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年后,国民校草长成了疯批贵公子
飙车——
群殴——
开发区命案——
特派调查组介入当地——
双主角——
搞错了,是这张——
不是《狂飙》,是一部悄声上线的小网剧《光渊》。
给飘挖出来,原因无他,一潭死水的内娱,渴疯批久矣。
而疯,正是《光渊》人物的集体代名词。
飘观剧多年,也算阅疯无数。
但如《光渊》一般,全剧一起发疯,疯批对A疯批的,属实不多见。
唠唠。
故事从一起命案开启。
治安问题严重的新洲市,一具男尸被抛于最鱼龙混杂的下西区。
人,只是个外来务工的普通人。
但地儿,却涉黑又涉毒——
这种地产商争抢的开发地,莫名出了个命案,眼熟否?
当年高启强为抢莽村,便是糟践农民工的命去恶心生意对手。
巧了,下西区最具竞争力的潜在开发商,也恰是我们的男主——
裴溯。
听上去不像好人吧?
看上去一样不太像。
但与我们接地气的白手起家黑老大高启强不一样,裴溯当家的裴氏集团,他是个二代。
就是你能想见的那种,穿着艾利斯顿商学院校服,住着公主小妹式大宅的超级富二代。
但他的性格,既不慕容云海,也不南风瑾。
非要概括,还得引入个二次元的常见词——
病娇。
这也是引飘入戏的一大原因。
国产疯批中,其实少有的病娇形象,大多是只占一头。
往往疯者不娇憨,娇者不疯魔,好比热衷爬山的张东升,疯而不娇,又好比同是张新成饰演的《变你》江熠,娇而不疯。
爽感足,但少了些张力。
因为“病”意味失控,而“娇”的底色则是顺从。
裴溯一角,便是在这两者间来回切换,游刃有余。
就单从衣着布景上看。
一身黑的各类套装,是裴氏经典穿搭——
永不采光的大house,是裴家的家居风格——
辅以把玩徽章的小习惯,和半永久银丝框眼镜。
一股子哥特古堡的俊美缺钙吸血鬼味儿,就出来了。
优雅,实在是优雅。
当然,人物弧光不能仅靠道具组发力。
裴溯的“病”感,更在他的凄迷身世。
因父亲是个热爱徒手捏死小鸟的零度共情者,换句话说,就是毫无共情力,裴溯与其母,自幼就生活在巨大的恐惧与黑暗中。
后母亲自杀,小裴溯更是无异于堕入无边深渊。
所谓近墨者黑,被变态培育起的孩子,很难做到常人一般。
裴溯让人悚然处,在于他对变态心理之洞悉,熟稔到让你分不清他是因为聪明,还是因为自己也如此。
下西区谋杀案牵涉到好友,为帮好友脱罪,他给特调组队长骆为昭详细分析了凶手心理——
不可能是激情杀人,因为尸首较完好。
用勒死,因为凶手非常享受这一刻。
每及兴奋处,还会不自觉自我代入——
“如果是我的话……”
甚至在误入与罪犯对峙的惊险场景中,他反倒轻笑出声,询问身旁的骆为昭能不能从敌人身上一一碾压过去。
但只要在不涉罪恶的日常中,他就开始展露优雅的娇态。
轻责骆为昭只知道给他做面条吃。
得知照顾自己多年的好哥们儿有女友,便开始半分真诚,半分绿茶地撒娇式“倾诉”。
不得不说,张新成演娇憨,是自成一派的。
媚中带疯,从眉眼间流转到指尖,吃瘪的样子也带点杀气。
但凡你有一秒想要对他心生怜意,又难免想起他聊到凶手时的兴奋与阴谲。
如此乖戾的角色,很难让人不爱。
主角之外,案件中的作恶者,也是全员疯魔。
(以下涉及剧透)
让我们回到下西区抛尸事件。
虽说这片地,确实是开发商的必争之地,只不过《光渊》不是主讲扫黑除恶的剧。
凶手并非某家开发厂商,而是一个自负猖狂的律师,纯纯的个体户作案。
但绝非意味此案不复杂。
只是复杂之处不在各方势力,而在人性。
整个案件,从源起至侦破,都在挑战着常人的逻辑理解能力。
死者名为何宗一,如我所言,再普通不过的一位苦命人。
他既未涉毒,也未涉黑,是一个来城市打工的异乡人,勤劳踏实,因母亲罹患尿毒症,便四处筹钱治病。
没曾想,筹钱,还给自己筹来了杀身之祸。
只因他的借钱对象中,有自己的同乡人——律师周鸿川。
同一个村庄成长的周,凭多年打拼+投机,获得了不错的职业与社会地位。
被何宗一找上时,他正筹备着与富二代女友结婚,实现又一次阶级跃迁。
若开一个上帝视角,二人这次会面,该是看不出任何问题。
急需用钱的何宗一面对光鲜亮丽的老乡,窘迫开口,字字句句都怕冒犯了对方。
想拉近一下距离,于是热场几句家长里短。
却不料引起了周鸿川的勃然大怒,禁止他再提过去。
在周鸿川后来的招供中,杀机的根源便来自这里。
他认定何看似借钱,实则敲诈,生怕何宗一会毁了他的前程,便先决定稳住何,借了他十万,同时暗中调查。
终于,当何宗一再次寻到他家要求见他,他果决地下手,勒死并抛尸下西区,试图把锅甩给贩毒集团。
注意,他选用的勒死,便是裴溯所言“最享受”的杀人手法。
周鸿川确实享受杀害何宗一的快感。
甚至陶醉在何的尸体上,贴上了写着“十万”的牛皮纸碎片,像一个标识作品的标签。
那种沉浸,同千辛万苦拍死一只扰人苍蝇无异。
可事实上,上门求见的何宗一,这次是来还钱的。
直到审讯室,周鸿川还坚称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杀人是出于“正当防卫”。
一个无比简单的老乡借钱事件,却被他魔怔一般地扭曲成阴沟耗子一样甩不掉的敲诈勒索。
而骆为昭与观众的反应都be like——
“就因为他找了你一次?”
仅一次,几句客套话,就成了杀生之祸。
更为可怖的是,何宗一事件,恐怕还不是孤例。
在特调组寻到的周鸿川私人收藏室中,有着成百上千的藏品,其中之一便是何宗一被害那天,装钱的牛皮纸袋。
难以想见,这件件藏品身后,大概是一桩又一桩类似事件。
甚至于烧死周鸿川老家所有亲人的那场纵火案,也疑似与他有关。
而周本人,就如享受杀害何宗一一般,享受着这整间收藏室的每一个物件。
大约在他眼里,每一个“纪念品”,都是他为前途清理干净的一个“障碍物”。
如果这还不叫疯魔。
殊途同归的,还有第二案——碎花裙案件。
案件跨度十六年,无数身着碎花裙的女孩被绑失踪,而家属只是收到一个没有任何要求,只有孩子哭喊声和铃铛声的录音。
最终,等来的或者是了无音讯,或者是孩子的尸体。
当你以为大概率是一起变态大叔对少女的侵害事件,镜头却一切,对准了施害者——
一位同样身着碎花裙的少女。
女孩们被教育防范一切,却唯独没想到防范同自己一样的同龄人。
碎花裙为何残害碎花裙?
剧集未到,仍旧未知。
蛛丝马迹间可以揣测一点儿。
例如在拨打同伙电话未接通后,声嘶力竭地呐喊:“他不肯管我啦”。
又例如被捕时,看见获救女孩投入父母怀中,那溢出眼底的嫉恨。
当然,目前为止也只是猜测。
只是少女演绎出的阴鸷,确实令人不寒而栗。
看到这,或许有人会问了。
这些恶人,都如此没来由的吗?
巧了,《光渊》也正是想讨论这个问题。
记得前述所说,裴溯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零度共情者。
这是剧中一个背景设定,在新元文明的世界,有一部分特定人群的基因序列出现问题,诞生了一大批零度共情者。
由于缺乏共情力,所以每一个零度共情者,都是潜在的犯罪嫌疑人。
《光渊》的设定,看似默认了“人确实是可以天生为恶”的。
但实际真的如此吗?
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在剧集开篇,就已经通过裴溯与心理咨询师的对话指出——
- 你认为,(犯罪)这是基因主宰的?
- 不是吗?
- 不管是什么人,都是有自由意志的
说直白点,便是“这世上存不存在无法选择的恶?”
答案,《光渊》目前还未直接给出。
但单从主角裴溯,我们大致能猜出一些倾向。
拥有一个零度共情的老爹,裴溯是个毫无疑问的零度共情者。
他危险的一面,有目共睹,就不再赘述。
但这些“病娇”的模样,真的意味他是个会作恶的人吗?
剧情显然不是这么暗示的。
实际,只要你咂摸一下,便会发现,裴溯这个角色的底色,早已借骆为昭的口给出——
小屁孩。
他种种疯批状,或许有部分基因作祟,但终究,自主意识占了上风。
这个自主意识便是,憎恶父亲给家庭带来的黑暗色彩,想让自己离开这片阴影。
在下西区案件中,推断出受害者的母亲将要被凶手教唆自杀,寻不到人的裴溯用“钞能力”将自己投屏在城市上空,剖开自己过往的伤痕,试图劝退受害者母亲。
碎花裙一案中,也是他最先感知到嫌疑人的存在,并提醒小女孩注意陌生人。
对他者的温柔,很难让人认为他是个冷血动物。
这一切有没有可能不过是最高明的伪装呢?
也许吧,但我仍倾向不是。
因为你可以假意施善,但很难假意被感动,被伤害。
当发现骆队仍旧每年为自己母亲上坟时,裴溯目光里流转的,都是动容。
而得知骆队不愿让自己看案件信息,便忍不住耍起病娇性子,暗讽骆队仍把自己当零共情变态。
这种误解,让他感到受伤,又让他选择装疯批去掩盖受伤。
要不说骆队才看得清呢,别扭小屁孩一个罢了。
所以每当裴溯试图在他面前做冷漠无情矜贵变态的样子,都能立刻被打断施法。
显然,纵使裴溯拥有所谓零度共情的基因,但在阴冷的家庭与同骆为昭多年的相处中,他做出了选择。
我猜想,这大致便是《光渊》想要表达的。
即无论恶是否天生,善始终可以习得。
深渊底处,也有光源。
这个答案符合现实与否,飘不是生物学家,也给不出一个定论。
但至少我喜欢这个答案。
因为只有当恶是有选择的,这个世界才有理由去审判恶。
翻看网络上的社会新闻评论页,时常会感觉,人们对灾难的发生,已经完全没有探究的好奇了。
所有人只想看到施害者被处决,而新闻中那些报道凶手过往的,一律被视作“洗白”。
“我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就想他死。”
这种不管不顾的刽子手心态,实际上便是默认作恶人是“天生坏种”。
可一个悖论在于,如果一个人注定作恶,那他便不算作恶。
没有选择的事情,是没有理由被指责的。
所以我说,我喜欢《光渊》给出的答案。
不要去默认任何人“生来就坏”,这种论调,才是在给ta脱罪。
我们要知道作恶者是被什么拉入深渊。
才能知道下一个潜在受害者,可以被什么拯救。
谁不爱看贵公子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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