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从来不缺上野千鹤子
这两周羊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这个时代的女性在接收了大量先锋思想的洗礼之后,却仍然会在某些选择上畏首畏尾、希望自己的选择得到别人的认同?
不仅仅是全嘻嘻在上野千鹤子那里寻求认同,羊在公司里也做过小调研:如果你有机会和上野老师对话,你想问什么?
结果:收上来60多个可以用“···该怎么做”来总结的问题。
羊从全嘻嘻的对话,以及调研得到的问题中感受到很沉重的迷茫,以及内心力量的匮乏。
众所周知,男性的榜样是被著书立作的,他们有海量的成功榜样,因而大部分男性主体感很强,不用去摸索就能明白如何实现自己的价值。
而女性因为从小认知的女性榜样太少,以至于长大后的我们就算心里什么都懂,也难免会在人生选择上不够坚定,缺乏力量支撑,缺乏方向的指引。
父权思维的影响力不是一天建成的,它是由无数男性神话和男性史诗构建而成,而在长此以往对男性力量的宣传下,女性叙事和女性榜样则成了半透明的陪衬。
也正因如此,羊想推出一个「先锋女性」专栏,专门去记录那些可以引领女性思维,为女性做出榜样的人物。
而在这个开篇文中,羊想先从女性主义谈起。
老粉们应该都知道,“女性主义”是羊在两性观点类文章中使用到的高频词汇。
女性主义其实就是妇女主义,简单来说它探讨的是歧视、物化、刻板印象、骚扰暴力等性别议题,但更深一层来讲,则是对社会关系进行批判。
在人类社会史上,“人权”这个概念已经有200年多的历史,但这个概念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并不包括女权。
就像波伏娃所说的“第二性”理论那样,男权社会下谈论的人权往往是以男性为中心,女性权益则被忽略不计。
但是随着生产力发展,女性不可能一直默认充当社会配角,于是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第一波女性主义浪潮来了。
在英国,在美国,在新西兰,在澳大利亚…世界各个国家的女性开始呼吁获得和男性一样的政治权利。
一战后,很多欧美国家女性通过自己的抗争取得了公民投票、选举权,东亚国家也受到西方新思潮影响开始出现一些女性组织。
而在解决了工作、财产、教育等制度上的平等之后,第二波女性主义浪潮则把关注点转回到男女本身。
第二次浪潮的领袖人物波伏娃从小便感知到社会环境的“轻女”,16岁时她就在日记里写道——
如果婚姻是女性的宿命,日复一日的针线活才是社会期望女性去做的事,那么女性又意味着什么?
后来她写出《第二性》,在自己的书中解答了自己的疑惑:女性就是男性的他者,不完全是默认的人类。
在“第二性”理论的影响下,女性开始强调两性间分工的自然性并消除男女同工不同酬的现象,要求忽略把两性的差别看成是在两性社会关系中,女性附属于男性的基础的观点。
从20世纪60年代起,性别研究及女性主义的学术研究兴起,这也为后面的女性运动提供了大量理论基础。
女摄影家辛迪舍曼在那个时期拍摄了大量记录女性照片👇
刚才羊从宏观角度简单介绍了女性主义的起源及发展,但那只是一个大方向的概念,因为欧美往往被认为是女性主义的发展阵地。
可对于当时刚成立不久的新中国来说,关于女性主义的落实则需要一些更落地的措施。
和欧美的女性先锋不同,羊心中的新中国女性先锋其实并没有去规范化总结女性理论,而是从现实生活中摸索答案。
我们现在所实现的男女收入平等,其实全都靠一位女性。
申纪兰的家庭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属于难得的开明,父母并没有在她幼时给她裹上小脚。
申纪兰从小就爱参加生产劳动,15岁时就成为了村里纺花织布组的组长,带着全村的人劳作,制军鞋,一个妇女平均要做六双鞋。
婚后不久,丈夫就回到了部队,闲不住的申纪兰决定下地干活。
女人做农活,听起来是件很正常的事吧?结果却轰动了全村!
村里人的想法是——
“妇女就是妇女,去地里干活像什么妇女?”
那是个对男女定义极为固定化的年代,千年来的小农经济思维早已在人们的脑海里根深蒂固,想要打破常规并不容易。
当时西沟村正巧有一个“互助组”,不过参与者都是男性。
申纪兰也没思考什么性别问题,主动去申请加入互助组,成为了当时该组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位女性成员。
男人觉得女人帮不上忙,无非是觉得她们娇弱且上不了“台面”,但申纪兰在组里啥脏活累活都上,吃苦耐劳的她一年后就被推荐为西沟村的“妇救会”主任。
刚成为主任的申纪兰就成了接生婆。
因为当时的西沟村一直沿用落后且不科学不健康的接生方式,以至于不断有产妇感染、生病甚至死亡,新生儿夭折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女性本要经历10月怀胎之苦,生子之痛,最后却仍要因不科学的接生方式致病,这合理吗?
为了产妇安全,申纪兰去参加了新法新生培训班。
毕竟在老一代的思想里,“土方法”是祖宗传下来的“妙招”,新的接生方法说不定会吃力不讨好。
但申纪兰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姐妹们遭罪,坚持去做了义务接生员,风雨无阻地为十里八乡的产妇接生,大大降低了女性因生产带来的病发及死亡。
申纪兰知道思想层面的改变很难,所以干脆从实际入手,比如大家看到新旧接生的死亡率差异,自然也就懂了哪种方式更好。
更重要的是,申纪兰从那时起就知道:女性如果不劳作,就永远无法提升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
妇救会要做的不仅是帮助女性,更要让发动她们进行劳动生产。
1951年底,西沟村成立了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申纪兰被选为副社长。
当时社里有22个男性成员,申纪兰则召集了20位女性参加动员大会,结果到场的只有不到10个…
即使当时新中国已经成立,但人们的思想依旧难以扭转:女人是大管家,男人才能抛头露面地工作,从事体力活动。
没办法,申纪兰只好每天挨家挨户地做思想工作,她的目的只有一个——
解放妇女,让女人从“碾台、锅台、炕台”中走出来。
“你不参加社会劳动,就没有男女平等。”
这是申纪兰当时对女人们说过的话。
在那个思想远没有现在进步的年代,她已经参悟了两性平等的本质。
老观念难改,申纪兰就一遍遍地劝,等到女人们终于愿意下地干活儿时,难题又来了:同样付出了劳动,为啥男女却不同酬?
申纪兰发现,尽管女性的劳动能力让当时的男社员刮目相看,但在记录工分时女性却明显比男性要少。
为什么有工分差别?因为男人们不同意。
他们认为女性虽然干活了,但干的活儿的难度却比男人的小,所以妇女只能五分,男人十分。
申纪兰一再强调“男女平等,同工同酬”,男人们如果不服气,那就来和女人们比比便是。
很快,村里就展开了一场劳动竞赛:男女共同撒肥、锄地、栽苗。
结果1952年秋,在西沟农业合作社评出的21个劳动模范里,女性占了九个位置。
自此之后,全体社员一致同意“男女同工同酬、按劳分配”的原则。
她率先提出男女同工同酬的口号,树立起中国妇女解放的一块里程碑。
1953年,人民日报社以申纪兰的名言发表了一篇5000字的长篇通讯:《劳动就是解放,斗争才有地位》
1954年的人大会上,申纪兰和代表们一起通过新中国的第一部宪法,其中第96条规定👇
而这也意味着“男女同工同酬”被正式写入了宪法。
这就是申纪兰,中国伟大的女性先驱。
在那个思想不够进步的年代,她却以先锋的思维带领女性前进,并通过自己的付出为女性争取到应有的权益。
不管是欧美的女性主义先驱,还是申纪兰这样为中国女性做出过实际贡献的人,她们都在一定程度上为后世姐妹们铺平了继续前进的路。
在羊心里,她们是姐妹,是前辈,更是先锋。
先锋女性是什么?是思想不受时代拘束的人。
在相同的社会环境下,她们是比同时代女性想得更多,思考得更深,能对女性困境做出评判并做出本质分析的人。
同时,她们也是不被父权思维绑架,能通过自己的方式收获人生成功,引领万千女性前进的人。
这个世界上不仅有男性的神话,女性曾做出过很多有力的改变,但都淹没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
比如美国历史上第一位犹太裔女法官,她一直祈求用法律的进步为女性争得权益👇
比如在70年代,第一位敢在美国主流电视台上出柜的女性👇
羊推出「先锋女性」专栏,写下她们的故事,就是为了带着大家从她们的人生经历中去窥探男女差异的本质,以及女性本身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女性的结构性困境一直都在。
我们关注着,了解着,却难免会在某些时刻对那些难以改变的现状感到无奈和沮丧。
而先锋女性的意义就是带给千千万万的女性力量和信心——
所有的难题终将迎刃而解,我们终会成为我们想成为的人。
ps:宝子们也可以在评论区提名想看的女性榜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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