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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给你解释解释,什么叫影帝!

让他给你解释解释,什么叫影帝!

电影


如果找一张面孔代表韩国电影,那一定有宋康昊。

无论是《杀人回忆》最后的那幕定格特写;还是《寄生虫》里那个“闷声干大事”的父亲,又或是《辩护人》里成为一个政治符号的宋佑硕……

这个脸盘不小、鼻梁高挺、单眼皮的忠武路大叔,最终从韩国走向了国际,让全世界影迷,记住了他的面孔。

在今年戛纳凭借《掮客》获得最佳男演员的宋康昊,再一次走入了大众的视野。

宋康昊,这一个长相平平的“大叔”,究竟有怎样的魅力?他的进阶之路又说明了什么?



01
分不清是表演还是生活

POST WAVE FILM


大多数观众认识宋康昊,也许都是从《杀人回忆》开始的。
 
影片开场,宋康昊用一个动作就交代了人物性格,他向一个小男孩招手,然后把手伸进怀里,仿佛要掏什么东西出来。小男孩被吸引过来,宋康昊把手从怀里拿出来,向小男孩竖起一根儿中指。
 
而影片最后一个镜头,则彻底提升了整部影片的格调。

宋康昊扮演的小镇警察朴斗满询问可能目击到连环杀手的小女孩,这个杀手长什么样子,小女孩只会反复说,就是很普通很普通的那种。

《杀人回忆》(2003)
 
接下来,宋康昊凝视着镜头,面无表情。
 
一张大脸占满了整个画面,一双眼睛一大一小,眼皮一单一双,眼白布满血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镜头。眼神中流露出愤怒、遗憾、悲伤等诸多情绪,和影片开场时的混不吝截然不同。
 
这是可以载入韩国电影史的一个镜头,这也是导演奉俊昊精心设计的一个镜头。要知道,电影很少有这样的镜头,让演员(同时有摄影机)直接与观众形成凝视。
 
而奉俊昊之所以设计这样的镜头,他想让朴斗满凝视的不是观众,而是当时仍然逍遥法外的凶手。
 
在一次采访时奉俊昊说:如果真凶真的看了这部电影,那这个镜头就是和真凶对视的瞬间。

 
2019年9月18日,韩国警方通过DNA鉴定,锁定了电影原型故事“华城连环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华城连环杀人案历经33年终于告破。

 
这或许是现实对于“宋康昊的凝视”最好的回答,而这似乎注定了,宋康昊存在韩国电影的意义,不止于电影艺术本身。
 
《杀人回忆》中这样的处理,薛景求在电影《那家伙的声音》里也尝试过,那又是一个韩国没能侦破的疑案改编的电影。
 
影片的结尾,薛景求扮演的电视台主播,直面镜头向凶手喊话,声泪俱下。这当然也是说给真正的凶手听的。只不过和《杀人回忆》的结尾相比,这段情节太过煽情和直白了。

《那家伙的声音》(2007)
 
凭借着《杀人回忆》,奉俊昊和宋康昊一战封神。这之后,有太多的韩国乃至中国电影想要复刻《杀人回忆》。
 
说到韩国演员,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在服兵役之前就成名的演员。比较有代表性的要算是被称作大韩民国“四大公共财产”姜东元、孔刘、苏志燮、玄彬这四位了。
 
还有一类演员是服兵役以后才成名的演员,我没有具体考证这些人是不是真的是服兵役以后才成名,但我觉得可能性很大,比如崔岷植,比如薛景求,比如金允石,比如黄政民,当然还有宋康昊

崔岷植

薛景求


这些人就是如今忠武路的“金牌大叔”们。

 

或许形象限制了他们少年成名的可能,但是演技这东西是藏不住的,如同锥处囊中,其末立现。

 

相对比来说,宋康昊的戏路或许没有薛景求那么广,又或许没有崔岷植那么具有爆发力,但是他对于角色情绪的细微处理登峰造极。

 

我们经常用“演技炸裂”来形容一个演员表演的爆发力,那么宋康昊的表演或许可以称之为“反炸裂表演”,他追求的不是情绪的爆发,而是情绪的准确。


就像《杀人回忆》最后的那个镜头,面无表情却把情绪准确地表达出来。宋康昊也深知大银幕会捕捉到所有细致入微的表演。

 

不妨再举两个例子,看一看宋康昊润物细无声的表演。

 

宋康昊曾经演过一部黑帮片叫做《优雅的世界》,这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另类的黑帮片。


跟《新世界》或是《与罪犯的战争》这种片子相比,《优雅的世界》更像是一部表现普通男人中年危机的电影。


《优雅的世界》(2007)

 

宋康昊扮演的康仁久只不过是找了一份黑帮分子的工作糊口,就和其他职场人没啥区别。他只是想着靠黑帮这份有前途的职业给老婆孩子买大房子。

 

影片的最后,老婆带着孩子离开康仁久远赴加拿大。康仁久整个人的灵魂也被带走,每天最大的期盼就是来自海外的录影带。

 

康仁久一边吃面一边看孩子们在海外的生活,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哭戏不难,难的是整个过程中每一个表情细微的变化,这需要强大的控制力。


 

之后我再见到这样精彩的哭戏,是《小偷家族》里安藤樱在警察局的那场戏。

 

而宋康昊带给笔者印象最深刻的一场表演,却不是这些高光时刻,而是一次不经意的小动作。这场戏来自影片《辩护人》, 表现的是主人公喝多了的状态。

 

想象一下,该如何表达一个人喝多了?说话语无伦次?走路东倒西歪?宋康昊是这样处理的。他在小酒馆喝完酒,抢着付账,舌头有点儿大,身体有点儿晃,从兜里掏出钱包,没拿住掉在了地上。就是这个没拿住钱包的动作,把主人公醉酒的状态彻底烘托出来。

 

这样的表演是浑然天成的。也许是事先设计,也许是临场发挥,但是恰到好处。

 

准确来说,宋康昊本身的气质,对塑造边缘群体有着天然的优势。而他作为方法派的代表,自身对所处环境的理解,也与作品完美融合。


 

02
小人物串起韩国历史

POST WAVE FILM


而对于宋康昊这样的演员来说,可能比演技更加值得敬佩的,是他挑剧本的眼光和情怀。


当然到了他这个级别,也不需要眼光了,最好的剧本一定优先找到他。而他从中挑出来的剧本,可以说讲述了整个韩国历史。

 

纵观宋康昊整个演艺生涯,他几乎没有演过什么大人物,充其量演过大人物成名之前的落魄阶段。

 

但是他所演绎的一系列小人物,却一次又一次被卷入大时代的漩涡。你甚至可以从宋康昊的剧本选择中看出他的立场。


在《杀人回忆》里,连环杀人案背后,隐约可见的是全斗焕政权的高压统治。

 

而到了《出租车司机》这部影片,宋康昊则扮演了一位亲历者,一位出租车司机。而正是这位司机,将德国记者送出光州,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完成了小人物改变历史的壮举。


在电影《辩护人》里,宋康昊又扮演了为青年学生辩护的律师。


《辩护人》(2013)

 

而这个人物的原型,就是后来的韩国总统卢武铉。


据说刚接到剧本时,宋康昊本打算拒绝,可是读完剧本之后,他决定接下这部戏。

 

通过这一系列的作品,观众得以从不同角度知晓那场事件的全貌。宋康昊也通过对影片的选择,表达了他对韩国历史的反思。

 

这是建立于演技之上的自我表达。

 

宋康昊不仅在表演,还在有意识地输出价值观。

 

在韩国演员里,除了宋康昊之外,孔刘也是这种有意识地输出价值观的演员,比如《熔炉》,比如《82年生的金智英》,孔刘甚至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写了韩国法律。

 

而当我们意识到宋康昊的这一诉求时,回过头来再去看他所演绎的一系列电影,你会发现这些影片宋康昊一定会来演,也只能由他来演。比如《孝子洞理发师》,比如《汉江怪物》,比如《寄生虫》。


 

换句话说,如果要找一张面孔代表韩国,那一定是宋康昊。

 

甚至可以说,以宋康昊为代表的韩国电影人,让韩国电影一次次站在了欧洲三大电影节和奥斯卡的殿堂中。正因为他们的存在,让韩国文化除了Kpop和偶像剧的输出之外,也拥有了更深重的内容。

 

而韩国电影人这种对于现实主义题材的挖掘以及他们激烈的表达,也让我们对韩国电影刮目相看。

 

可以说韩国电影人真正继承了香港电影“尽皆癫狂,尽皆过火”的衣钵,但又没有停留在娱乐层面,而是直面历史和现实,去揭开那血淋淋的一面。

 

而这样的表达也必定会让韩国电影在世界上崭露头角。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作为韩国电影代表人物的宋康昊获得国际认可,只是时间的问题。

 

也许,这次不仅是宋康昊的荣誉,而是韩国电影人一次呼喊历史的见证。

 




作者丨牛角
永远的新文化报评论员




编辑丨飞檐    排版丨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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