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邯郸市鸡泽县的土地爷(如果有)陷入了一阵沉思。明明到了春耕季节,为啥这空旷的地里也不见往日的农人呢?土地爷朝诸神打听了一番,原来此地的人间正经历一场瘟疫。有的叫春耕证,有的叫干农活出入证,有的叫下地出入证。有的地方农民为了不误农时,要偷偷摸摸地起个大早,才能抢在被发现前把活干完。现在戴口罩干农活已经是基本操作, 但我前几天还听辽宁省鞍山市台安县的土地爷说,他们那还有穿成大白去刨地的。
所有下地干活的农户必须向村报备,建议各村制定下地出入证等,每家只能去一人,必须佩戴口罩,派出所、执法队等将严查没有报备,没有出入证,没有带口罩,出现人员聚集等,发现此情况会直接带走,并拘留罚款。
但早在2020年疫情初期,就有多地推出了“防疫春耕两不误”的“报备式劳作”模式。在四川阿坝有些村庄,要种树,要浇水,要施肥,也都ok,不过你得先报备。看完这些要求,斯基想起臧克家有首叫《三代》的质朴诗歌。孩子,在土里洗澡;
爸爸,在土里流汗;
爷爷,在土里埋葬。
2020年,在普遍存在的未知恐惧中,通过报备、持证等方式最大限度阻断人员流动,似有情可原。可到了2022年,与新冠病毒已有过招经验的人们,在疫情防控步入常态化精准化的背景下,还有没有必要一律“执证下田”呢?见过因防疫不力被撤职的,见过因过度防疫丢帽子的吗?当然,他们也会说,你看某地流调里不是就有确诊者/感染者/密接者“在地里干活”吗?
3月31日这一天,确诊患者(病例276)干了近6小时的活,除了地里,就是家里,其他哪儿也没去。另一位邢台市南和县的感染者9,没有串门走动,没有外出购物,除了居家就是干农活。
这还不是最根本的原因,根本原因在于脱离农业实际,形式大于一切。地广人稀,这就是天然的隔离线,还要什么1米社交距离?要去干活的田地,通话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在这空旷的地方,被病毒感染的机率,能与人潮人海的城市相提并论?七一村位于鸡泽县风正乡西南5公里,村庄占地面积260亩,耕地740亩,人口751人。你看看七一村在地图的位置(位于留垒河西岸)就明白了,与该乡乡政府驻地——中风正村(位于留垒河东岸),它都是那么的不起眼,周围都是一亩亩绿色的田地。所以,斯基所理解的“不聚集”,更多说的是干活时不扎堆,干完后不聚餐。搁在平时,农村里换工帮工之后,礼尚往来总得有酒菜款待。除此之外,既然要执行报备,那就要监督落实。既然要巡逻查验,那就要专人负责。大喇叭里喊着“戴好口罩、鼓足干劲”,归队时要再喊个“一二一”,这样的劳动场面好像是在……说一千,道一万,“错峰下田”之所以被群嘲,问题就在于不懂装懂。
哪能一下子一窝蜂地涌入那么多的人流,你当这是《乡村爱情》在影视基地雇的群演啊?
当然,按照防疫政策,封控区内人员原则上不能出门下地作业。庄稼又不是魔术变出来的,农民朋友上哪儿去见证奇迹的时候。不信问问前段时间,往上海拉货的卡车司机,他们没有算过这一笔账?再说了,有外包资金去请服务组织,还不如让自己人上!负责巡逻查验的那些人员、派出所、执法队,冒着感染的风险奋斗在防疫第一线,何不帮人帮到底呢?交警大队张波同志带领车管所民警来到龙泉村张姓大爷的田间,帮助张大爷一家“打蒜薹”。这么一比,《谭谈交通》的谭sir就有点“作秀”了,居然留下了那么多网红百姓人物群像。除了“我走成华大道”的“二仙桥大爷”,还有送给他灰太狼气球的“气球哥”。越南北江省安勇县公安青年团的公务人员主动到田间地头,帮助被隔离的农户抓紧时间收割水稻。有关部门看了,也说“oh,yeah”,又多了一个招投标。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来源:老斯基财经(ID:laosijicj) 作者:玛瑙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