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十娘｜有枪安全还是没有枪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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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2-18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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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老万

编辑｜渡十娘

最近美国又发生了两起较大规模的枪击事件。

先是 1 月 27 号，72 岁的越南华裔 Huu Can Tran 在加州蒙特利公园市一家正在欢庆春节的舞厅大开杀戒，用非法持有的改装过弹夹的半自动步枪随机打死十人，打伤十人。

几天后，还是在加州，半月湾一家蘑菇农场的 66 岁华人赵春礼（音译）因为工作纠纷，用合法持有的半自动手枪打死七人，打伤一人。这让美国的枪支问题再度浮出水面，成为大家讨论的一个热点。

大家知道，美国的宪法保障了公民拥枪自卫的权利，但也带来了民间枪支泛滥的问题，据统计美国民间枪比人多，每 100 人就有 120 支枪。在美国生活久了的人，可能对此没有太多的感觉，觉得这是社会的常态。但其实在西方发达国家中，美国是一个异数。

别的国家都有相对严苛的控枪法规，只有美国独树一帜。这是和美国的立国之本紧密相关的。美国当年的建国大爷们设计这么一条制度，不是为了别的，正是因为美国曾经是英国的殖民地。通过独立战争把自己从英国人统治下解放出来的美国人民，对暴政和强权特别警惕，所以用宪法确保了公民有拥枪权，以防个人权利被国家机器无情践踏。

然而，时代是在不断变化的。当时的社会环境已经不复存在，它所催生的法律是否还有其必要性和正义性？这其实有待商榷。我们今天嘲笑那些食古不化的原教旨主义者拿着 2000 多年前的经书指导今天人们的行为，觉得他们推行的女子必须戴头巾不得接受教育这样的政策是倒行逆施。后人看美国人今天对枪支的态度可能也会有同样的感觉。

一方面，私人拥有武器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轻政府滥用权力的可能，至少底层执行人员在施暴时心里要掂量掂量：会不会把老百姓逼急了给我喂花生米？但与此同时，在军事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老百姓靠自己的武器抵抗坦克火箭飞机大炮无人机导弹恐怕也只是一个童话。

我想没多少人会认真建议普通人跟政府武装抗衡，毕竟不能用自己的业余爱好挑战别人的饭碗。要避免真有一天国家机器对人民痛下杀手，更好的做法应该是从制度上保证冲突可以用政治方式解决，在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之前找到一个折衷的方案。而这正是民主制度的要义。如果不相信民主能够带来一种比较稳健的解决方案，那我们不如回到丛林社会，去过那种各自为营，比谁的拳头硬的原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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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枪派和控枪派在枪支管理问题上针锋相对，誓不相让，吵了几十年也没吵出个名堂。因为拥枪的权利是在美国宪法里明确规定的，要想削弱或废除它难度非常之大。所以，大家虽然明白枪支引发的暴力事件是美国社会的一个毒瘤，却一直找不到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

美国现在政治生态大致可以由崇尚个人自由的共和党和追求社会平等的民主党主导。这种解读当然是故意简化了的。在具体问题上，两党的主张可以说是盘根错节。说到枪支，总体来看民主党试图控枪，而共和党则处处制衡，倾向于维持现状。我的朋友中，这两种对立观点的拥趸都不乏其人。这就成了朋友之间的一个敏感话题，和川普、中医一样，一不小心就会友尽。

每次出了枪案，都有朋友说枪不杀人人杀人，坏人总是能搞到枪的，禁枪只会损害好人自卫的权利。这种说法有意无意地混淆了控枪和禁枪这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现在基本没有人主张禁枪，因为大家都知道在美国当前的条件下，禁枪是没有任何操作可能的，最多只能讨论控枪（加强枪支管制），比如不允许民间拥有用于战场的全自动进攻性武器。这类武器的目的，就是尽快、尽多地杀人。自卫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武器？

这种说法还有一点奇怪：坏人能搞到手榴弹，我们就要在家里储备手榴弹才能制衡？要是坏人搞到了原子弹，我们是不是也要推动核平等原则，把核威慑下放到家庭一级？这就好像说反正坏人会违法，不如咱就不要法制了吧，免得好人受气。大家都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多好。

能搞到枪不等于容易搞到枪。如果政府没有监管，可能有一百个坏人轻松合法搞到枪；如果政府严格审查，可能只有五个坏人能合法搞到枪，还有十个坏人能不合法地搞到（比如从其他坏人手里抢或者买）。这两种情况的后果显然是很不一样的。

检验这种说法甚至都不需要一个假想的实验。加拿大跟美国一衣带水，国情和政体都比较接近，虽然经济体量小了很多，还是有可比性的。加拿大不允许民间持枪，也没有看见坏人因此猖獗，骑在好人头上，相反治安比美国要好很多。

有人说今天他们控枪，明天就会全面禁枪，到那时候任人宰割悔之晚矣。这种说法否定了一切变革的可能性。他们假设：朝一个方向开了一个口子，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所以任何一点点让步都是绝对不可以的。

试想你去找老板要加薪：老板！我今年业绩是全组最好的，今年通货膨胀也厉害，组里新来的小李比我级别低，工资都比我高了。能不能给我也涨涨工资？老板说：小王，你说的我都了解，但我还是不能给你涨，因为今天给你涨了3000，你一定不会就此打住，明年你还会要求涨 5000，后年就会要求 10,000。这样整个公司的血汗钱都会被你榨干，别人怎么活？

碰上这样的老板，你肯定想上去给他一个大耳刮子。

其实，在一个民主社会，每次变革都是利益冲突各方博弈的结果。政治是一门妥协的艺术，博弈双方都试图用对自己不重要的去换取对自己重要的，达到双赢。通过这种交换达到双方利益的最大化，才是好的政治。得寸进尺的事，不是谁想想就能行的。

在后真相时代，操控舆情的一种常见手法就是混水摸鱼，煽动情绪造成恐慌。有些拥枪派通过把禁枪说成加强枪支管理的逻辑后果，从而收割那些珍视合法持枪权的民众的支持，用的就是这种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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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经常听到一种说法：控枪会适得其反，比如美国加州和纽约有美国最严厉的枪支控制制度，枪支暴力事件却是全美最严重的。或者说，支持民主党的州枪击案反而更严重。

这是一个很容易证实或证伪的说法。讨论的基础是事实，如果大家眼睛里看到的事实不一样，讨论是得不到任何建设性成果的，只能导致互道煞笔，割袍断义。与其大打口水战，不如去找到原始数据，看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儿。双方都有了相同的事实，才有可能继续讨论。

要注意的是：事实是复杂的。同样的事实，用不同的方式去表达，即便没有撒谎，也可以带来完全不同的观感和情绪影响。现代社会有不少操纵民众情绪的方法、套路，老百姓要想不被洗脑，就得学习、提高自己分析问题的能力。

比如，暴力事件的总数是不是衡量一个地区安全程度的一个有效指标？表面上看，死人越多的地方越危险，但我们不能忽略：美国各州的面积和人口相差巨大，只算死人的总数可能会得到南辕北辙的结论。好比你把中国每年的犯罪案件总数跟索马里直接相比，很可能得出中国治安状况不如第三世界索马里的结论，而事实可能正好相反。按人均犯罪率来算就要靠谱得多。

所以，作为一名理工科学生，我的第一反应是找来原始数据自己算，免得被人忽悠。

要分析枪击案和政策的相关性，首先我们得搞清每个州的政治倾向是红（共和党）还是蓝（民主党）。我用了一个虽然粗暴，但是简单明确的定义，那就是看最近四次美国总统大选中，这个州是共和党还是民主党的候选人胜出。结果按共和党 : 民主党的比分有五种情况：

4:0 - 红州3:1 - 浅红2:2 - 紫州（摇摆州）1:3 - 浅蓝0:4 - 蓝州

这个数据可以在 https://en.wikipedia.org/wiki/red_states_and_blue_states 找到。不出所料，两党势均力敌。按这个标准，一共有 20 个蓝州:

CaliforniaColoradoConnecticutDelawareHawaiiIllinoisMaineMarylandMassachusettsMinnesotaNevadaNew HampshireNew JerseyNew MexicoNew YorkOregonRhode IslandVermontVirginiaWashington

3 个浅蓝州:

MichiganPennsylvaniaWisconsin

3 个紫州:

FloridaIowaOhio

4 个浅红州:

ArizonaGeorgiaIndianaNorth Carolina

还有 20 个红州:

AlabamaAlaskaArkansasIdahoKansasKentuckyLouisianaMississippiMissouriMontanaNebraskaNorth DakotaOklahomaSouth CarolinaSouth DakotaTennesseeTexasUtahWest VirginiaWyoming

我又从 https://worldpopulationreview.com/state-rankings/mass-shootings-by-state 找到 50 个州近年来大规模枪击事件的次数和人口总数，算出每 10 万人的平均次数。按这个排序，就会发现美国大规模枪击事件排前 10 名的多数是红州，并没有出现所谓反转的情况：

排名. 州名: 政治倾向, 每10万人大规模枪击案数, 总大规模枪击案数1. Delaware: 蓝, 5.70, 582. Louisiana: 红, 1.85, 873. Illinois: 蓝, 1.63, 2094. Tennessee: 红, 1.19, 845. Missouri: 红, 1.18, 736. Mississippi: 红, 1.15, 347. Alabama: 红, 0.96, 498. Maryland: 蓝, 0.92, 589. South Carolina: 红, 0.84, 4410. Georgia: 浅红, 0.81, 8911. Indiana: 浅红, 0.79, 5412. Pennsylvania: 浅蓝, 0.70, 9213. New Mexico: 蓝, 0.70, 1514. New Jersey: 蓝, 0.69, 6515. Ohio: 紫, 0.67, 8016. Florida: 紫, 0.66, 14717. Michigan: 浅蓝, 0.65, 6618. California: 蓝, 0.64, 25719. Arkansas: 红, 0.62, 1920. Kentucky: 红, 0.61, 2821. Virginia: 蓝, 0.61, 5422. Kansas: 红, 0.61, 1823. Nevada: 蓝, 0.56, 1824. Oklahoma: 红, 0.55, 2225. North Carolina: 浅红, 0.53, 5726. Connecticut: 蓝, 0.53, 1927. New York: 蓝, 0.47, 9628. Texas: 红, 0.43, 12929. Colorado: 蓝, 0.40, 2430. Nebraska: 红, 0.40, 831. Arizona: 浅红, 0.37, 2732. Minnesota: 蓝, 0.36, 2133. Rhode Island: 蓝, 0.36, 434. Washington: 蓝, 0.30, 2435. Montana: 红, 0.27, 336. Massachusetts: 蓝, 0.22, 1637. South Dakota: 红, 0.22, 238. Iowa: 紫, 0.19, 639. West Virginia: 红, 0.17, 340. Oregon: 蓝, 0.16, 741. Vermont: 蓝, 0.15, 142. Utah: 红, 0.15, 543. Maine: 蓝, 0.15, 244. Alaska: 红, 0.14, 145. Wisconsin: 浅蓝, 0.10, 646. Hawaii: 蓝, 0.00, 047. Idaho: 红, 0.00, 048. New Hampshire: 蓝, 0.00, 049. North Dakota: 红, 0.00, 050. Wyoming: 红, 0.00, 0

有朋友指出大规模枪击案几率太小，不具有统计学意义，还是按死于枪击案的人数比更有说服力。有道理。那我就去找这个数据。

网上数据来源很多，为了对双方都有说服力，我选的是美国政府疾控中心（CDC）官方网站https://www.cdc.gov/nchs/pressroom/sosmap/firearm_mortality/firearm.htm，那里有 2014-2020 年美国各州每年每十万人死于枪击案的人数和每年死于枪击案的总人数。之所以选这家，是因为在美国，政府公开编造假数据是难度系数较大的自选动作，容易被热衷于扒粪的媒体揭穿打脸。而且美国驴象两党势均力敌，哪一方要操控数据另一方都不会坐视不管。

拿到数据后编程排序，结果如下：排名. 州名: 政治倾向, 年均每10万人死于枪击案人数, 年均死于枪击案人数

Alaska: 红, 22.76, 169Mississippi: 红, 22.14, 652Louisiana: 红, 21.74, 1004Alabama: 红, 21.21, 1032Wyoming: 红, 20.24, 118Missouri: 红, 19.99, 1211New Mexico: 蓝, 19.56, 413Montana: 红, 19.13, 206Arkansas: 红, 18.91, 570South Carolina: 红, 18.24, 919Oklahoma: 红, 18.09, 713Tennessee: 红, 17.73, 1208West Virginia: 红, 16.80, 316Kentucky: 红, 16.39, 739Nevada: 蓝, 16.20, 495Georgia: 浅红, 15.34, 1615Idaho: 红, 15.33, 264Arizona: 浅红, 15.06, 1096Indiana: 浅红, 14.50, 967Kansas: 红, 13.93, 404Colorado: 蓝, 13.90, 801North Carolina: 浅红, 13.44, 1406Utah: 红, 13.09, 386Ohio: 紫, 12.91, 1516North Dakota: 红, 12.56, 94Florida: 紫, 12.54, 2744South Dakota: 红, 12.43, 106Michigan: 浅蓝, 12.29, 1230Texas: 红, 12.29, 3469Oregon: 蓝, 12.06, 528Pennsylvania: 浅蓝, 12.03, 1573Maryland: 蓝, 11.84, 710Virginia: 蓝, 11.73, 1022Delaware: 蓝, 11.69, 110Illinois: 蓝, 11.16, 1418Vermont: 蓝, 10.91, 73Wisconsin: 浅蓝, 10.41, 615Washington: 蓝, 10.23, 781Maine: 蓝, 10.20, 149New Hampshire: 蓝, 9.67, 137Nebraska: 红, 9.33, 180Iowa: 紫, 8.93, 285Minnesota: 蓝, 7.80, 442California: 蓝, 7.73, 3119Connecticut: 蓝, 5.17, 190New Jersey: 蓝, 5.06, 448New York: 蓝, 4.26, 867Rhode Island: 蓝, 4.10, 45Hawaii: 蓝, 3.57, 53Massachusetts: 蓝, 3.41, 245

如果做成图表是这样的（横轴：州，纵轴：年均每10万人死于枪击案人数，颜色：政治倾向）：

好家伙，趋势不要太明显：论枪击案死亡率，红州普遍高于蓝州，前十名有九个红州，垫底的十个州有八个都是蓝的。拥枪人士经常用来做反面教材的加州和纽约州，竟然排在第 44 名和第 47 名，成了治安优秀的典范。

这是怎么回事？其实不难理解，加州和纽约都是人口大州，相当于中国的广东和川渝地区。基数大，死的人自然也多，如果比死亡的绝对人数就会名列前茅，但这种比法是不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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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有没有可能某州的政治倾向还没有来得及在枪支管理的法律上体现出来？比如说某个红州因历史的原因，枪支管制还很严格，没有来得及放宽。那么它枪击案发率高可能还真的支持控枪适得其反的说法。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们可以找一下数据，看各个州的枪支管制严格程度和枪击案有没有很强的相关性。这个比较难，因为“严格程度”没有一个简单量化的定义。你不让买冲锋枪，我要求买枪要 25 岁，谁更严？

不过还是有专门的律师研究这个事。https://giffords.org/lawcenter/resources/scorecard/ 把 50 个州的枪法按力度排了序。我觉得虽然这个网站是支持控枪的，它提供的这个数据还是比较客观靠谱的，因为：

抽查结果符合预期。比如大家公认控枪力度最大的加州，在这个榜单上排第一。排名垫底的阿肯色州则是公认保守的红州。
网站给出了各州的打分理由和原始资料，大家可以自行核对。

加入这个数据后我又排了排序：

枪案死亡率排名. 州名: 枪支管制力度排名, 年均每10万人死于枪案人数, 年均死于枪案人数Alaska: 41, 22.76, 169 
Mississippi: 45, 22.14, 652
Louisiana: 34, 21.74, 1004
Alabama: 31, 21.21, 1032
Wyoming: 49, 20.24, 118
Missouri: 47, 19.99, 1211
New Mexico: 19, 19.56, 413
Montana: 40, 19.13, 206
Arkansas: 50, 18.91, 570
South Carolina: 32, 18.24, 919
Oklahoma: 37, 18.09, 713
Tennessee: 37, 17.73, 1208
West Virginia: 34, 16.80, 316
Kentucky: 42, 16.39, 739
Nevada: 16, 16.20, 495
Georgia: 28, 15.34, 1615
Idaho: 48, 15.33, 264
Arizona: 42, 15.06, 1096
Indiana: 26, 14.50, 967
Kansas: 45, 13.93, 404
Colorado: 13, 13.90, 801
North Carolina: 21, 13.44, 1406
Utah: 33, 13.09, 386
Ohio: 25, 12.91, 1516
North Dakota: 39, 12.56, 94
Florida: 24, 12.54, 2744
South Dakota: 44, 12.43, 106
Michigan: 18, 12.29, 1230
Texas: 36, 12.29, 3469
Oregon: 15, 12.06, 528
Pennsylvania: 14, 12.03, 1573
Maryland: 7, 11.84, 710
Virginia: 11, 11.73, 1022
Delaware: 12, 11.69, 110
Illinois: 8, 11.16, 1418
Vermont: 22, 10.91, 73
Wisconsin: 22, 10.41, 615
Washington: 10, 10.23, 781
Maine: 29, 10.20, 149
New Hampshire: 27, 9.67, 137
Nebraska: 20, 9.33, 180
Iowa: 30, 8.93, 285
Minnesota: 17, 7.80, 442
California: 1, 7.73, 3119
Connecticut: 3, 5.17, 190
New Jersey: 2, 5.06, 448
New York: 6, 4.26, 867
Rhode Island: 9, 4.10, 45
Hawaii: 4, 3.57, 53
Massachusetts: 5, 3.41, 245

再做成图表（横轴：按控枪力度由强到弱的 50 个州，纵轴：年均每 10 万人死于枪案人数）：

结论也很明显：放得越开越危险。

最后说一下，其实有些关于枪支的观点是反常识的，比如：大家都有枪才更安全。为什么很多非常聪明的人也会深信不疑？除了每个人都喜欢对符合自己价值观的观点网开一面外，心理学上有个现象：如果我们特别想要加入某个群体获得认同感，我们可能会潜意识地扭曲自己的信念，以便跟同伴保持一致。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很多邪教的信徒中不光有受教育程度低的，还有不少思考能力很强的专业人士。

有人做过一个实验：将被试者放在一群人之中，并且告诉他这些人和他一样，都是参加“视觉测试”的被试者。实际上，他们是实验者的同伙。实验者向这群人出示了两张卡片，一张卡片上是一条黑线，另一张卡片上是长度不等的三条黑线，要求大家判断三条线中哪条线和第一张卡片上的黑线一样长。正确答案很明显，但是群体里的其他人莫名其妙地选择了另一条线。最后居然有三分之一的被试者按同伴的意见修改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在这么简单的事情上我们的观点都会受到同伴的影响，那在更错综复杂的问题上受到别人的潜移默化也就不足为奇。现代社会信息传播的门槛低，这也让我们保持独立思考变得更加困难，需要有意识地努力。与大家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