争的兴趣可能会不可避免地减弱，同时西方政府现在也不得不担心其国内的挑战，包括通货膨胀、天然气和石油价格上涨以及生活成本危机——而部分是由战争造成的。这些都将成为西方决定是否持续支持乌方的顾虑。

欧洲的新现实

在俄乌冲突爆发初期，外交官们纷纷离开了基辅。5月18日，美国驻乌克兰大使馆再次升起国旗，美国国务卿布林肯表示，这是美国在俄乌冲突方面的“重要一步”，标志着美驻乌大使馆在俄乌冲突升级三个月后重新开放其使馆。瑞士外交部于19日表示，瑞士驻乌克兰大使馆也将重新开放。

与此同时，在俄乌冲突爆发后，原先中立的瑞典和芬兰申请加入北约，对此，俄罗斯于5月21日停止向芬兰输送天然气。报道指出，除土耳其外，大多数成员国都并未对瑞、芬两国申请加入北约提出异议。

对于乌克兰加入欧盟的申请，法国欧洲部长表示，乌克兰加入欧盟的申请要“15年或20年”才能最终敲定。“我们必须诚实。倘若你说乌克兰将在六个月或一两年内加入欧盟，那就是在撒谎。”克莱门特·博讷（Celement Beaune）说，“可能需要15或20年后，这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BBC援引联合国数据表示，自俄乌冲突升级以来，乌克兰已有超过1400万人逃离家园，其中约有600万人离开了乌克兰，而剩下800万人留在乌克兰境内流离失所。据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称，有200万儿童被迫逃离乌克兰，其中一半以上抵达波兰，另有250万儿童在乌国内流离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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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高级编辑 周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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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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