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主要想分享一段几年前在一个Club House 房间的发言,也欢迎先读文章再听语音。
唐山多名男子一起殴打两名无辜女性的事,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大家可能未必知道的是,同一天,上海一名男子非常残忍地将一个女子当街砍死。
请坚称这些事件与性别/性别暴力无关的朋友不要来辩了。
划重点:如果一件事总是发生在某个性别身上,那就是性别问题。
据说,因为唐山打人事件事发现场多名男子见死不救,引发了一场有关“男人保护女人”的争论,许多男同胞感到非常委屈。这里想到几年前,我曾参与过一个关于男性如何做男性女权主义者、如何支持女权/女性的Club House房间的讨论。我们都是在废学、学习、成长。当听到别人不那么“女权”的观点的时候,我们可以去批评、澄清这个观点,但不必去鉴定那个人到底是98%的女权主义者,还是50%的女权主义者。2. 有男性女权主义者朋友说,发现自己在Clubhouse的女性房间发言,经常要非常小心。
女性在男性主导的空间往往是根本没有发言权的,而且她们发言的时候往往非常小心翼翼、不停道歉。但是在这个男权社会里,大多数的空间都是男性主导的。
男性在女性主导的空间的不适,主要是男性不习惯女性有了话语权。男性在这样的空间里感到的被排斥,这个所谓的“排斥”到底是一个事实,还是只是一种感觉呢?有一句话说,对于特权者来说,平等感觉就像是(被)压迫。”许多声称支持女权的男性常会教育女权主义者说:你看你们这么偏激、总是骂人、都把男人吓跑了,你们应该团结男性才对,男性也很重要!而我想说:假如男性想要支持女权主义、促进性别平等的话,这个团结的任务不在女性,而在于男性。
你会发现,即便在那些自称男性女权主义者的男人中,也存在很多男权实践。他们常常对女性进行说教,或者利用性别特权让女性闭嘴。你会发现,很多时候女性被迫免费给他们上课,要去解释很多很基本的问题:比如为什么这是一种压迫等等。你会发现,他们在一个女权主义的空间里占据了太多的空间。让女性花很多时间对男人解释为什么XX是压迫,或者照顾、安抚他们脆弱的自尊,这是很成问题的。4. 关于性别冲突和对立:这个冲突和对立不是女性制造的,是男人和男权社会制造的。当女性被剥削、被压迫时,这种剥削和压迫实践本身才正是一种对立。当一个男人在打女人的时候,他就是在搞性别对立。当一个男人在享受女性的无偿情感和照料劳动时,他就是在搞性别对立。要解决性别对立的问题,应该是要这些人停止性别压迫。但是,为什么以前所谓性别对立不是一个问题,而现在成为了一个问题呢?这是因为以前女性没有任何权力或权利,只能忍;现在女人能站出来言说了,立即就有人说:你们这是在制造性别对立!
一种来自男性的抱怨:她们不允许多元声音的存在,我一说话就会被批评。妇女权利倡导者吕频说过:在一个这样的空间里,特权者的沉默反而对保持多元是有必要的。要求被压迫者“理性”,是用来剥夺、打压弱势者言说资格与话语权的话术。被压迫者遭受了那么多不公平,当然很生气;特权者享受了那么多好处,自然能心平气和。7. 男性也是男权社会的受害者,但这个受害程度和女性所遭受的压迫,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作为男性女权主义者,首先要给女性空间,不要太自我中心、太男性本位。要明白:This
is not about you.我们要问这是一个事实,还是一个剥夺女性言说合法性、要女性闭嘴的话术。
与所谓厌男的问题相比,真正的问题是厌女。
《了解田园女权:听这个就够了》-- 该文已经被屏蔽、删除。音频可以找女权行动者肖美丽要。《长平谈男性女权者:不要假装自己不是墙里那块砖》-- 网易全文链接:https://c.m.163.com/news/a/B6V3F3V000264NDR.html?spss=adap_pc&referFrom=&spssid=2372ef1afb65606bb80fdbd4eb07dfdd&spsw=5&isFromH5Share=article
【我清楚地知道,在一个极权社会,每一个男人都是天生的男权分子。父权制是这个社会的根基,我们的衣食住行、思想语言、社会规章、工作成就都由它塑造。否定它,诸事都得推倒重来。因此,人们尤其是男人们,都有为它维稳的需要。
当你认为应该推倒一堵邪恶的高墙,同时又发现自己就是墙里的一块砖的时候,你一定会感到痛苦。回避痛苦的办法有三种:一,假装自己不在墙里,而是一个“理中客”;二,辩称历史既成,礼俗优先,千百年来墙对社会秩序功莫大焉;三,声称不与砖合作,就推不倒墙,最好让砖当领导。
刚接触女权主义的时候,有一句话对我印象深刻:至少要把女权主义的讲台留给女人。因此,即便在国内有较大发言权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抢这个话题。我在几个杂志做过主编或副主编,同时也为若干媒体写专栏,遇到有兴趣的女权话题,我尽量让女编辑去找女作者写。
自从女儿来到我的生活中,我对女权主义的思考,不再只是一个男人的愧疚与难堪,更多了作为父亲的愤怒。举目四望,到处都是男权在奸笑。我每天给她讲的童话,读的绘本,她所生活的世界,以及我自己在家庭及家族中的地位,到处都是她成长的陷阱。我花了很大的精力帮她迎战这些侵蚀,她也真的让我感到骄傲。但是,我也随时感到在强大的历史文化和社会习俗中势单力薄,招架不住。而且,跟女权主义本身一样,很多事情对我来说,并没有现成的答案,再者,我不能以一种父权的方式管教她。必须要说的是,无论在工作、社交还是在生活中,不仅是需要讨论的地方让我慎行,即便是有现成答案的事情,我也总是做得不好。这让我意识到,有特权而不使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关于政治认同与女权主义的问题,这个问题也可以是:作为一个女权主义者,你是怎样把自由主义与之结合的?女权主义就是政治,我从来不用分身,今天关注女权,明天关注人权,它们就是一回事儿。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是权力的一部分,是体制的既得利益者。他为什么要急得跳脚呢?
当我们得意于自己比女人理性,得意于发现了对方的逻辑错误,得意于发现对方“嫁不出去”,得意于粉丝无数的时候,千万不要忘记胡锡进老师。
一年前我写过一篇短文叫《专家教授请废学》,来自葛罗莉亚·斯坦能(Gloria Steinem)的一句话。她说,“所有人,男人和女人,首要的问题不是去学,而是废止所学(The
first problem for all of us, men and women, is not to learn, butto unlearn)”。我说,“一块长满荆棘的土地,你得铲除荆棘才能重新耕种;荆棘长得越多,耕种就越困难。在缺乏女权主义教育的中国,教授的性别偏见更难改变”。
如果我们承认现有成就来自男权体制,那么废学就意味着自我否定。如果你没有这个思想准备,那么就什么都不用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