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Woman We Love｜田曦薇：闪亮登场

2023-02-13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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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田曦薇正在经历一场大考。在横店的深冬拍摄一部古装“种田”剧。剧照里是山水风光、田园牧歌。可南方12月的湿冷天气锥心刺骨，正赶上有大量外景戏，演员需要穿着单薄的戏服，长时间种田劳作。5点开工是家常便饭，夜里下了戏，再匆匆睡个觉。杂志拍摄当天，田曦薇深夜收工之后赶来，结束拍摄已是后半夜凌晨1点多，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起床出发去拍戏。

时间再往前推进1个多月，爆款剧《卿卿日常》的热播让田曦薇迅速跃入观众视野；这边正在拍摄的《田耕纪》也在争分夺秒地抢着杀青时间，田曦薇的通告几乎每天都被排得满满的。这不，忙了一天刚下了戏，扒了一口饭，我与她才开始聊天，她声音活泼清脆，倒是充满活力。

“我昨天才跟我的好朋友说，杀青之后我要闷头先睡个十天大觉，谁喊我我都不出门，先补点觉，哈哈哈哈。”田曦薇连珠炮似的开始聊天，首先畅想了杀青后的生活。97年出生的姑娘，漂亮单纯，性格活泼好动，毫不扭捏作态，几乎全程都是笑着的。哪怕她已经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话筒那边还是她充满活力的声音，不见面都能想象得到，她笑得见牙不见眼、酒窝刻在脸上的样子，她是这样的热情，没人忍心不回报给她更多的热情。

工作状态里的田曦薇不太讲究“偶像包袱”，生怕被它束缚了自己。她更像一株蹿出土壤的鲜花，努力呼吸，自由生长。走红毯时，甚至会毫无包袱地掀起纱裙，露出怕冷穿的牛仔裤。聊天时，她很容易与人成为朋友，不愿意沉闷地一问一答，她更喜欢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氛围。说到高兴之处，她还会来问问我的想法，像是邻居家里那个许久不见但聊起来还是亲切的姑娘。

生活中的田曦薇，性格却大相径庭。“你一定想象不到，我是个特别被动的人，喜欢在家宅着。虽然出去玩很开心，但是我又特别怕麻烦。最近又忙，像滑雪、滑板这些运动原本我都会，但真的很久没有碰过了。”聚餐、唱KTV、玩密室之类的组局者绝对不会是她，甚至如果一个场合超过三个人，她就会完全交出聊天主动权，只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听。田曦薇说，自己之前虽然演戏，但一直活得像个娱乐圈边缘人，从没把自己当作艺人，直到电视剧《卿卿日常》成为爆款，她才开始审视自己，学习做一名公众人物，只是过程太迅疾，难免会有磕磕绊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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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受到关注我的目光越来越多，我露出一个动态，大家会迅速地捕捉到。”有一次采访，谈到工作人员的辛苦，田曦薇落泪了，但回想当时的发言时，她却有些懊恼：“别人不了解前因后果，会不会说我矫情呢？”做演员的“附加代价”田曦薇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慢慢消化，“事业心是磨炼出来的”，毕业之后拍了两三部戏，环境和家人都没催促她一定要拼搏。但是，现在看到工作人员为她不眠不休地加班，粉丝也为了她跋山涉水地探班，她心疼得不得了。“大家在我身上投入了这么多，我不想让他们失望。”修炼至刀枪不入之前，田曦薇的选择是减少表达，采访也会少接：“我不想让未来的我变成说车轱辘话的油滑的人，我也不想磨掉我的棱角，用这种方式保持每一次见面的新鲜感，也很不错。”

拍摄《田耕纪》期间，场务有一天突然对田曦薇说：“知道吗，我一直很喜欢你的李薇，加油！”那种感觉像汽车油箱被瞬间满上，她更不会忘记自己扮演李薇的日子，面对这样重要的角色，田曦薇也兴奋，也害怕，甚至怀疑过“我只是个普通的女演员，凭什么是我”，但也正是她的韧劲让主创团队相信她能够诠释这个角色。“我拼尽全力把李薇带到观众面前，”电话那头的田曦薇放慢语速，嗓音有不易察觉的微颤，这一次她没有插科打诨，而是字斟酌句地表达着：“未来我也会用同样的态度对待每一个找到我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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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李薇成功之后，田曦薇过往的角色被考古了，无论是《姻缘大人请留步》的上官雅，《如此可爱的我们》的黄橙子，还是《初次爱你》的卢晚晚，都被贴上“甜妹”的标签。再往前追溯，田曦薇没有学过播音主持，但却因为长相甜美，艺考时夺得了南京艺术学院播音主持系第一的好成绩。田曦薇很认真地告诉我，最初被归类为“甜妹”专业户让自己有点担心，年轻的她未来之路还很长，她生怕自己被局限在一个固定类型的角色中，但现在的她已经跟“甜妹”这样的称号和解了：“外表的呈现是客观的，它确实是我的一个特质。只有不断地积累角色，才能找到自己身上的更多标签。”演员可以通过不同的角色释放自身不同的特质，但市场确实是这样，当一个演员的某一个角色成功时，她总是更容易吸引同类型的角色。

好的角色需要等，田曦薇明白。以自己的阅历和能力，谈“选择”为时尚早，现阶段不用把任何角色拒之门外，而是应该多积累经验、提升自己。“这次杂志的大片，算是我的一次小小的‘暗黑风格’尝试，希望看到这一组图片的人会感到惊喜，让更多人觉得也许这个女演员还有很多面，还有更多的角色可以去试。”田曦薇说。

新作《田耕纪》的连蔓儿就与以往的角色不同，这是个会更加“多面体”的人物，这也是田曦薇喜欢这个角色的原因。剧中的连蔓儿是一个“城市孤儿”，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她的内心一开会比较冷漠。因为意外，她来到这个世界，慢慢地从旁观者变成参与者、体验者，最后融入一个大家庭。“连蔓儿家有好多亲戚围着她，身边也有好多形形色色的人。”田曦薇边说边笑：“她总是表面装作很高傲、很冷漠，其实内心很敏感，时时刻刻都会受到触动。”

《田耕纪》在独特的年代背景下，讲述农人的生活艰辛、家长里短。跟田曦薇过去饰演的角色都不同，连蔓儿的造型以农耕装扮为主，没有朦胧的滤镜、精致的服装，哪怕是以前拍校园剧、青春偶像剧，她都没有化过这么素的妆容。田曦薇曾经问导演：“我需不需要有一点点伪素颜的眼线？”导演摇摇头：“不用，作为一个每天下地干活的农民，是不需要眼线的。睫毛也不用涂，也不用戴假睫毛。”于是，田曦薇几乎就这样以素颜的造型，在田野里，在穿梭的年代中间，成为了这个不一样的女孩连蔓儿。

通过这部戏，田曦薇也体会到粮食来之不易。剧组保留了真实农田、农作物、农畜的状态，为的是让演员最快找到耕田的感觉，也让观众看到真实的乡村样貌。为了成为连蔓儿，田曦薇也学会了割麦子，她皮肤容易过敏，田地里晒上一天，皮肤总是一片红一片白。她说自己最大的改变，是吃饭时会提醒自己尽量光盘，看到工作人员剩饭剩菜，她还会生气：“不准浪费，粮食都是农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她很期待观众看到连蔓儿的反应：“我想让关注我的人看到这个角色时觉得，哇，她这次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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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这个职业，有人出道即巅峰，有人毕业即改行。田曦薇自评，自己是中间区间。大二开始拍戏，演过大大小小十几个角色，田曦薇认为自己这一路算走得顺利的，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状态，刚毕业没什么钱，也不懂社会规矩，焦虑也是年纪奔三才要考虑的事，过得倒也怡然自得，演完戏就可以收工回家。娱乐圈虽然有云巅之上的大人物，但配角的经历让她接触了更多脚踏实地、生动翻腾的小人物，这些人不是大明星，也没有世俗意义上的耀眼成绩，却能自始如一地用“匠人精神”塑造角色：“他们可能没有持续向上走，但一定能往长远走。”

田曦薇说自己学习表演算是“无心插柳”。孩提时代，只要看到电视里唱歌、跳舞、表演的人，她就会兴奋地手舞足蹈。再长大一些，学过乐器、唱歌、跳舞，但父母从不逼迫她，喜欢就学，不喜欢就不学。偶然的机会下，田曦薇被老师推荐接触了表演，最终决定参加艺考，父母也支持女儿，还鼓励她不要有压力：“走一步，看一步，人生在世，开心最重要。”

真正爱上表演，则是考入上海戏剧学院之后。老师以倾囊相授的姿态，让她意识到表演可以作为终生梦想去追求。大二下半学期的汇报演出，田曦薇第一次体会到舞台表演的酣畅淋漓。别的同学大多表演一个作品，而她演了两个。她还记得自己当时的自己跟对手戏演员一起废寝忘食地排练到凌晨，门卫阿姨几次进来清场，大家都不舍得回去。凌晨回到宿舍，打开手机，一连串爸爸的未接来电，她给爸爸打回去，滔滔不绝地说起排练，爸爸调侃她：“你要是学习这么努力，早就考上清华北大了！”

其实细数大学阶段田曦薇引以为傲的舞台角色，《原野》里的金子，《雷雨》里的鲁侍萍，都不是标准意义的主角，她甚至更偏爱跟自己年龄跨度大的角色，演了不少“老太太”：“我最喜欢的一个角色，是大学时候在话剧舞台上扮演的一个 50 多岁的母亲，女儿在18岁时不幸被敌人杀害了。可能我没有她那样的经历，但我知道这样的人物需要更充沛的感情和内心的力量。”舞台给与了田曦薇很多挑战带来的乐趣，她至今还念念不忘。如果现在有一个好的内容，哪怕是很小的角色，只要能够参与其中，她都愿意去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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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的最后，田曦薇还讲起自己最近在读的书是杨本芬的“女性三部曲”，《秋园》《浮木》《我本芬芳》，小小的，放在包里，化妆时拿出来信手翻阅，那些故事来自遥远的时代，没有达官显贵、奇闻逸事，只有普通人，经历了饥饿、疾病、贫穷，依然坚定地活下去。田曦薇为动荡历史中小人物面对命运的不屈着迷。《卿卿日常》的监制、总制片人刘闻洋曾经评价田曦薇是有厚度的年轻演员，不仅可以呈现少女的娇憨，也能塑造角色历经千帆之后的成熟、城府。我们可以期待，再给田曦薇多一点时间，她会在自己热爱的舞台上绽放得更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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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让田曦薇用三个词语评价自己，田曦薇的答案是：友宝女、敏感、固执。

田曦薇很看重友情，刚刚做演员时，每次剧组杀青，她都会痛哭一场，她舍不得这群每天耳鬓厮磨见面的朋友，分离对她来说很残忍。几年下来，她已经经历了太多次告别，田曦薇终于长大了，现在的她适应了演员的弹性工作节奏，忙碌3、4个月，休息一下，戏剧创作是搭建幻想世界，而作为田曦薇要生活在现实世界。清理自己，把自己交还给当下，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才能滋养表演。田曦薇甚至已经学会了这样来自我开解：“要相信杀青不是告别，真正的朋友会延续到生活中，走散的只是缘分未满。”

说到敏感，田曦薇开起自己的玩笑，她认为自己的表演天赋，可能来源于从小到大的过敏体质，对气味、亮度、温度、湿度都很敏感，也能够第一时间感知到朋友的情绪变化。田曦薇常常跟工作人员亲昵地撒娇，“早上我来叫醒你们吧”“你的婚礼必须播我为你录的这段ID”，用这种表达方式增强彼此的亲密连结。田曦薇也喜欢把情绪记录在朋友圈和通讯录，“哪个现代人敢说自己的心理100%健康呢”，迷茫和焦虑都会有，但是她习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田曦薇一直乐于充当朋友的心灵按摩师，当然自己遇到问题的第一时间也会厚着脸皮烦对方：“虽然朋友时间不一定能帮助解决实际问题，但你有事时我在，多一个人陪伴，就是最大的安慰。”

田曦薇说自己“从小主意很正，性格固执”。曾经也有过摇摆的时期，当所有声音向自己涌来，她会很难分辨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这是每个上升期演员都会经历的阶段，现在，田曦薇已经能比较平和地应对：“观众对我塑造角色上的指教，我其实都会听。但是其他评价，我会甄别。如果对方指出的恰恰是我身上存在的问题，这样的提醒是非常必要的。”在田曦薇看来，好演员都是有个性、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了解自己、清楚自己的目标和底线的人。

田曦薇的偶像是黄渤，她说自己最想成为偶像黄渤那样的人，她眼中的黄渤老师待人诚恳，又能很好地把握分寸和边界感；有家喻户晓的声名，又能做到进退自如、不留恋喧哗。“真话说到90%”，是田曦薇目前的娱乐圈“生存智慧”，她希望自己能做到不说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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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家里人并没有行内人，所以，出道至今，田曦薇也算是独自“摸石头过河”积累经验走下来的。虽然父母不能给她提供具体的意见和帮助，但是，她依然习惯了跟父母煲电话粥，拉拉家常，他们的关系就像是朋友。爸爸有时候看到新闻，会专门打电话给女儿：“哎呀，你怎么现在性格还是这样？要改改了！”田曦薇则笑着顶嘴：“我从小就是这样呀，你今天才知道吗？”学习跳舞时，父母经常在她耳边念叨一句话：认真去做每一件事情，一定会有好的结果，就算结果不好，但是你付出的功夫是不会白费的。小时候的田曦薇不以为然，直到自己经历了很多事，才体会到父母反复叮嘱的那些朴素话语背后的力量。“就像我遇到李薇，我从来没有想象过会凭这个角色获得成功，角色为我注入的能量已经足够我往前走很远了，其他的只是加的馈赠。”

文章刊出的时候，田曦薇估计已经完成了杀青，补好了觉，又要开始新生活，曾经的她是李薇，是连蔓儿，下一个她会是怎样的还没人知道。田曦薇不着急，她等待着下一个合适自己的角色，然后拼尽全力去成为她，让角色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