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者喜欢黄色，并不是企业家的过错

2023-03-27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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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漫天雪

许多人对抖音等平台输出不健康的信息有意见，道德家总对社会上出现的丑恶现象充满愤慨，他们希望一纸禁令将其禁绝。殊不知那不过是因为消费者有这样的需求。

烟厂酒厂的存在，是因为有烟鬼酒鬼的存在。性工作者的存在，是因为有嫖客。人性并不是完美的，禁令并不能消灭需求，只会使需求转入黑市，制造更大的灾难。美国“禁酒令”就是最明显的例证，它直接催生了大量的劣质酒精，制造了无数悲剧，并且催生了阿尔·卡彭这个的黑帮大佬。

对于企业来说，他们供给“好的”还是“坏的”，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是追求利润的。如果人们更喜欢莎士比亚而不是地摊文学，自然就有人供给莎士比亚；如果人们更喜欢看歌剧而不是斗牛，自然会有更多的歌剧出现。

因此归根结底，企业不过是在服从消费者的指令在生产。如果不是这样，那就必须将企业的生产交给一个全能王去掌控，到那时，作为消费者说了就不算了，企业就只用服从命令，而不是听从消费者指令而生产了，供销社就回来了。

而要想彻底消灭某种“邪恶”的商品，除非人类不再有这样的需求，那么办法就是“改造人类”。能否改造得过来，是另一回事。问题在于，当要改造人类，制造“一代新人”，打造一个柏拉图式的“理想国”的时候，灾难就接踵而至，那可比企业输出几个小黄片要可怕多了。

以下，是米塞斯对这个问题的经典论述：

企业家功能，亦即，企业家追求利润的努力，是市场经济的驱动力。利润和亏损，是消费者藉以在市场上行使其最高权力的机制。消费者的行为，使利润和亏损出现，从而使生产手段的所有权或控制权从比较没效率的那些人手中，移转给一些比较有效率的人。某个人在领导企业活动方面会更有影响力，如果他在服侍消费者的需求方面比别人更成功。如果没有利润和亏损，企业家就不会知道消费者最迫切的需要是什么；即使某些企业家猜得到，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办法，按照他们的猜测，去调整社会的生产活动。

营利事业必须服从消费者至高无上的权力；至于非营利机构，它本身就是至高无上的，可以自行其是，不对公众负责。为利润而生产，必然是为使用而生产，因为只有提供消费者最迫切需要使用的那些东西，才能够赚到利润。

道德家和布道家对利润的批评，并没有抓到要领。消费者——人民、普通人，偏好烈酒甚于圣经、偏好侦探小说甚于严肃的读物，以及政府偏好枪炮甚于奶油，并不是企业家的过错。企业家不会因为销售“坏”东西而赚到比销售“好”东西更大的利润。在提供消费者最强烈需要的那些事物上，企业家做得愈成功，利润就愈大。人们不是为了让“酒精资本”快乐而饮用醉人的饮料；他们也不是为了增加“死亡贩子”的利润而上战场。

军火工业的存在，是穷兵黩武精神的结果，不是它的原因。

使人们幡然悔悟，以健全的意识形态取代不健全的，不是企业家的本分。改变人们的观念和理想，是哲学家的任务。企业家就消费者今天这副德行服侍他们，不管他们是多么的缺德与无知。

我们可以钦佩那些在生产致命武器或烈酒方面能够赚到钱、却放弃赚这种钱的人。然而，他们这种值得赞美的作为，不过是一种没有任何实际效果的宣示罢了。即使所有企业家和资本家都效法他们的榜样，战争和嗜酒狂也不会消失不见。就像前资本主义时代那样，政府会在自己的兵工厂里制造武器，而酒徒则会为自己蒸馏烈酒。

昨天的文章掉粉无数，让我们知道，即便是经济学的爱好者，也往往把情绪放在了首位，而不是服从逻辑。做到逻辑一致，真的是很难的事。但是人类是理性动物，要反驳一种学说，只能靠逻辑去驳倒它，而不是靠情绪宣泄和立场为先。当一种理论在逻辑上无懈可击时，尽管它可能得出的是一个并不令自己满意的结论，我们也应当服从于理性，承认它的正确性。

每当我们批评美国的时候，总有一些恨国党来破口大骂，他们已经被情绪和立场遮蔽了双眼，无法进行理性思考。要知道的是，经济学，是没有国界的，是讲求逻辑一致的，没有美国的经济学和中国的经济学，也没有资产阶级的经济学和无产阶级的经济学，它在何时何地都是有效的，否则就不能称为科学。

不妨这样想：把任何一篇经济学文章中的国家名字换成任何一个国家名字，它都是成立的。你就知道，我们究竟是在批判什么。

凡是边际改善的，我们就赞美，不论它发生在哪个国家；凡是增加管制和干预的，我们就反对，也不管它发生在哪个国家。因为任何一国的进步，更好地融入贸易体系，都对包括本国在内的全世界人有利；反之，任何一国的退步，搞贸易保护主义，都是减少本国在内的全世界人的福利。

幼稚的“加速主义”——越烂越好，期望他国的制裁——是极端邪恶的想法。且不说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就说这种做法的现实效果，就是严重减损大众福利，让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差。因此这种邪恶的想法无非就是以大众福利受损为代价，满足自己偏执而邪恶的欲望。

我们希望的是，同胞的生活越来越好。任何边际上的改善，不论是本国还是外国，都应当支持；任何干预的增加，例如贸易战，不论是谁发起，都应当反对。

题图：JulesDupr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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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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